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地下教堂
馬庫斯還沒動手，一場危機便被佐伊輕鬆解決了。
現在馬庫斯毫不懷疑她當初對自己真的手下留情了。
但佐伊馬上蹲了下來，對地上的怪物屍體感到後悔。
“怎麼頭都打爛了，食屍鬼的腦漿可是珍貴的施法材料。”
佐伊少見地抱怨了兩句，隨即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對馬庫斯說道：“接下來的探索你可以不參與了，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馬庫斯剛想開口提米娜的下落，佐伊卻像預知他心思一般繼續說道：“如果有米娜的消息，或者她在裏面，我一定儘力帶出來。”
馬庫斯再次想開口，表明自己願意承擔風險和佐伊一起探索，佐伊卻再次搶先開口道：“食屍鬼是社會性群居性的怪物，這個規模的數量應該有更高級的食屍鬼，現在不走……”
話還沒說完，黑暗的通道里就傳來了拐杖點地的篤篤聲，伴隨着嘶啞的聲音：“就走不了了。”
佐伊聽得心中警鈴大作，一把攔在馬庫斯身前，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存在她就算搏命也勝算渺茫。
但老人並未理會佐伊，甚至對她的戒備毫不放在心上。
老人無視佐伊對着馬庫斯說道：“我早就料到你能破解地址，但不是說月圓之夜來嗎？她還拍死了這麼多——看起來味道不錯。”
老人看見遍地食屍鬼殘骸，話沒說完便放下手杖，蹲在地上開始進食。
他的肩膀聳動，雙手的指甲輕鬆撈起地面上食屍鬼殘骸的腦漿，這些膠質的組織在他的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吃到忘情處還捧起半邊頭骨直接吸食，全然不顧身後的馬庫斯和佐伊。
佐伊拎着手提包躍躍欲試，手提包砸碎了最少十個腦袋，表面卻光潔如新，甚至連灰塵都沒留下，在光球的照亮下馬庫斯總感覺有寒光閃過。
但考慮到實力差距懸殊，佐伊還是放棄了這個衝動。既然這個老人能和馬庫斯交流，那最少可以談談。
佐伊回頭示意馬庫斯搭話。
馬庫斯也沒想到能在這碰到帶他去曼弗雷德家的老人，想起他給過自己一個地址，難道陰差陽錯剛好找到了？
馬庫斯掏出寫着地址的紙條，將錯就錯地說道，“擇日不如撞日，來得巧不如來得早。”
老人站起身來點了點頭，回應道：“你會提前來這一點我也早有預料。為神聖泰拉完成生命的終極融合總是越積極越好的。”
馬庫斯看他的樣子好像還有點認可。
而佐伊則早就兩眼放光，她接受過完整深入的神秘學教育，但還沒接觸過如此高級的超凡生物。現在的每一個場面每一句話都是她畢業論文含金量的一部分。
馬庫斯見老人神神叨叨的，壯着膽子大吼了一聲：“為了泰拉！！！”
老人更滿意了：“好！很有精神！”
入神觀察的佐伊則被嚇了一激靈，對馬庫斯說道：“你吼那麼大聲幹什麼！”
似乎對上了暗號，老人開始和馬庫斯交談起來。
“這次的實驗暫時失敗了，但方嚮應該沒錯。祭品的父母自殺也不願意配合，但離最終的結果應該不遠了。”老人有些遺憾地說道，一邊轉身帶着二人往地下深處走去。
老人似乎對馬庫斯有些了解，也很健談，很明顯天天和一群食屍鬼打交道讓他的傾訴欲和認同感需求累積到了噴發的狀態。
“你的融合應該也到尾聲了吧，這具軀體真的很不錯，
看得出來意識融合非常完美。”老人頭也不回地說道，“琳達，是琳達對吧，融合教派，可惜我要晚很多了。”
馬庫斯確信老人在談論自己在古宅經歷的融合儀式，但了解不多的他不敢貿然開口，只能聽着老人訴說。
佐伊則豎起了小耳朵，恨不得當場把每一個字都記錄下來。對神秘學知識的狂熱追求讓她忘記了理智動搖的危險。
說話間三人走到了通道的盡頭。
在設施棄用后，絕大部分空間都上了鎖，但老人帶着馬庫斯和佐伊走進了一扇明顯是挖開的門。
在門后的通道中扭來扭去，三人走了大半個小時才終於再次擁抱廣闊的空間。
老人在他們面前站定，轉過身來，張開雙臂，帶着自豪地說道：“歡迎來到大墓地，泰拉意旨的同行者。”
在他的身後，只有漆黑一片。他的腳下則橫七豎八地睡着很多面目可憎的食屍鬼。
這一切實在很難稱為壯觀，甚至有點讓馬庫斯嫌棄。
但佐伊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大墓地”幾個詞，她有些激動地攥着馬庫斯的手，拉着他往前走去。
儘可能禮貌地踩過滿地的食屍鬼，佐伊和馬庫斯推開大門進入了一間壯麗的建築。
這似乎是一棟教堂。
教堂內燈火璀璨，毫無食屍鬼的蹤跡，就連氣味都很清新，也不知道在這地下設施是怎麼換氣的。馬庫斯琢磨着。
老人跟在他倆的身後，似乎很期待看到他們驚奇的反應。
馬庫斯心裏惦記着失蹤的米娜，對與建築和儀式又一竅不通，只是悶頭走着，一邊搜尋米娜的蹤跡。
但佐伊一貫冷清的臉上甚至帶上了幸福的紅暈，這是興奮過頭的表現，她在這座精緻的教堂里上躥下跳地觀察研究着，對一切的雕塑和壁畫展現出了無限的興趣。
老人對這個反應非常滿意。
教堂的大門正對着大廳，沒有座椅讓大廳看上去格外大，中間矗立着一尊巨大的女性雕像，進入教堂的人絕對無法忽視。
潔白的石料看上去無比聖潔，散發著溫潤的微光，雕像是一位女性的形象，頭戴紗巾，身穿罩袍。
看不清臉，但石質材料卻連紗巾柔軟纖薄的質感都雕刻得很到位，如果放在外界可以稱得上人類文明瑰寶，但馬庫斯對這件作品是否出自人類之手很是懷疑。
雕像極為高大，從門口看到全貌后，馬庫斯三人走上前去。
當與雕像面對面時，正常的身高只能看到雕像的罩袍腳下。
雕像的罩袍下卻不是腿或腳，而是一個個等身的人類雕塑。
這些人類的形象堆疊交纏，扭曲詭異中帶着和諧，似乎天然就該如此融洽在一起，馬庫斯看着並沒有太大反應，一邊的佐伊卻臉都貼了上去。
馬庫斯拽住佐伊，要強行將她拉開，但佐伊卻好像失去理智，一心要融入這尊雕像的底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