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北國酒中仙
只留下一幫少年郎。
孟婆尋了許久,終是找着了。
遍地黃金蜈蚣,牆角空對酒樽。
別看孟婆之前雖是北國賣菜的一個小吆喝,可卻是個極為謹慎之人。她尋思着有一絲不為平常,便皺眉道,「天色漸入暮,待我領各位回房休息吧。明日,各位便可離開這兒。」
白笑言見孟婆並沒有多留自家幾日,便道,「大姐姐,明日離開,我們能去哪兒?」
孟婆搖了搖頭,自己也並不知,「總之,離開這兒,走得越遠越好。」
又瞧向紅柚姑娘,道,「最好是回京都,往川稷學宮去。川稷學宮有儒聖坐鎮,就算是北國這種妖之大國,也不敢輕易惹得。」
紅柚不解,不知孟婆話中之意,「您的意思,就是讓我帶他們離開了?」
孟婆道,「在這裏,也只有你能帶他們離開了。因為,你是川稷學宮的弟子。川稷學宮,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書山之巔,海流邊也,也只有你能給他們領路了。」
「看來你對川稷學宮了解不少。」紅柚含笑。
孟婆苦道,「唉,曾也想入川稷學宮,可卻到京都之時,七天七夜也沒找到去學宮的路,便棄而退之,回北國當起了賣菜的小吆喝。」
「往事不堪回首啊,現在想想,確是屬實有些可笑了。」孟婆搖頭,苦笑道。
紅柚輕嘟嘴,確是有些憐憫了,「川稷學宮,有緣人才可見之,尋得。顧名思義,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您也只是緣分未到罷了,不必惋惜。」
「時隔多年,早就沒了感覺,」孟婆悠聲細語,一身的不在意,道,「總之,明日起,離開這兒。」
……
入夜。
暮色蒼茫,月明星稀。
孟婆將那幫少年郎安置在不夜城之頂。
因為,那裏是最安全的,也是最舒服的。
卧床輕別窗,觀星入目,銀河入簾,是一般好景色吶。
可今晚,那幫少年郎卻並無一絲困意,因為今晚,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
不夜城的最頂,有着銀河如龍般的夜空;可不夜城的最底,卻是有着一間幽獄,一間極少人為知的幽獄。
幽獄裏頭,大門緩緩敞開。
不夜城城主那青面獠牙的面具在黑夜之中,顯得更為令人寒顫。
幽獄中,躺有一人。
只見那人,白布衫,稻草鞋,醉得一塌糊塗。
城主雙手負背,瞧了瞧那人,道,「我知道你是裝的。」
那人一聽,鼻口中冒着的氣泡也隨之破了,翻身一起,並不打算繼續裝模作樣,「好你個姬長風,我請你喝酒,你竟然把我關進幽獄裏頭!」
那被喚為姬長風的城主,放聲大笑,「哈哈哈……堂堂酒中仙,怎會被我灌醉?我看你是想算計我?」
白布衫男子也不拐彎抹角,「我並不是想算計你,而是你出賣了北國。」
「哦?我出賣了北國?」姬長風輕眉一挑,反問道,「此話怎講?」
白布衫男子也不啰嗦,直言,「那對酒樽裏頭,是西域疆土的蜈蚣。」
「那確實是西域疆土的東西,」姬長風也不否定,直率道,「畢竟嘛,這些東西,我得好好研究一番。因為,我是百曉生,姬長風!」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想用西域的蠱術把北國給徹底控制!」白布衫男子怒道,「最近那江湖上鬧得沸騰的鬼船,恐怕是你動用了北國的禁術吧?」
「是又如何!」姬長風語氣提高數分,他確實是有點沒耐心了。
「那就沒得講了,姬樓主!」白布衫男子也不想多言。
一束芳華劍氣,一桿青蒼長棍。
交錯其中。
白布衫男子劍走游龍,劍意之罅隙夾雜着一絲酒意,酒中之劍,一縷酒香瀰漫其中,酒水灑落,化為水龍,劍游其中。
姬長風一桿青蒼長棍卻是霸蠻得很,一棍破土,卻好似驚起百鬼夜行。
棍劍相交,幽獄之間瞬間分崩離析。
二人,從城中打到了海上,從底層打到了頂層。
不夜城的最頂,一幫少年郎仍是絲毫沒有任何困意。
每個人心中,都有着一股不安。
月明星稀的夜空,已是看不見月亮與星星了,只剩下一片黑茫茫。
還有,夜色中三副戲劇臉。
紅,黃,綠,卻是戲腔十足。
在夜色當中,也是易人見之。
易人見之,果然是易人見之。
白笑言望着那黑茫茫的夜空,突然後背一啰嗦,瞧去,便是見到了。
紅臉,黃臉,綠臉,三人見白笑言已發現自身,便也不再隱藏,動手了。
一掌拍下,陰風襲襲。
白笑言一臉懵然,不知是惹到了哪位。一個翻身,便是躲開了這一掌。
地板上,卻是留下了一個掌坑。
紅柚,東方末,青燈老者三人也並無睡意,發現有動靜,便立即起身。
果真,出事了。
白笑言年紀輕輕,雖已入神通之境,可卻也只是神通境的門檻罷了。
現在的他,一人對三人,卻是被打得節節敗退。
可現在,有了大家幫忙,四個打三個,並沒有那麼費勁了。
東方末一拳襲去,拳風陣陣,沒有餘地。
黃臉稍一側身,一拍,便散了那拳風。
東方末退後數步,聚精凝神,皺眉道,「這幾個傢伙,武功恐怕不在於神通之下。」
又過十招,仍是未分勝負。
可四人對三人,白笑言這邊明顯有些略顯劣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