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李志,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我要嫁給你,我要和你一起走。”劉琳琳直愣愣的盯着我的眼睛看,直看得我滿腔的愧疚,心裏翻騰着,眼裏熱熱的。

“琳琳,我不值得你這樣做,忘掉我吧。”我推開她,離弦的箭一般往街道的盡頭跑去,我能感覺的到順着我臉頰滑下來那兩行熱熱的、鹹鹹的液體。

不知奔了多久,總之停下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學校的影子了。此時,我站在連接着北舞度熱鬧街道的冷清馬路上,四周是空曠的田野。沒有幾個行人在這個時候從這個地方經過,時不時有幾輛大卡車或者三輪車呼嘯而過,捲起一股輕煙,像大仙放的屁,又龐大又難聞又難看。獃獃的看着四周這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我想起了盧超,記得第一次我和凱子就是在這兒送他走的。

天空還是瓦藍瓦藍的,有幾朵白雲掛在天上緩緩的變換着形狀,一會兒像巍峨的大山,一會兒像奔騰的野馬,一會兒像學校的垂柳,一會兒...變成了黃麗的笑臉,一會兒...變成了劉琳琳掛滿淚痕的俏臉,我不敢再看了,抱着頭想像狗那樣蹲在地上。突然覺得全身的力氣像是一下子蒸發了,雙腿發軟,腦袋也是麻木的,打在上面像爛木頭一樣“砰砰”作響,所以最終我像一堆爛泥一樣癱倒在了地上。然後我就罵上天不仗義,不厚道,讓我們三兄弟的命運如此悲慘。罵了一聲,干你娘的。然後我索性平躺下來,伸展四肢,像個輸了錢耍無賴的“迷漢”一樣在地上擺了個“大”字型舒坦的閉上眼睛。

睡在這裏果然不怎麼好受,地上冰涼,刺得到我身冷心寒。既沒宿舍的床睡着舒坦,也沒劉琳琳的床睡着舒服。唉...還是算了吧,不是已經被掃地出門了嗎,還賴在這兒幹嗎?心裏想着,扶着地緩緩的站了起來。忽然覺得街上的“癩子”是個世外高人,他就能在這樣的地上一躺就是一整天。是了是了,本少身體該鍛煉了,要不就會生鏽嘍!

於是,我像被狗追一樣,自顧自沒命的朝着一個方向跑着。感覺着風從我耳邊“呼呼”的吹過,馬路兩邊的樹也快速的向身後移動着。跑的累了就停下來扶着膝蓋“呼呼”的喘氣,然後再“呼呼”的跑。不知道跑了有多久,雙腿發軟,眼冒金星,頭一陣陣的發昏。於是我就簸箕一樣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汗水像小瀑布一樣不住的往外冒,心裏什麼也不想,腦子裏也是一片片的空白。

“嗨!小夥子,去哪啊?要坐車嗎?”身邊經過的一輛三輪在我身邊停了下來,一個帶着墨鏡理着平頭穿着大裳,三十多歲高高瘦瘦的司機頭探的像鴨脖子一樣試探着問着我。

他媽的,如今跑三輪的都一幅香港大佬派頭,黑社會老大不值錢了啊!心裏感嘆着,快速起身登上了三輪。

三輪里已經有了三個乘客,兩個中年夫妻形象的,一個十七八歲小丫頭形象的。那對夫妻並排坐在對面有說有笑的,顯得既溫馨又恩愛,看得我心情也不由得好了很多,不由得沖他們笑了笑。至於那個丫頭,個子不高,身形清瘦,穿着粉紅小襖外加一條淺藍色牛仔褲。一幅愁眉苦臉的樣子,皺着眉低着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長頭髮披散着遮住了她的半邊臉,從她另外的半邊臉可以看得出來長得還算清秀。寒風從前方的擋風玻璃處鑽進來,再從衣領鑽進脖子裏,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於是我抱着膀子,縮了縮頭,歪在車子棚上想着睡一會兒。剛躺下,就被一陣細微的抽泣聲給吵醒了,心裏一陣煩躁,把眼開了一個縫往車裏看。如我想像的一樣,是那個“紅襖女孩”。

“小妹妹,你怎麼哭了啊?”那對夫妻先開了口,語氣很和緩柔和,像是在哄自家的兒女入睡。

“...我...我奶奶去...去世了,我..我心裏難過。”女孩哽咽着,說的很是傷心,想來她奶奶活着的時候很是疼她吧。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爺爺奶奶。爺爺對我和姐姐很好,常常給我們留很多好吃的,但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就去世了。爺爺活着的時候奶奶經常罵我和姐姐,從沒給過我們好臉色看,爺爺死後她也就再也沒罵過我們,總是一個人坐在大門外的石凳上發著呆曬太陽,顯得落寞而又孤寂。心裏不由得一陣感嘆,感嘆人生的詭異多變和生命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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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之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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