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歸

皮克曼原本就傾訴欲很強，在更換了軀體后，更是滔滔不絕。

“這具軀體本應該吃掉曼弗雷德夫婦的屍體，那樣會讓她更加成熟，沒想到就這麼跑回來了。”皮克曼回顧着腦子裏的記憶，一邊說道。

馬庫斯對食屍鬼的詭異行為已經熟視無睹了，找到了米娜后，他只想儘快逃離這地下教堂。

看出了皮克曼的去意，原本還想帶馬庫斯二人參觀的皮克曼興緻全無。

她撿起了拐杖，踢掉破破爛爛的鞋子，自由地走在前面，給馬庫斯帶路。

經過泰拉女神像時，馬庫斯不停向佐伊搭話，分散着她的注意力，但皮克曼對此嗤之以鼻。

“經過第一次洗禮后沒有瘋狂的人，最多只會升起完成泰拉意旨的衝動。”皮克曼雲淡風輕地說道，但眼神中的狂熱卻讓她的話並沒有太多說服力。

皮克曼帶着二人走出了富麗堂皇的教堂，佐伊用最專註的視線記憶着眼前的一切，沒想到這卻惹惱了皮克曼。

“啊，威廉的弟子！他還是像以前那樣膽小怕事卻不斷惹出麻煩嗎？”皮克曼帶着嘲諷地說道。

“他永遠不敢向未知踏出半步，只會在家裏研究各種前人留下的老掉牙的東西。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只能放出巴掌大小一個火球。”

佐伊想出言反駁維護老師，但想了想皮克曼說的全是事實，便沒有出聲。

馬庫斯則想起了撥通威廉電話時對方的謹小慎微，不由得有些認可。

皮克曼見佐伊沒有反駁，轉而對馬庫斯說道：“他曾經是探索神秘的先驅，但卻在最關鍵的時刻選擇了背叛，如果沒有他對其他教派散佈消息，泰拉的意旨將早早得到實現。”

馬庫斯本想開口問及其他教派，卻怕自己身份被戳破，只好點頭默認不再多言。

黢黑的隧道由寬敞漸漸狹窄，佐伊手中的光球顯得更為明亮了。

米娜被馬庫斯牽着手，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她對外貌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皮克曼充滿畏懼，大半個身子都躲在馬庫斯後面。

四人速度不快，在地下行走了很久才重新回到地面。

站在出口處，向前一步便是陽光明媚的地上世界。

皮克曼對強烈的太陽直射很反感，她更愛陰涼幽暗的地下和夜晚，如果陰森一點，比如在墓地，那就更合適了。

馬庫斯掏出彎折的手機打開地圖查看了現在的位置。

離進來的地方相隔甚遠，難以想像在明面上的地下設施背後，居然藏着如此龐大的網道和教堂。

“你帶着米娜去辦理所有的手續，之後讓她消失。”皮克曼冰冷地說道。

米娜攥着馬庫斯的小手瞬間加了幾分力道，似乎很怕被馬庫斯拋棄甚至“處理”掉。

馬庫斯則點了點頭，用同樣冰冷的語調說道：“她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一邊輕輕拍了拍米娜的小手，示意不要擔心。

皮克曼轉身返回了地下設施的入口，馬庫斯和佐伊重回地面世界，帶着米娜。

皮克曼剛一離去，緊張到極點的米娜便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她明白自己還活着，就代表父母已經死去。而最怕的爺爺卻變成了自己的樣子。

十歲的小女孩完全不知所措，她甚至對死亡還沒什麼概念。

米娜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偷偷觀察馬庫斯，見馬庫斯半蹲着看向她，米娜哭得更傷心了。

馬庫斯完全沒有哄小孩的經驗，

他求助地看向佐伊，但佐伊卻掏出筆記本在瘋狂記錄著什麼。

馬庫斯只好撫摸着米娜的頭，一邊安撫道：“別害怕，我不是什麼好人。”

米娜都愣住了，一時忘了繼續哭。

馬庫斯嘿嘿一笑，道：“我不是什麼壞人，你的父親請求我找到你，現在我完成了。”

米娜一聽父親，忍不住撲在了馬庫斯的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馬庫斯只好抱住小姑娘，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米娜在他父親般的懷抱里哭累了，漸漸睡了過去。

馬庫斯小心翼翼地抱起米娜，身體素質超群的他對此毫不費力，他一邊向警車的方向走去，一邊輕聲催促佐伊動身。

佐伊終於記錄完了想記下的一切，她冷淡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疲憊。

見馬庫斯掏出手機查看地圖，佐伊突然開口問道：“你這手機有閃光燈嗎？”

馬庫斯毫不猶豫地開口道：“heysiri，打開閃光燈。”

燈光亮了起來，在陽光的直射下毫不顯眼，-馬庫斯拿着手機在佐伊面前晃了晃，佐伊咬緊后槽牙，保持着面部表情，問道：“那你在管道里為什麼不拿出來？”

馬庫斯無辜地說道：“你不是有發光的水晶球嗎，我覺得比閃光燈可好用多了。”

佐伊知道這是自己的疏忽，水晶球儲存的施法資源來之不易，但誰能想到馬庫斯還在用智能手機呢。

佐伊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外觀看上去和小靈通別無二致，復古的按鍵和小小的屏幕都說明這不是一部智能手機。

“你的第一次主動接觸完成了。事情結束后我會帶你去污染防控局註冊，以後你也告別智能手機了。”看着馬庫斯彎曲的手機，佐伊忍住了暴打馬庫斯一頓的衝動，公事公辦地說道。

馬庫斯抱着米娜，平穩地走在這廢棄的北角區，一棟棟居民樓在破敗的街道兩側被植物攀爬，相隔不遠就能看到通往防空洞的通道，除了建築物和零散只剩車殼的廢舊汽車，這裏已經沒有人類的蹤跡了。

“你說當初廢棄的原因到底是什麼？”馬庫斯忍不住開口問佐伊。

“下去之前我不確定，但現在我有結論了。”佐伊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馬庫斯，畢竟今天獲得的一切知識都要感謝馬庫斯的幫助。

“在北角區繁華的時候，各路進入阿卡姆的人都會在這居住，在戰爭期間則更是如此，因為這裏相對最安全。”佐伊看着破敗的路牌說道，他們正走在北角區的中心，曾經最繁華的十字街。

馬庫斯沒有插話，他默默地等待着佐伊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