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感
嗙——
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木手一直在讓着自己,哪怕有着這麼長時間的空窗期,手中握着不熟悉的球拍,雪步依舊能做到輕鬆的回擊。
兩人打的有來有回,一小局結束后,平古場也嚷嚷着要和自己打一局,這時雪步才發現比嘉中網球部的成員們不知不覺都聚集起來圍觀着自己和木手算不上比賽的球技練習。
從小時候開始,廖雪步就按部就班的參加着各種運動,為了鍛煉身體和哥哥一起打的網球,為了保持體態又被母親要求的游泳,為滑冰而做準備的長跑,初中時期為了填補人員空缺而進行的排球。
他對於運動的態度或多或少還是受了些影響,對他而言運動就像是為了提升身體能力的練習,雖然說不上喜歡,但偶爾帶來的刺激和興奮感雪步並不討厭。
將平古場的球輕鬆的打了回去,內心感嘆着對方也在喂球的雪步內心不知為何產生了一種空虛的感覺。
這樣不行,只是這樣的網球的話,我什麼也感覺不到。
他們的這場練習賽最終只打了兩個小局,因為比嘉中網球部平時一向不怎麼露臉的教練不知為何出現在了網球場裏。
「你們這群白痴,到底在幹什麼!?」
早乙女教練臭着張臉將銀髮少年視作了外來者,隨後在部員們不滿的情緒下命令網球部開始兩兩對練。
因為經常會來這裏,所以雪步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早乙女教練,他只知道自己的父親和他或許是認識的,不然對方也不會每次見到他都擺一張臭臉給他看。
「真是的,鬧夠了沒有,你們以為離全國大賽還剩多久時間。」他意有所指的看着銀髮少年,嘴裏毫不留情的繼續說:「既然贏了獅子樂成為九州代表了就給我安分點,現在可不是過家家的時候了,全國大賽意味着什麼你們不可能不懂吧?那可是給我們比嘉中長臉的大好機會!」
「我看是給教練長臉吧。」平古場冷笑一聲,看向早乙女教練的目光冷漠而尖銳,「不過既然這麼說,不知道我們的大忙人教練是否知道我們的個人訓練進度呢?」
「算了,平古場君。」木手輕巧的說著,語氣中似乎還有些無可奈何,「經常缺席我們訓練的早乙女教練又怎麼可能理解呢?」
只不過他的眼鏡反着光,渾身散發出的氣場倒是讓早乙女有些發憷。
「你、你們竟敢……」
「我可是教練,你們到底還想不想去全國大賽!沒有我你們連沖繩都出不了!」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部員們,隨後打出了自己的底牌。
周遭安靜了下來,網球部所有的部員在一瞬間看向了他,那種讓人發毛的視線一下子集中了起來。
「哈,臭小鬼們,要是這次全國大賽沒有拿下優勝的話,那網球部就等着解散吧!」
放下這句狠話,早乙女狼狽的幾乎逃似的快步離開了網球場。
他媽的……明明都只群高中生而已,竟然敢一個個都那麼拽……
還有那個傢伙的兒子,竟然還敢用那種眼神看我,肯定也和他那個目中無人的父親一樣瞧不起我。
早乙女晴美和廖雪步的父親的確是老相識,兩人一同出生於沖繩,明明考上了同樣的學校,明明同樣參加了集訓,最後被選上的卻只有那個小白臉!
早乙女晴美就這麼看着他加入了國家隊,最後還和知名的歌劇女演員結了婚生了小孩。
不過他就知道那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結果還不是離婚了,早乙女在經過雪步的時候冷笑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聽說,你父母離婚以後誰都不願意撫養你,他們離婚該不會和你有關係吧?」
等早乙女離開以後,比嘉中的其他人才聚到他的身邊來。
「阿雪。」木手叫住他,「早乙女沒和你說什麼吧?」
平古場也沒有擺出一如既往的輕鬆表情,頗為不甘的咬牙說道,「要不是網球部還需要挂名教練,我非要狠狠揍他一頓不可。」
甲斐拍了拍他的肩膀,低着頭看向了雪步。
但銀髮少年只是獃獃的注視着前方,彷彿沒有意識到兩個人在和自己說話一般。
「阿雪?」
在木手擔憂的目光下,雪步後知後覺的歪了歪頭,「嗯,永哥,你剛剛說了什麼?」
「原來沒在聽嗎……」木手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隨後將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你的遲鈍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氣氛從緊張再次轉為輕鬆,幾個前輩輪流上來像是摸小貓一樣揉了揉雪步的腦袋,直到他的頭髮變得有些亂糟糟的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實際上,雪步發獃的理由是因為剛剛他從早乙女晴美那裏感受到了微弱的情緒閃光。大概是因為不是什麼主要NPC,儘管他的惡意相當強烈和明顯,但雪步卻只能感受到一丁點微弱的惡意。
但就算如此,雪步也不打算把早乙女的話告訴其他人。
要是比嘉中的眾人知道早乙女和雪步說了這樣的話,肯定會不管不顧的替他出頭,別說之後的全國大賽能不能參加了,他們說不定會因為毆打老師而落得個停學的處分。
而且硬要說的話,實在太微弱了,他什麼都感受不到。
真沒用啊,早乙女先生。
發生了這樣的事雪步也不打算繼續留在網球場了,和木手說了一聲后,他便一個人坐到了社團活動室的陰涼處。
打開了手機,發現奶奶在不久前發來了消息,大概內容是讓他早點回家吃飯不要曬太久太陽云云,他回了個小貓收到的表情后,再次打開了劇本。
在編劇根地黑門的筆下,作為精靈王芙雷莉爾作為貫穿整個劇本的反派,實在說不上是一名討人喜歡的角色。她用魔力開闢了傳說中能包治百病甚至能讓人返老還童的魔法泉水,村民們都十分感謝她,甚至每年自發的在泉水開闢這日設立了慶典來歌頌她。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之後的日子裏她變得越來越極端,最後用泉水控制了整個村莊的村民,讓這座村莊成為了一個隱世的傳說。
因為不是主角,所以根地黑門並沒有在芙雷莉爾身上花費太多的筆墨,雪步只能從她出場的部分和主角對她的形容來了解她。
但從他看到的部分來說,符合精靈的天真與不諳世事能從她的台詞上表現的淋漓精緻,那為什麼芙雷莉爾的性情會發生變化呢?
在他思考的時候時間也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在他深讀劇本的同時,他的個人面板上解讀力的經驗條上漲了不少,徑直奔向了6級。
社團活動室的門口傳來了吵囔聲,他看的太投入,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到了社團活動結束的時間了,當社團活動室的門被打開后,雪步朝着木手望了過去。
銀髮少年的眼睛閃閃發光,不如說他整個人都宛如被喚醒一般閃閃發光,在這並不明亮的社團活動室內,木手感覺自己就像是打開了幽閉密室發現了財寶的海盜。
他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呆站了多久,直到雪步似乎小聲的叫了自己的名字,他才回過神似的走上前去,「久等了嗎?待會要不要一起在外面吃點東西再回家?」
雪步搖了搖頭,「奶奶說讓我早點回家。」
「這樣啊。」
雪步點了點頭,直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在悶熱的房間裏待的有點久,額角不知不覺都開始冒汗了,在他點頭的時候,汗水順着他的臉頰滴落了,他剛準備伸手去擦,卻有一隻手先一步伸了過來。
銀髮少年下意識的眯上了眼睛,只不過那隻寬大而略顯黝黑的手掌並沒有落下來,於是睜開眼后,雪步有些困惑的歪了歪腦袋。
木手將手收了回來,眼鏡下那是一向閃爍着精明光輝的漆黑雙眼中難得產生了些許愣怔,他頓了頓后說道:「那我送你吧。」
「會耽誤你訓練嗎?」他記得木手他們通勤也是一種自主訓練,一般都不乘公交車而是為了鍛煉耐力而慢跑上下學。
這回木手沒有猶豫,他伸手用力的揉了揉他的頭髮,笑着說,「什麼啊,你在小看我嗎?只是一天沒關係的。」
雪步接受了他的說辭,但他心裏明白,對方雖然這麼說,但一定會在加倍把今天的訓練補回來,因為木手永四郎比誰都渴望着在全國大賽中打響沖繩和比嘉中的名聲。
兩人和社團的其他人告了別,一同坐公交車回了家,把雪步送到了家門口后,木手也和他道了別。
逆光之下,這個身材高大的少年背影顯得有些孤單,夕陽將他的影子拉的頎長,似乎想要藉此遮住他肩上所背負的什麼。
但雪步是知道的,木手永四郎比任何人都要愛着沖繩。
【木手永四郎的資料更新了】
系統不合時宜的彈出了一則提示,把雪步的思維拉了回來。
【木手永四郎男18歲比嘉高中三年級
你在沖繩的青梅竹馬,是從小保護着你的大哥哥。
就算你和父母一起去了東京生活也依舊記掛着你。
當前好感度75羈絆等級C】
他垂着眼睛,查看着系統給出的木手永四郎的資料,更新的大概是好感度顯示,好感度60已經算得上是有戀愛方面的好感了,75可以說的上是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程度,儘管兩人之間的羈絆等級只有C級,但能達到這麼高的好感度足夠說明木手永四郎肯定是喜歡着自己的。
但是為什麼呢?
雪步有些迷茫的想着,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這麼想着的時候,他聽到了奶奶的呼喚聲,快步走回家以後,他卻看到了本該只屬於自己和奶奶家裏多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對方在看到他的時候似乎愣怔了一瞬,隨後立刻輕浮的和自己打了個招呼。
「你好啊,請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