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言而有信
郝江文號稱天下第一人，但在姜明面前，一身功夫卻是施展不開，處處落於下風。
忽忽幾十招過去，面對赤手空拳的姜明，竟然有落敗的跡象。
遠處趙岩傅見狀大驚，身形閃動間，已經到了兩人面前，“師父，您先歇一會兒，待徒兒代你與此人比斗！”
郝江文喝道：“岩傅，你不要插手！”
忽然收劍而立，對姜明道：“且住！”
姜明見他在比斗之中，說收劍就收劍，絲毫不見散亂，又見他挺身持劍，淵停岳峙，宗師氣度果然不凡。當下撤掌笑道：“好劍法！果然是神劍無雙，名不虛傳！”
郝江文見他收掌凝立，身如臨風玉樹，端凝若山，心下驚奇無比：
我只知道我幼徒岩傅是天生的武學奇才，沒想到姜明此人比岩傅更為了得，觀其年齡，比岩傅還要小上幾歲，怎麼有這麼高的功力？
他便是從娘胎里開始練起，也不該有如今的本領啊。
郝江文正在沉思間，旁觀的趙岩傅高聲道：“我師父年事已高，筋骨不比當年，姜兄若是想要比斗，我替師父接了！”
這時，趙岩傅的大師兄也走上前來，看着姜明，一臉的不善，道：
“閣下若是有什麼道道，儘管劃下來，元某一定奉陪！”
元真是郝江文的大弟子，與李長安杜三娘乃是多年的交情，此刻見到姜明殺了杜三娘與，雖然明知道杜三娘兩人論道理，實在該死。
但是道理歸道理，感情歸感情，若是於己無關，縱然死了一千個一萬個人，元真也只是嘆息幾聲感到驚訝，可現在死掉的是杜三娘與唐金靈，元真怎能無動於衷？
因此對姜明這位殺人的真兇，心生殺意。
郝江文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弟子，擺手道：“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指了指僵立不動的李長安，道：“把長安抬到外面去，一會兒你們為他推宮活血，疏導一下經絡。”
吩咐完弟子后，郝江文對姜明道：
“我用劍，你赤手，我接連攻了你八十九招，卻連你一根汗毛都沒有傷到，我現在哪裏還敢稱天下第一？現在天下第一是你的了！”
姜明搖頭失笑：“天下第一？我要這個名頭有什麼用？你還是留着自用吧！”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拔出樹榦中的長劍，道：
“我從沿海到秦西，再到川蜀，又到了如今的金陵，千里追兇，如今兇手已經伏法，我便不再逗留。
但是我說過，我要拿兩人的首級前去祭拜亡人，現在杜三娘、唐金靈的腦袋我要拿走！”
郝江文聞言大怒：
“你既已殺了她們，也算是為牛家人報了仇，此事是三娘她們做事不對，死了也就死了！但你要拿走她們的首級，我東嶽上下絕不能同意！”
姜明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在牛家村說過，必將兇手首級帶回亡人墳前祭祀，既然說了，就得做到！”
說話間，閃身到了杜三娘、唐金靈屍體面前，就要將兩人的腦袋撿起來。
郝江文動了真怒，“安敢如此！”
姜明殺了杜三娘、唐金靈，早已經與東嶽派結下了大仇，只是因為姜明站在道義一邊。
郝江文縱然心痛難言，但因為自家理屈，找姜明報仇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他是東嶽老祖，自有宗師氣度，剛才與姜明比試武功落入下風，便想藉此機會讓姜明走人，
對於杜三娘兩人被殺之事他不再追究。
至於報仇的事情，那自是不用提，東嶽上下除了李長安之外，也沒有臉面說什麼報仇找回場子的事情。
但聽到姜明竟然要將兩女的頭顱拿走祭祀，郝江文再也忍耐不住，拔劍而起，要阻止姜明。
無論哪個時代，都是人死為大，古時候尤其如此。
便是被處以斬刑的罪犯，砍頭后也要找人將腦袋縫合在脖子上，才能入土下葬。
而今姜明竟然要將兩女頭顱帶走，莫說是郝江文，就是向來沒有脾氣的好好先生趙岩傅也是勃然大怒！
姜明俯身將兩顆腦袋的頭髮系在一起，還未站起，便聽到郝江文的怒喝：“留下！”
姜明拋掉腦袋，抽劍轉身，架住郝江文刺來的一劍，笑道：“終究要做過一場才行！”
郝江文怒道：“放下腦袋，此事就此作罷，我會約束東嶽子弟不去找你尋仇，但若你執意提頭走人，我東嶽子弟絕不同意！”
姜明道：“她們既然濫殺無辜，就是該死，有什麼樣子的下場，也是活該！郝江文，我不想殺你們，別逼我動手！”
此時歸田道人走上前來，看着姜明一臉的不善：
“閣下小小年紀，殺性如此之重，簡直駭人聽聞！
我便是久在雪區行走，也能聽到關於你殺人如麻的事情。
你說杜三娘她們濫殺無辜，我問你，你殺的人比她們多了何止百倍，難道你殺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姜明大聲道：“自我入世以來，迄今為止我殺了大乾官員三百九十七名！”
說話間，連躲掉郝江文的接連七劍，繼續說道：“殺江湖草寇五千六十三口！”
語畢，揮劍攻向郝江文，郝江文接連閃避，有一招閃避不及，“嗤”的一聲，髮髻已經被姜明長劍削斷，白髮飄散，極為駭人。
趙岩傅與元真見師父遇險，急忙上前圍攻姜明，解救郝江文。
便在這時，眾人聽到姜明又說道：“殺官兵一萬七千四百九十三口！”
趙岩傅、元真上前搶攻姜明，元真號稱“銅筆鐵算盤”，手裏的兵器就是一桿判官筆，一個鐵算盤。
這兩個兵器古里古怪，招法稀奇，而趙岩傅本來來雨花台是為了赴二師兄之約，不敢攜帶兵器。
只是眼見姜明如此兇猛，便從啞巴手中接過青虹劍，與元真夾攻姜明。
這時姜明哈哈大笑，仗劍疾行，放過郝江文，一霎時到了趙岩傅、元真面前，劍如白練，將兩人圈在其中。
元真沒想到姜明的身法如此快捷，見姜明長劍刺來，舉起鐵算盤想要鎖住姜明的長劍，忽聽“嘩啦”一聲，算盤中的小柱子已經被姜明長劍削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