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腿好疼哦。”

第94章 “我腿好疼哦。”

「蘇茲酒。」

若松竹一站在大門不遠處,垂頭等待着屋內人的傳喚,聽到侍從叫出自己的名字時馬上抬起了頭。

一直跟在首領身邊的侍從低眉順眼,走出來也只是為了傳達屋內位高權重之人的命令。

侍從打開門的時候,蘇茲酒十分順從地站在門口沒有坐下,像是一座精緻的人偶一樣立在原地。

從他知道蘇茲酒來進去傳喚再出來的時間裏,大概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侍從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着若松竹一說道:「boss讓你進去。」

「我明白了。」若松竹一頷首,新長出來的碎發全部被好好地打攏在一起,不經意低頭時就能露出光潔的脖頸。

若松竹一收起臉上全部的表情,輕輕推開早就半打開的大門,朝最中間那個背光的椅子走去。

「……boss。」若松竹一剛站到椅子前,就立刻半蹲下來,動作迅速,膝蓋結結實實地接觸到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咚聲。

只聽這個聲音就能想像到接觸地板時用了多大的力氣,但是若松竹一臉上依舊沒有出現多餘的表情,眉梢也依舊平緩,絲毫不在意膝蓋上傳來的刺痛。

屋內沒有其他人的存在,椅子上坐着的屋主人同樣沒有讓背後的若松竹一站起來的意思,放任着他半蹲在地上。

單單是勉強維持半蹲的姿勢十分鐘以上就極其累人,更何況若松竹一穩穩地將另一隻手放在胸口處,背挺得筆直。

首領只是坐在椅子後面,屋裏時不時響起些書頁翻動的聲音。

若松竹一目前的體質本就不太好,相比前幾年清瘦了很多,進入房間之前在門口站了有足足半個小時,勉強維持了十幾分鐘的半蹲姿勢就已經很是儘力,隱隱約約有汗水從額角流下來,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也在輕微的晃動之下亂了一些,滑到臉側。

膝蓋邊上已經出現了水漬,但他還是不敢就過長的等待時間出聲詢問。

因為這是懲罰。

儘管眼前的地板紋路的景象在腦海中開始隱約渙散起來,身體搖晃的幅度掙脫了理智可以控制的範圍,若松竹一依舊咬住唇沒有出聲。

一直等到若松竹一實在受不了快要倒在地上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的首領才屈尊降貴地說了一聲。

「站起來吧,蘇茲酒。」

「……是。」

「你以為,這樣的懲罰足夠讓我原諒你嗎?」

說話間,響起明顯的書頁翻動聲。

「沒有完成老師關於諾亞的任務,我很……」

身前的人毫不猶豫地打斷他:「我騰出時間,可不是來這裏聽你給我講一遍懺悔錄的,知道嗎,蘇茲酒?」

「你明明知道這次機會有多麼寶貴,卻眼睜睜看着諾亞方舟啟動自毀程序?」首領很不滿,「浪費你的時間倒是無所謂,可是你消耗的卻是我的時間和耐心。」

若松竹一臉色一白:「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儘力補救的!」

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眼前的首領確確實實在若松竹一初生的記憶里充當了一個教導者的角色——僅限於若松竹一對他仍然有實驗上的價值的時候。

還不清楚首領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也許是追求永生的人終於意識到了身體境況的不如意,近段時間來他所做的決策越發急切昏庸,連帶着對他曾經施以教導和耐心的若松竹一,他曾經的學生,也越發不耐煩起來。

儘管組織表面上仍然風平浪靜的樣子,但熟悉它的人都已經清楚底下正在掀起什麼樣的風浪。

「晚了,蘇茲酒。」連剛剛響起的書頁聲都停了下來。

「我對你的表現很失望。」

這些冷

硬的話像是居高臨下的宣判,在若松竹一聽來越發難以接受,臉色也難以遏制地蒼白起來。

「這段時間這邊也用不到你。」首領輕描淡寫地拋下一句話,「讓我想想你還有什麼可以用到的地方……」

「我有很多可以用到的……」若松竹一面對這時的質疑也難以把話說完,有些語無倫次地想要證明自己,「請再給我機會……我……我沒有不好用。」

金眸之中第一次出現了些許慌亂,也顧不上打理凌亂的碎發了,抬頭試圖穿過椅子的遮擋用真摯的眼神看着他。

「不用說了。」

椅子背後的人皺起眉頭,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我只是想起來,你在警察廳那邊也依然有職位。」他支起下巴,「那就證明給我看吧。」

「你到底有沒有能力,蘇茲。」

「如果還是落上一個同樣的結局……」首領冷哼一聲,「不過說明你也是個失敗的工具而已。」

「你覺得呢?」

若松竹一低頭,空氣中隱約能聽到抽氣的聲音:「……我知道了,老師。」

首領對這個稱呼不置可否,像是在趕走路邊不起眼的寵物一樣。

希望你好自為之。

若松竹一最後聽到這一句話。

首領在若松竹一走出去后,才如夢初醒一樣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手上拿着的這一本書,也是在往常教導若松竹一別的知識的時候經常用到的書本。

上面甚至還殘留有過去記載着的筆記,筆鋒稚嫩卻初見鋒芒。

能從這些筆記里偶爾想起之前教導時的

首領站起來,單手拿着書。

漫不經心地看了看手中剛剛翻閱過的書頁,收回眼神。

隨手將它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里。

一輛白色的跑車停在柏油路邊,並不太起眼。

安室透隨意地靠在駕駛座上,看幾眼手上的消息再抬頭偶爾打量一下路邊,看上去十分閑適。

只有自己知道這看上去隨意的抬眼動作實際上觀察得有多仔細。

不知道等了多久,在安室透已經完全記住路邊的佈局時,深處的小徑上走出來了熟悉的人,也正是他停在這裏要等的人。

安室透本來想要像往常一樣走出去接若松竹一。

但很明顯現在走出來的若松竹一神態不太對勁,一副常人看得出來的失魂落魄。

走路也沒有平視前方,反而有些消沉地看向地面,腳步明顯地虛浮,走出一步的時候看着的人都擔心還沒走出下一步,若松竹一就會一不小心栽倒在地上。

原本已經綁好的頭髮也散開了一些,不少都滑到了脖子處,但是若松竹一平常並沒有摸頭髮的習慣,偶爾亂的幾次都是被別人揉亂的。

但是安室透來不及再仔細觀察若松竹一的情況,他在見到若松竹一的時候就立刻跑了過去,肉眼可見的急切。

「——你怎麼樣了?」

安室透來得剛剛好。

若松竹一已經堅持站了半個小時又加上半蹲的煎熬時間,更不用提在和首領談話的時候受到的打擊。

若松竹一聽到安室透的聲音時,內心升起一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委屈,又酸又疼的腿也在此刻罷工。

他乾脆什麼都不想要去想,什麼都不想去做,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當然是沒有直接摔在地上的。

若松竹一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自信,相信不算有多長相處時間的波本一定能夠及時接住他。

就算接不住也會一起摔倒地上。

莫名其妙的自信。

安室透當然接住了他。

你怎麼了?」

安室透又耐心地問了一遍。

其實剛剛對若松竹一來說發生了很多事,此刻不知道從何而起的委屈和難過更讓他想要抓着來人的衣服領口全部一一說清楚。

安室透也同樣耐心地等待着若松竹一的回答。

但最後若松竹一也只是很輕地開口。

「波本。」

「我有些……」

「我腿好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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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酒他在警察廳領兩份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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