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誰是螳螂誰是黃雀(二)
聽刀疤臉說用白釉瓷瓶抵債,江一波嘟囔道,「哪來的白釉瓷瓶?我沒有。」
「咣當」一聲,光頭把江一波踹到地上,狠狠道,「***的還撒謊?瞧瞧你這德性!我們都打聽過了,要是你沒有那件古董寶貝,老子會借你那麼多錢?」
「那瓷瓶不是我的,是我爸爸的,因為我開店才暫時放在這裏,不能給你們!」江一波趴地上哭訴哀求,但語氣很堅決。
這事兒小野知道,江一波的祖父和父親都是經營古玩店的,瓷瓶是他們家傳之寶,因為江一波在藏寶樓開店,為了壯門面和排場,家裏才同意把這寶貝送來魔都。
因為來往密切,江一波的事情,小野一郎了解很多。
「你老子的就是你的,父債子還、子債父還,一個樣,快點!」另一個大漢說完,踹了江一波一腳。
「那可不行,那醬花瓷瓶很貴的……」江一波雖然依舊哭哭唧唧,但不為所動。
「貴個屁!快點拿出來!」光頭大漢「啪啪」又扇了江一波幾個嘴巴子,跟打兒子似的,說打就打。
但江一波哭叫、哀求,就是趴在地上不動彈,一會兒,他嗚咽道,「我送去……拍賣行,一個月後還你們錢。」
「一個月後?嘿嘿嘿,一個月後就不是一千一百萬了,一天利息一百萬,到時候你要還四千一百萬。」疤臉大漢玩着手中的刀具,嘿嘿笑道。
「你們……你們高利貸……欺人太甚!」江一波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身處五個大漢中間,他就像只羊羔,被群狼環伺。
小野走過去,對大漢們怒道,「你們再打他一下,我就真報警了!」
大漢們終究是不敢惹警察,一人道,「誰願意打他?老子手還疼呢,但借錢不用還嗎?」
小野當然希望今天就收了那件醬花瓷瓶,但他沒法開口,而江一波看樣子極其不舍,不知道是不是大漢們施加的壓力不夠。
接下來,大漢們掏刀子威逼喝罵,有人主張砸開保險柜,但是被光頭制止,光頭說萬不可把瓷瓶弄碎了。
他們揚言晚上住在古玩店,還要跟江一波回家,總之不還錢就不得消停,小野立在一旁,看到江一波的抵抗意志漸漸消磨殆盡。
「江一波,我們知道那瓷瓶珍貴,要不這樣,你把瓶子給我們,債務抵消后,我們再給你五百萬,怎麼樣?」為首的光頭大漢扇了他一個嘴巴后,語氣柔和道。
旁觀的小野一郎眼睛眯了眯,他看出來了,這夥人就是奔着江一波的古董來的,也許賭博借錢設局,就是為了那件白釉醬花雲龍瓷瓶。
「哼!老子就是摔了也不便宜你們這幫王八蛋!」江一波終於被打出了火氣,語氣也變的硬氣起來。
他抹了抹眼淚,從地上爬起來,對小野斷然道,「小野先生,今天不還錢是不行了,但我不能便宜了這幫王八蛋,那瓷瓶你收了吧,我知道你也喜歡。」
硬氣說完,卻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顯然極其不舍家傳寶貝。
聽他這麼說,小野一郎的心稍稍放下,眼底露出驚喜,但是他長出了一口氣,感同身受一般道,「江兄弟,那是你傳家寶,我收了豈不成趁人之危了嘛。」
他說的很為難。
「你不要,我只能找別人了,這幫畜生不拿到錢,是不會走的。」江一波頹然道,說完就要打電話。
小野為難地又嘆息一聲,攔住他問道,「江兄弟,你想賣多少錢?」
「……那白釉瓷瓶很珍貴的,我爸說在拍賣行,至少能拍出五千多萬。」江一波道。
小野苦笑道,「江兄弟,五千萬我可拿不出來,店裏幾天前剛剛進了一批貨。」
「你們嘀咕個屁,兔崽子,快點把東西拿出來!」一個大漢喝道,說完來到牆邊的保險柜前踢了幾腳,立即被光頭喝止。
疤臉大漢來到小野面前,推了他一把,罵道,「滾蛋!有你什麼事?別他娘的跟着摻和!」
小野當然不會走,他強勢地推了大漢一下,反而向前邁了一步。
「那就這樣,債務抵消后,我們給你一千萬,最高價了,你就是上拍賣會也有各種費用的,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到錢,是不是?」
光頭來到江一波身邊,摟着他的肩膀,商量道,之前的凶神惡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親密的微笑。
江一波哼了一聲,對光頭的提議表示不屑,甩脫他的胳膊,對小野一郎道,「上拍確實有費用,我也等不了上拍,小野先生能出多少錢?」
小野想了想,道,「江兄弟,我現在能調動的資金,也就兩千五六百萬。」
江一波痛苦地搖搖頭,沒有說話,顯然不同意這個價格,一會兒,他凄然道,「那我問問別人吧,賣了這個瓶子我爸會打死我的,以後我只能遠走他鄉了。」
說完,掏出手機就要撥號。
小野又攔住他,問道,「江兄弟,那你想賣多少?我試着籌措一下。」
「去了各種拍賣費用和傭金,我應該能到手四千多萬,小野先生如果想要,就四千萬!」
「三千八百萬,如果江兄弟同意,我現在就籌措錢,一會兒就能打給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小野一郎目光炯炯看着江一波道。
「什麼條件?」江一波驚訝道。
「以後別再賭博了!就這個條件。」小野拍拍江一波肩膀,懇切道。
江一波看到小野眼神中的關心,深呼吸一下,凄然道,「謝謝你,我們相交一場,那就……三千八吧。」
小野所謂的條件,打的就是感情牌,他了解江一波的性子,見對方果然上鉤,當即道,「你給我一個賬戶,我先打一個電話。」
小野嘰里咕嚕用日語通話時候,看到光頭把江一波拽到一旁,似乎還在說服,但江一波搖頭,堅決不同意。
不到一分鐘,小野掛了電話,問江一波要賬戶,然後道,「江兄弟,把那件瓷瓶請出來,我過一眼吧。」
這時候,樓下傳來開門聲、對話聲,「李老闆來了。」
「嗯,龔鵬,你們楊老闆呢?」
「樓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