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忘了的事情
「唔……」
若松竹一無意識地伸手試圖遮擋陽光。
當他還想再繼續翻個身把被子扯上來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立即坐了起來,扯着自己的被子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很不可置信地看向窗外的景色。
窗帘被拉開,幾乎能看見不遠處在枝頭上蹦跳的小鳥。
「竟然已經是第二天了嗎?」
若松竹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頸,剛剛想要動一下就發現脖頸處傳來難以言喻的酸澀感,摸后脖頸的動作瞬間停頓住。
「昨天晚天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若松竹一是在和自己說話,他沒指望有別的人來和他說明問題。
他也沒發現自己有認床的毛病啊。
……昨晚進入房間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算了。
若松竹一有些無神地看向窗外。
就和老師說的一樣,忘了的事情就是不重要的事情。
叩叩。
門外傳來幾聲有規律的敲門聲。
若松竹一抓着被子的手還沒放下來,門就直接被推開。
「原來蘇茲你醒了啊。」安室透有些驚訝地看着屋內的若松竹一,「抱歉抱歉,我上來是來叫你吃早飯的。」
……真是完全聽不出來語氣里有任何一點歉意。
若松竹一看着對方充滿誠意的眼神,心頭突然無緣無故冒出來這一句話。
清晨的獨處時光被打擾的若松竹一併沒有展示出應有的生氣,動作優雅地掀開被子,在落地鏡面前整理好了衣物才朝門口等着的安室透走過去。
「如果是早飯的話,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若松竹一在路上一邊整理自己的袖扣一邊向領先了自己幾步的安室透說道。
已經到了餐桌前。
安室透輕輕挑眉:「是嗎?」
一向以冷漠表情示人的青年此刻看着安室透投向自己的視線,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狡黠之色,金色的瞳孔里閃着一點說不清的光亮。
若松竹一也配合著稍微把身體前傾,做出一個提問的姿勢:「你們早上會吃些什麼?咖啡,吐司,果醬?」
身上的西裝外套仍然沒有好好穿上,隨便披在肩上,前傾的時候空蕩蕩的衣服袖管就會不聽話地往前擺,視覺效果上還挺像尾巴的。
安室透目光落在那一截往前擺的衣服袖管上。
「事先說好,咖啡我想要用九十五攝氏度的水溫沖泡,最好不要速溶咖啡,勉強能接受掛耳式……」
諸伏景光把端着熱牛奶的杯子放在若松竹一眼前,清脆的落桌聲打斷了他的話。
若松竹一面無表情地將目光從安室透身上,緩緩轉移到眼前的牛奶杯上。
甚至還能感覺出牛奶散發著一些熱氣。
「……哈?」
諸伏景光放下杯碟拉開身後的椅子,輕鬆地坐在了若松竹一對面處:「咖啡都被萊依喝完了,要找的話只能再找他去要了。」
「還是先喝點牛奶吧。」諸伏景光伸手把另一盤剛烤好的麵包拉到若松竹一面前。
若松竹一盯了一會麵包:「手工製作的嗎?」
「也許吧?」諸伏景光想了一會,「畢竟是昨晚順路從路邊甜點店買的,這種店內出售的產品應該都是手工製作的?」
「……那果醬呢?」
是用當天採摘最新鮮的草莓搗成果泥再……
「也是同一個路邊甜品店買的。」
若松竹一欲言又止。
是他沒有想到,威士忌組的生活過得竟然如此蕭條。
雖然一看若松竹一表情
就知道他誤會了什麼,但是對面的兩個人都不想開口消除這個誤會。
安室透:「不會吧,蘇茲酒你還挑食嗎?」
沉着冷靜的蘇茲酒將沉着冷靜的視線投回去,再用異常沉着冷靜的口吻回答:「不要用你的做法來揣測我。」
……嘁,被發現了。
波本,真是可怕。
「既然是早飯時間,你們的另一個搭檔萊依呢?」
「萊依嘛……」安室透用手挑着下巴笑了一會,「他突然多了很多很多任務要完成,現在正在想辦法呢。」
若松竹一沉默。
他記得自己進門的時候就感覺到波本和萊依好像不是很對付的樣子。
既然如此,波本,也是在用萊依的結果來向自己示威嗎?
真是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難怪連boss都會重用他。
若松竹一狀似不經意地打量着身旁的安室透,他正在慢悠悠地吃着自己身前的那一份早飯。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啊?」
安室透一開始任由他打量,但是越到後面能感受到的打量內容越不對勁,只好無奈地轉過來讓若松竹一停止他的奇怪腦補。
安室透喝完了杯子裏的水,「等會你吃完,我們就去研究所。」
莫名其妙感覺到的心虛讓若松竹一不太敢說話,安靜地吃完自己面前的那一份早飯就端坐在椅子上,示意他們趕快出發。
「……算了。」
安室透任勞任怨拿起鑰匙,又不可能真的朝若松竹一生氣。
誰都捨不得真的朝若松竹一生氣。
他也是。
「我們走吧。」
「蘇格蘭呢?」若松竹一見諸伏景光仍舊坐在座位上沒動,奇怪地問了一句。
「我還有別的事,你們兩個去就好。」諸伏景光說,「就算是威士忌組,也不是所有任務都要一起出動的。」
「快走吧,波本已經在門口等你了。」
「……哦。」
若松竹一按了按肩膀上的外套,幾步並作一步地跟着出去。
組織研究所的防備力量很森嚴,這個組織的首領給了它足夠多的重視。部分研究員的權限甚至凌駕於同等級的別的代號成員之上。
進正門沒有花上太多的功夫,主要還是在最裏面的研究中心處攔了下來重新進行檢驗。
在安室透還在被看守人員搜查以及進行身份證明的時候,若松竹一早就坐在一旁的高腳凳上等着他。
若松竹一的身高還不能讓他在坐上高腳凳的同時踩上地面,直着腿時仍舊有一小段距離懸空,所以他乾脆直接曲着腿踩在上面一些的落腳處。
西裝外套本來就是更大一碼的款式,放鬆軀體的時候剛好能把整個人包起來一樣。
在若松竹一漫不經心地看着被搜身的安室透時,安室透也同樣在看着他。
「你很習慣來這裏嗎?」安室透突然說了一句話。
若松竹一聽到熟悉的聲音,眨了會眼睛才反應過來安室透是在問他:「這個……怎麼說呢。」
若松竹一想了一會:「算是吧。」
「要真說起來。比起這邊的人員情況,我對這些儀器更熟悉些,應該。」
「是嗎。」安室透沒再繼續看若松竹一,垂下眼睛。
若松竹一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
按理來說他們也只是算是臨時拼湊起來的組合而已,連搭檔二字都只能勉強沾上邊,是那種要將搭檔的定義廣泛再廣泛之後才能搭上邊的關係。
這個臨時拼湊的工具人關係的「搭檔」更不需要花費自己的任何心神去關注什麼,若松竹一他只要做
好自己的事情,等到boss提問的時候再交差就行。
他的老師是這麼教的,他也同樣是這麼認為的。
只要做好任務,別的什麼一概不需要關注,更不值得花費時間。
……但是。
在此時除了搜查東西的窸窣聲以外沒有別的聲響,若松竹一有些不自在地將手***褲子口袋裏,伸直另一隻腿。
好像有什麼和昨晚經歷過的情緒一模一樣的感覺。
波本感到難過,關自己什麼事情?
明明不關蘇茲酒的事情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