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麻倉葉王邁進了屋中,衣料摩擦的聲音讓無慘心跳加快,他拽了拽衣角,想再次拒絕,可葉王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抓着他的手腕就往外有。
「不要!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吧!」
不知麻倉葉王做了什麼手腳,無慘即使已經是鬼,力道不知比人大多少,但還是無法掙脫對方的手。
「你要不直接殺了我!」眼見離太陽越來越近無慘口不擇言道。
「哦?你真這麼想?」麻倉葉王聲音中帶了些笑意。
無慘怯懦的不敢開口。
麻倉葉王道:「放心,不會讓你死的。」
「啊!!!」
葉王毫不留情的將無慘的手放在了日光之下,隨着一縷陽光的照射,他的手如同風吹過的沙子一樣漸漸的消散了。
無慘抱着自己的手臂後退兩步跌坐在地上,只見被光照射過的地方一直往上消散蔓延直到大臂處,太陽灼熱的氣息讓無慘疼痛難忍。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臂膀處的疼痛讓無慘忍不住□□出聲,「你到底要幹什麼!」
變態!!
麻倉葉王仔細查看着無慘的手臂,「我說過吧,如果你在心裏罵我。我能聽得到。」
無慘全身一僵。
「股宗。」他開口喚道
「我在,葉王大人。」貓咪的靈漸漸的顯現出來。
「去找一些月光草來。」
「好,不過,葉王大人,月光草晚上才能顯出形來。」股宗看着疼痛難忍的無慘有些不忍。
麻倉葉王用手撫過無慘斷臂邊緣,讓對方狠狠地哆嗦了兩下,這才收了手輕輕拍了拍手掌,「沒關係,正好這點時間我可以看看他的自愈能力。」
股宗有同情的看了無慘一眼,然後漸漸的隱了身形。
「鬼」的自愈能力確實很強,那日晚上無慘幾乎能夠瞬間修復被踩斷的腿。
算是太陽的照耀不到一日也能夠生長出來,可是……
「不要碰!」無慘那隻右手雖然已經長出來了,看着雖然完好無損,可是只有無慘知道自己這隻手臂如同放在烈焰中燒烤一般,不斷的不斷的燃燒着。
剛才麻倉葉王僅僅只是觸碰了一下,那疼痛已經無法忍受。
「看來太陽對你的傷害很大。」
這不是廢話嗎?無慘抬起頭忍不住瞪了這人一眼。
「又在心裏罵我?」麻倉葉王的手重重的摁了一下無慘受傷的手臂。
無慘猛喘了兩口氣:「那你把我殺了算了,與其這樣被你折磨還不如給我個痛快。」
「哼,膽子大了不少嘛。」
月上中天時無慘受到月華的照耀感覺手臂的疼痛減輕了許多,他也不再抽氣。
「看來你與普通妖鬼一樣能夠吸收月亮的精華。」
麻倉葉王在園中與他一起沐浴着月光,他長發隨風擺動,俊美無雙,可這裏只有鬼舞辻無慘一人,他只覺得眼前的人對他來說無異於凶神再世,哪裏還顧得上想對方長相如何。
股宗來時就看到這麼一副畫面,「葉王大人,我帶回了月光草。」
月光草只能夠存活在月光之下,它的壽命取決於那日的月光如何,等天破曉,它也會隨着太陽的升起而消散殆盡,股宗對無慘講到。
鬼舞辻無慘不覺得悲從中來:「這不就跟我一樣嗎?誰知道那一天就會被人拖到陽光下呢?」
他意有所指,麻倉葉王並不為其所動,也不把無慘的哭訴放在眼裏,自顧自拿了草藥在月光下將其搗碎,月光草如同真的月亮一樣散發著幽幽的藍光,他念了幾句咒語後轉身對無慘說到:「過來。」
是命令的語氣,無慘聽着這他開口就緊張,意味着他又要倒霉了。
「你不過來,我就過去了。」
算了,左右也逃不出去。
麻倉葉王將草藥一點點敷在無慘今日受傷的手臂上,草藥碰到他的皮膚就像是雪一樣化了,只在皮膚上留下了淺淺的熒光表示它曾經來過,無慘驚訝的發現手臂上火燎的疼痛正在逐漸的消失,只剩下清涼的感覺,就好像從未受傷。
無慘好奇的將自己的手臂舉在眼前,月光照得它白盈盈的,「這就是月光草?」
「如何?」
「太神奇了!」無慘讚歎道:「就像是真正的月光一般。」
股宗看了看掛在天邊的月亮,「月光草只能存活在月光之下,它會不會也覺得自己是一縷月光?」
「可是當月亮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只能看的到月亮,誰還能看得到藉著月光才能存活的花呢?可是沒有了月亮,它也無法生存,可悲啊。」無慘不禁說到。
麻倉葉王倒是冷哼一聲:「即使身患重病也改不了你那一身的貴族臭毛病,一點小事也感懷傷時。」
無慘從晴明哪裏聽說過關於麻倉葉王的一些事,他作為平民因為特殊的靈力被人追殺,後來被羽茂忠具收養,這才能夠讓自己的才華如同日光一般顯現。但也在朝中見慣了爾虞我詐,討厭貴族也是正常的,無慘安慰自己。
「其實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他們的心都是一樣的,安倍晴明也只是知道一部分而已。」麻倉葉王突然開口。
無慘無奈的用手繞了繞自己的頭髮,畢竟總是被人傾聽心音,真的有點煩。
「我的母親就是被那些螻蟻一般的村民燒死,只是因為有個所謂的「陰陽師」說我的母親是狐妖。」麻倉葉王說起這件事情依舊心恨難消。
後來呢?
「後來,他們還想要殺我,我的力量暴走,又造成我最好的朋友死亡。」
無慘轉頭看着麻倉葉王的側臉,他面無表情,月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打下陰影。
果然反派都是有一個悲慘的過去……啊這……無慘發現自己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趕緊看向自己老闆。
麻倉葉王嘴角帶着笑看着自己。
完了……麻倉葉王氣過頭了……
無慘自那天以後被折騰的要死,他也知道自己老闆公報私仇,又沒什麼辦法。
於是一個夜晚,月亮很圓也很亮,無慘探頭出來,院子裏什麼人都沒有,他偷偷摸摸的來到圍牆下面打算就這樣溜出去,等第二日他們發現,自己早就不在了,還不是天闊任鳥飛,帶着這樣的願景,無慘輕巧的越過那不算高的圍牆,奔跑在夜晚的道路上他覺得無比的快樂和自由,他回頭看了看越來越遠的麻倉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就是自由的氣息……個鬼啊……
「這麼想跑嗎?」
麻倉葉王背對着無慘,他仰頭看着月亮,無慘是一動也不敢動,葉王不過輕輕嘆口氣,無慘驚的往後退了兩步竟然腿軟到跌坐在地上,直到那人的影子將自己整個籠罩起來。
「真是不乖。」
無慘被關了緊閉,沒有聲音也沒有光線,整整十日,門打開時,麻倉葉王便站在門口看着他。
無慘靠在角落中,頭髮散亂在頰邊,他咬着自己指甲望向門口的人,先是驚喜,但見到葉王又嚇得不敢動彈,他眼角帶着紅,神色楚楚,這些天他不是沒反抗過,可是那門根本打不開,一開始還有力氣叫門,漸漸的沒有聲音和任何光線的房間讓無慘變得焦慮恐懼,他根本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多久,也不知道麻倉葉王究竟什麼時候才肯放他出去,說不定就這樣忘記自己,將自己永遠囚禁在這裏。
他越想越怕,現下看到葉王動也不敢動,生怕在被關起來。
「還跑嗎?」
麻倉葉王還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只有無慘才知道能想出這樣一個懲戒辦法的人有多瘋。
無慘張了張嘴,沙啞着聲音道:「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