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農村生活
太陽還未落山,光線十足,老天爺的羊毛不薅白不薅,這個時候吃飯可以省點蠟油,所以每天江家都是這個時間吃晚飯。
晚飯主食是野菜窩窩頭,男人們坐上桌,女人坐下桌。
一碗雞蛋羹是唯二的菜,還有盤爛菜葉子。
哪怕在末世江語弦也沒吃過如此難吃的食物。咽下的每一口都割嗓子,那不知道什麼菜的葉子吃到嘴裏發苦。
江語弦知道這個時代食物珍貴,江家一窮二白,如今更是有一頓沒一頓,靠借糧食過日子,自己可不能在飯桌上浪費食物,咬着牙吞下了發苦的爛菜葉子。
她空間裏多的是食物,貿然拿出來肯定嚇壞眾人,用什麼理由呢?
正當她想的入神,江錢氏拿起勺子開始分雞蛋羹。
三個小孩一人一勺,大郎媳婦李氏也分的一勺。
李氏懷有身孕,雖然四個月卻一點都不顯懷。
「這剩下的給春花,她大病初癒得多補補。」
江錢氏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偏心,將剩餘小半碗的雞蛋羹直接放在春花面前。
眾人彷彿見怪不怪。
春花放下手裏的窩窩頭,把小半碗的雞蛋羹推向李氏。
「大嫂懷有身孕,這雞蛋羹給大嫂吃吧。」
眾人一頓,李氏有些受寵若驚,平日愛吃獨食的小姑子竟然把食物讓給她,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江老頭欣慰道:「經過這事情,春花倒是長大不少啊。」
江錢氏一臉愁容,孩子有什麼變化當娘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她說不上來,春花還是春花,氣質神色卻不同往日。
這雞蛋羹可是好東西,是春花最愛吃的,如今卻?
春花面色一凝,裝作沒食慾的樣子,挑剔道:「這雞蛋羹什麼都沒加,有腥味,我不想吃。」中文網
江錢氏嗔怪道:「哪裏有腥味,以前吃得不是好好的。去了趟寧府,就變得矜貴啦?」
李氏很贊同這話,婆婆說這話可以,可她做兒媳的可不敢當面這麼說小姑子。
誰不知道小姑子就是婆婆的心頭肉,連大孫子江滿滿的地位都不及小姑子高。
春花學着原身的語氣道:「娘,你說啥呢?我這不是剛剛好嗎?沒胃口而已。」
二兒媳陳氏開口道,「娘,之前抓的葯還有兩貼,我去煮一貼給小姑喝。」
江錢氏點點頭,陳氏為人老實,心地善良,她很滿意這個兒媳。
春花不想麻煩二嫂,「不用了,二嫂。先吃飯吧,我自己去煮就成。」
陳氏很意外,小姑子是從來不會和她客氣的,看來是懂事了不少。
笑笑道,「一點都不麻煩,一會就煮好了,等會喝了葯,晚上好好睡上一覺。」
「娘,我也想喝。」陳氏懷裏的小兒子滿滿一臉渴望。
「我也要。」陳氏的小女兒糯糯不甘弱后,年僅三歲的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反正哥哥要,她也想和哥哥一樣。
「那是小姑的葯,可苦了,我才不要了。」李氏的大女兒江盼盼嘟着嘴道。
糯糯捂着嘴,瞪大眼睛道:「可苦了,姐姐不要糯糯也,也不要。」
陳氏輕輕點了下糯糯的小腦袋,笑眯眯道「對,糯糯不要,那是小姑的葯,苦苦的。」
糯糯點點頭,鄭重道:「糯糯不,不要葯,苦的。」
三個侄子侄女真可愛,春花立刻就喜歡這三個孩子。
末世后很少能看到幼崽,老弱病殘孕是末世淘汰的第一批人。
她非常幸運,因為強大的空間異能,有了活命的價值。
春花收回思緒,看向三個孩子。
她們營養不良,瘦瘦小小,頭髮枯黃。
三歲的糯糯連嬰兒肥都沒有,小臉好像還沒有春花的手掌大。
六歲的滿滿,眼睛大的嚇人,因為臉上沒有肉撐住。
七歲的盼盼黑黢黢的像個小猴子。
改善生活刻不容緩。
怎麼能合理的拿出空間的物資呢?春花覺得得循序漸進,不然被當成異類,還連累江家眾人。
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夜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晚飯後,春花回到自己睡覺的地方。
大通鋪中間拉着一塊灰布,她和江盼盼睡左邊,江三郎和江四郎睡右邊。
連溫飽都成問題的時代,什麼男女之防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江家的土坯房有四間卧室,其中兩間是後來加蓋的。江大朗和江二郎已經成婚了所以各分得一間,江錢氏夫妻二人一間。
江滿滿和江糯糯還小所以和江二郎夫妻一起睡。
晚上,伸手不見五指,春花被尿意憋醒了。她小心翼翼起身,怕吵醒其他人。
剛起身,江四郎就醒了,低聲問道:「小妹,你是要如廁嗎?」
春花沒想到四郎問的如此直接,低聲回了句是的。
「你等會,我給你拿油燈。」
江四郎摸索着點亮油燈,火舌一顫一顫,照的四郎稚嫩的面龐十分柔和。
春花接過油燈,躊躇要不要打開房門。
完全繼承了原身記憶的春花知道,晚上女人們都會在房間裏放個尿桶,解決生理需求,白天再倒去茅廁。
如同她以前看過的印度電影裏一樣。
茅廁不在院內,距離土坯房有大幾十米距離。
那茅廁比春花印象里的旱廁還要臟。
一個土坑上搭了兩塊板,下面就是污穢之物。若是下雨天,糞水還會漫出來,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晚上更是危險,若是一不小心腳滑,掉進茅坑那可就悲劇了。
村裏有個老頭子就是晚上蹲茅廁被蛇嚇到掉進了糞坑,淹死了,第二天家人倒尿桶時才發現。
春花覺得有些噁心,一想到這些,那沖鼻子的味彷彿撲面而來。
可是四郎和三郎都在屋內,在屋內的尿桶里解決她更是難為情。
做了半天思想掙扎,她還是提着油燈,輕腳輕手地推開房門。
四郎用氣音問道:「小妹,你是要上大的嗎?」
春花瞬間石化,尷尬的輕嗯了一聲。
四郎連忙起身,拿過油燈,「我陪你去。」
小妹最怕晚上去茅廁了,他想起春花跳河的事情就心有餘悸。
晚上,空氣裏帶着涼意,春花打了寒顫,跟着四郎來到茅廁。
四郎提着油燈先進茅廁檢查了一番,沒有蜘蛛,蛇等動物,他放下心,溫聲道:「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小心點,別掉進坑裏了。」
「掉進去,我們可不撈你。」大半夜,第三個人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四郎和村花嚇得一個激靈,四郎護着春花,提起油燈照在前方。
三郎俊朗的面龐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