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坑爹的法律
四郎鬆了口氣,罵道:「你有毛病,大晚上突然出現,還好小妹沒進去,她膽子那麼小,萬一被你嚇到掉進坑裏了怎麼辦?」
「嘿嘿,你撈她就好。」三郎欠扁的一笑。
「小妹,你快點啊,我肚子也有點痛,肯定是今天晚上吃的那爛菜葉子弄的。」
春花一臉無言,上個廁所怎麼就這麼難,小腹憋得難耐,她忍住乾嘔的衝動,奪過油燈,視死如歸地走進茅廁。
可惜她的空間本人是無法進入的,不然她就到空間裏解決了。
豎日,天還未亮,村民就陸陸續續起來開始一天的勞作。
春花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推開門,就發現盼盼和二嫂陳氏正在晾衣服,糯糯和滿滿也有模有樣地擰衣服。
她摸了摸鼻子,臉上有些發燙。
「姑姑,太陽曬屁股了,你終於起來了。」盼盼興奮道。
「姑姑,太陽,曬,曬屁股了。」
陳氏笑道:「小姑身體才好,所以需要多多休息。」
二嫂就是善良,還替她找借口。
春花站在門前的大缸前,用葫蘆瓢舀了一瓢冷水,漱了漱口,又簡單洗了下臉。
「二嫂,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春花問。
陳氏有些吃驚,以前小姑可不幹家務活,她頂多綉綉荷包,如今卻改了性,問活幹了。
陳氏沉思片刻,覺得不能潑冷水,畢竟小姑以後還是會嫁人的,為人兒媳不會幹活是會被嚼舌根的,現在學着做也不晚。
陳氏看着已經滿上的水缸,晾曬好的衣物,採摘好的野菜,還有碼的整整齊齊的乾柴。
做什麼好了?
既不能太累也不能太難。
「小姑,不然等會兒你去給爹娘送飯吧。」
「好。」
春花想起江家還是有五畝薄田的,當年江大伯提出分家的時候,江老爺子分了五畝田給春花一家。
江老頭排行老二,是家裏最不受寵的。分家時只分得薄田五畝以及若干雜物。
就連現在的幾間茅屋土坯房還是江老頭和江錢氏一點一點奮鬥起來的。
至於江大伯,行腳商起家,很早就在縣城裏安了家,經濟條件是三個兄弟里最好,不過多年來卻從未幫襯過春花家。
因為分家的事情鬧得很不愉快,兩家也沒再走動了。
辰時,大概早上九,十點的樣子,春花背着竹籃牽着盼盼和滿滿前往田地送飯。
糯糯太小了,陳氏沒讓她跟着一起來,其次春花一個人也不好帶着三個小孩。
下塘村依山傍水,景色秀麗。一路走去,青山綠水,景色美得讓人心曠神怡。
末世的八個月,她跟着小隊一路穿梭在市裡收集物資,從未看到如此美麗富有生機的景色。
田埂上,陸陸續續都是送飯的婦人小孩。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都在田間辛苦勞作,不少婦人也是如此。
春花一眼就看到身材矮小的江錢氏,她弓着腰,動作麻利,面朝黃土背朝天地辛勤勞作。
春花覺得眼角有些濕潤,她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父母離婚後就帶着弟弟消失在她的世界了,久到她已經記不起親生父母的樣子了。
「爹,娘,哥哥們來吃飯了。」春花向田地大聲呼喊。
盼盼和滿滿也在一旁興奮地叫喊着。
江錢氏停下手裏的活,擦了擦額間的汗水,走向田埂。
「啊喲,我說是誰了,原來是春花呀,平時跟個小姐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天捨得出門了?」
春花扭頭就看到一個富態的老女人,頭髮一絲不苟梳在腦後,發包上別著一根銀釵。
似笑非笑的神情讓春花覺得很是討厭。
尤其這人說話還陰陽怪氣的。
江錢氏睨了一眼陳金花,「誰讓我連生四個兒子,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我當然要把她當小姐一樣寵着。」
陳金花笑容淡去,她連生四個女兒,一度在村裡抬不起頭,而江錢氏卻連生四個兒子,他們形成了鮮明的對照組。
當年婆婆還在世時,時常指着她的鼻子罵,還不停後悔去她家提親,說本來是相中了江錢氏,奈何晚了一步,江錢氏已經許給了江老頭。
每每想到這,她就心如刀割,愈發看江錢氏不爽。
陳金花諷刺道:「生那麼多兒子有用嗎?連娶媳婦都難。你家三郎都十九了吧?這個歲數的早就當爹了,你家三郎連個說親的都沒有。」
江錢氏一噎,這陳金花真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嫌。.z.br>
江家貧窮,大郎二郎那會還有點余錢娶媳婦,到三郎的時候已經拿不出聘禮,家裏也困難地不行,所以三郎一直沒能娶媳婦。
也有看上三郎臉蛋的小女娃,死活鬧着嫁給三郎,他偏偏還不樂意,嫌人家長得不好看。
「我三哥的親事就不耐煩您操心,三哥長得這般好看,長得如您這般潦草的哪裏配得上我三哥呀,我定會為我三哥尋個貌美如花的嫂子。」
春花面上帶着笑,按下口吐芬芳的衝動。
江錢氏噗呲一笑,這丫頭哪裏學的,長得潦草這話。
她瞅了瞅陳金花,
嗯,還是女兒說的對,確實挺潦草的。
陳金花氣得哼哼,繼續嘲諷道:「你還想替你哥找個貌美如花的嫂子,先考慮考慮自己吧。」
「你都十四了,若是十六歲還未婚配,就由官媒作配。
哎,被趕出寧府,名聲也毀了,附近村裡應當沒有願意結親的人家。不如嫁得遠點,那樣夫家也不會知道,興許會願意。
哦,還一舉兩得,你哥哥娶親的聘禮也有了。哈哈」
江錢氏氣得嘴唇直哆嗦,「我可不像你,賣了三個女兒換來的富貴。你給我滾遠點,別站在我家田埂上。」
陳金花不氣反笑,樂呵道:「什麼你家田埂,這是公有的,我就愛從這裏過怎麼著?」
江錢氏氣得準備動手,春花拉住她的胳膊,淡然道:「娘,醜人多作怪,別和她計較,影響了胃口吃飯都不香了。」
說著她從背簍里拿出食物。
剛剛陳金花的話點醒了她,這個不知名朝代頒佈了條坑爹的法律,女子十六歲若沒有婚配,將由官媒做配。
到時候可就身不由己了,剩下來的大概率是歪瓜裂棗,哪裏還能指望官媒說的什麼好人家。
江三郎是個例外,他也在官媒作配的標準里,只不過單身大齡男青年太多了,一直輪不上他。
陳金花心情愉悅地給她男人送飯去了,臨走時不忘嘚瑟道:「春花啊,我家蟬衣上次回家說許久未見你了,她現在已是寧府三等丫鬟呢,哎,你要是還在寧府應該也能當上個四等五等丫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