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盤算
程嘉寶的話算是提醒了陸媽媽。
中午吃過飯，就跟嘉寶媽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盤算着，哪兒有合適的姑娘好趁這幾天陸凌雲在家，多給他安排幾場相親。
把個陸凌雲嚇得，直接打開手機訂了張後天飛三亞的票。
訂完了票，這才想起問離火地址。
還特意關照離火，千萬別把這事告訴他媽。
就這麼著等到了第三天，當陸媽媽高高興興拿着人家發來的照片敲他房間門時，這才發現他早就跑沒影了，生生打了他媽媽一個措手不及。
把他媽給氣的，一個電話撥給離火，開始各種控訴陸凌雲有多過分，有多不孝。
等陸凌雲拎着旅行包一棟別墅一棟別墅的找過來時，離火這頭剛把陸媽媽哄得眉開眼笑地掛了電話。
……
進門時，龔梓順便讓陸凌雲錄了個指紋。
“家裏的事都解決了？”
陸凌雲邊把手指頭往門鎖上摁，邊點頭回答，“我把她們都暫時安排到你家對面，也就是我弟買的那套房子裏了。
嘉寶在村裏頭的土特產生意，終究還是被那些人給攪黃了。不過幸好，有施大隊幫忙，總算把今年剩下的那些庫存給清得差不多了。
接下來他們準備在城裏看個店面，以後就在城裏開個土特產代購店。”
離火晃晃悠悠迎過來，正巧聽到他這話，忙問，“錢夠不？”
陸凌雲咧嘴笑，“夠。你放心吧，當初你那一百五十萬給的特別及時，所以他這幾個月也沒閑着，現在開個店啥的綽綽有餘。
就是得暫時住你那兒，等他們賺到錢了，再選別的地方買房子搬出去。”
離火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不着急，反正我們也不怎麼回去，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再說了，就算咱們回去，不是還可以住龔梓家么？”
呃……
這理所當然的語氣……要不是他長的好看，真得挺欠揍。
錄完指紋朝里走，離火一指樓上，“三樓露台邊那間屋子不錯，被褥啥的都在柜子裏。”
陸凌雲把包往肩膀上一輪，“成，那我先上去把東西放好。”
“那你快點哈，收拾好了咱們就去吃海鮮。”
……
海鮮一條街忙的是晚上。
中午雖也有客，卻不像晚上那麼擁擠。
照例，人還離着幾米遠，老闆娘人已迎了出來。
“呦，今天多一人啊？”
她笑容不改地上下打量一圈陸凌雲，“平常那個包間小了點，給你們換間大的吧？就是窗外風景沒那個好。”
陸凌雲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我們是來吃飯的，又不是來看風景的，要看風景也不來你這裏了。”
說話間，兩眼便定格在一排排的魚缸上，不爭氣地眼淚順着嘴角往下流。
離火和龔梓照例徑直上樓坐等吃現成。
而狌狌則早就吃膩了海鮮，一進飯館就盯上了人家剛宰殺好的老母雞。
只有曉辰，乖乖陪着陸凌雲一起選菜。
與那些習慣奢靡或者試圖從高價中尋求滿足感的孩子不同，他是真的對錢沒什麼概念。
從小跟着潘正躲在廢城裏抓魚抓蛇抓老鼠的他，活着全憑本事，壓根沒見過任何一張貨幣。
被託孤給離火他們后，也沒為錢操過心。
沒有經歷，沒有人教，在這方面的他，就是個懵懂的孩子，根本不知道平均每頓飯兩三千意味着什麼。
所以，當他毫不猶豫地沖服務生指向帝王蟹時，陸凌雲都驚呆了。
一把攔住伸向帝王蟹的手，半蹲下身子壓低聲音喝問，“你知不知道這玩意兒多少錢一斤？”
曉辰嚇了一跳，看着陸凌雲一臉嚴肅的表情，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到底錯哪兒了？
明明師伯沒來前他們就是這樣的，為什麼師伯一來就不行了？
見他這樣，陸凌雲立刻反應過來問題出哪兒了。
站起身來領着曉辰重新選了一大堆均價不超過五十的菜。
可即便這樣，他依然有些不滿。
一坐進包廂就道，“這頓算了，下頓開始，咱們自己燒，海鮮做起來容易得很，為啥要白白給人家賺差價？”
龔梓壓低聲音解釋，“這家店老闆的大兒子，前面冬天……為國捐軀了。所以我們這次來，就想多照顧照顧他家生意。”
陸凌雲抓着茶杯的手一頓，轉身下樓，又加了一隻帝王蟹，一條石斑魚。
結果這一頓最受歡迎的，反而是狌狌看中的那隻老母雞，以及指甲蓋大小的海瓜子。
聽離火邊吃邊說起潛水，陸凌雲頓時來了興緻。
“老實講，自從學會潛水，我就一直眼饞三亞這塊潛水勝地。相關的視頻也看過不老少，要是那些視頻沒有誇大宣傳，那這兒的海底跟青海湖底下，可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離火笑眯眯嗦着蟹腿，“喜歡就喜歡，不帶捧一踩一的哈。”
……
三亞這兒的人文景觀並不多，有些名氣的除了天涯海角，便是南海觀音。
天涯海角，陸凌雲沒啥興趣。
但這南海觀音，他卻很想去拜一拜。
同樣算是沿海城市長大的陸凌雲，以往每年家裏也是要去普陀山拜兩三次觀音的。
雖然他們堅定認為，普陀山乃觀音之道場。是觀音傳教誦經，教化世人的地方。所以自然比三亞這個觀音出生地，更能沾染到佛氣。
但如果來都來了，卻不去拜一下，心裏這道坎也是過不去的。
可誰知他提議過之後，卻沒一個人肯陪他一起去。
龔梓：我雖已退伍，軍魂尚在，只拜先烈，不跪雕塑。
離火：哼！
曉辰：我聽師父的，師父去，我便去，師父不去，我就在家練習符咒。
狌狌？
哦，狌狌不會說話。
而且陸凌雲知道，他就是會說話，也不會陪自己去。
正萬般惆悵之際，又聽離火給他建議，“我們可以替你找兩個當地的孩子陪你過去。正好他們也答應領我們去一個還沒被旅遊公司開發出來的，潛水好去處。”
“小孩子？”陸凌雲有些嫌棄地揮揮手，“我還是自己去吧，那麼大個南海觀音，我還能走丟了不成？”
離火也不強求。
說好了明後天幾個人的安排后，這話題繞着繞着，便又繞回上程村那起離奇的車禍上。
“……實話實說，如果不是知道離火，知道龔梓你還有商先生，我真的懷疑這事兒是你們當中的某一個，買通了啥殺手乾的。”
“那你為啥又不懷疑了？”
“因為如果真是你們乾的，你們不會蠢到把他們幾個正正好好全集中起來，一次性全弄死。這種手法，擺明了就是不怕被人懷疑。”
說到這兒，陸凌雲打了個飽嗝，又接着自問自答，“為啥不怕被人懷疑，還不是因為不管別人咋懷疑，都懷疑不到他身上唄。”
離火以茶代酒，“哥，謝謝你的信任。還有，你們這次的委屈，我離火，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