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免費勞動力
諸伏景光仍舊蹲在原地。
若松竹一相當於是面朝里地直接往下摔,好在被打暈前諸伏景光就搭着他的肩膀接住了他。
諸伏景光今日出任務,不同於以往穿的寬鬆柔軟的款式,衣服外套穿的是偏厚重的材質,不過好在沒有直接磕到硬質的紐扣。
諸伏景光擔憂地看了一眼昏迷的若松竹一,再抬頭,同樣以凌厲的眼神看着另一邊的赤井秀一。
氣氛在此刻匯聚成一線,只需要任何一方的衝動就能立刻點燃它。
「我會全部說明的。」赤井秀一舉起雙手,向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兩人說明自己手中並沒有別的武器。
畢竟自己前段時間從波本手裏搶情報這件事,確實沒有在事後給安室透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不介意在審訊室和你見面。」安室透並沒有因為赤井秀一的坦誠而放下警惕,另一隻手背在腰后的手槍上,微微眯着眼睛,視線透過金髮看着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也只好說:「波本,我們的立場應該是一致的。」
「這一次就麻煩你相信一下我吧。」
戴着黑色針織帽的長發男人沒有放下自己舉着的手,稍微有些無奈地回視着安室透,眼神卻和自己表現出來的放鬆姿態不同,很是堅定。
安室透看了他一會,把手從腰後放開,冷哼一聲。
「多謝。」
赤井秀一頷首。
「我剛剛的舉動也是因為掌握的情報原因,畢竟你們都看得出來他此刻情緒的不對勁。」赤井秀一決定先給自己洗刷一下怒氣值。
「我們明白的。」諸伏景光冷靜地開口。
剛剛的行為多少有些遷怒的成分在裏面,兩人冷靜下來以後就不再以敵意麵對赤井秀一。
諸伏景光手穿過懷裏人的胳膊站起來,示意安室透搭把手:「這裏不是適合談話的場合,萊依,波本。我們換個地方吧。」
安室透把若松竹一肩膀上一直披着的黑色西裝外套取了下來,摺疊起來,跟着諸伏景光往另一個房間走。
擔憂的目光落回手中的外套時重新變回凝重。
之前沒湊近的時還沒有感覺到,現在拿到這個外套了,這個陌生的香味反而清晰了許多。
等到赤井秀一也同樣走進了房門,安室透就轉身把大門關上。
其實安全屋的安全性和隔音效果都很出色,即使有人存心試探,威士忌三人組都不會給心存異心的組織成員在這裏下手的機會。
安全性是絕對可以保證的。
之所以要換個房間不在走廊里談話的原因嘛……
那就是這裏有最舒適的沙發。
兩人明目張胆地在偏心。
諸伏景光先把若松竹一放在了沙發上,再取出邊上小柜子裏的毛毯給他披起來。
睡着時倒是沒有見面那時的防備與冷漠,依稀還能見到當初的影子。
儘管瘦了不少,下顎線條也明顯了許多。
但睡在毛毯里的樣子還是依舊軟軟乎乎的,讓人想捏一捏臉。
至少若松竹一這樣的形象還是讓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兩人安心了不少。
「好了,現在說吧。」
安室透沒跟着一起坐下來,靠在門邊的牆壁上抱着胳膊。
諸伏景光熟悉的動作也讓赤井秀一想到了自己當初和他們幾人見面的時候。
氣氛難得不那麼劍拔弩張,稍微緩和了一點。
「關於在蘇茲酒身上的實驗的事情,即使我不多說,你們兩個人應該都比我清楚許多。」
赤井秀一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
「不過組織boss之所以重視他的
原因,也還是因為先前相關的所有實驗之中,那些參於的人員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可逆轉的後遺症,我猜這也許和缺失的數據有關係。」
「所以……」安室透抬眼,「竹一是最成功的實驗體?」
「沒錯。」赤井秀一肯定了安室透的說法,眼底不由得浮現出一些讚賞,「關於人體大腦的實驗,終究沒有這麼簡單,何況是第二次進行相同性質的實驗。」
「即使組織里進行實驗的負責人員再優秀,也還是比不上當年的若松夫人。」赤井秀一端着紅茶坐了下來,「除了剛才蘇茲酒自己提到的a葯工程以外,他能夠離開boss身邊的原因也有另外一條。」
「該採集到的數據已經差不多了,現在應該是實戰階段。」
諸伏景光有些驚訝:「你是說……?」
像是突然失憶的人,總會有人嘗試用先前熟悉的事物來試圖喚醒記憶一樣。
現在的若松竹一同樣也是如此,讓他重新接觸熟悉的東西,來觀察是否會想起曾經的記憶。
「不過不用擔心。」赤井秀一說,「據我掌握的情報,他們對蘇茲酒的觀察情況已經再降了一個等級……也許是有了新的目標……」
突然轉變對若松竹一實驗進程的選擇很突兀,不應該是如此。
剛確定若松竹一身邊監視不多的時候,連還在試探情報的赤井秀一都覺得這個舉動很奇怪。
穩步漸進才是最佳的選擇,直接把若松竹一放回熟悉的地方卻不加強監視……
還是很難理解。
到底是出現了什麼讓boss的行為如此莽撞。
是因為有新的更重要的目標了嗎?
安室透倒是明白這個原因:「是新的藥物開發吧。除了洗腦加強特殊的控制以外,還有另一個實驗的目標也是這個組織的boss最憧憬的。」
「啊……長生不老嗎?」
赤井秀一有些驚訝地看着紅茶里自己的模糊倒影,它正隨着自己的動作一圈一圈往外散着一陣漣漪。
「那可真是,一個令人驚訝卻又順理成章的答案。」
也許這些就是組織擴張到一定程度之後,所以組織首領都會犯得毛病?
能力不相上下的兩人成功交換了自己手上有的不同情報,帶給的感覺是令人愉悅的。
安室透笑容裏帶了些篤定:「萊依。」
赤井秀一從紅茶里疑惑地抬起頭來:「?」
「能夠讓一個向來求穩的組織首領突兀地降低另一項實驗應該有的重視,轉而去抓緊時間追尋另一個還看不到痕迹的實驗目標……你覺得是為了什麼呢?」
赤井秀一覺得波本這個笑容很不懷好意,而且直覺告訴他,對方話里明晃晃示意出來的答案像是在誘惑他去打白工。
但是赤井秀一還摸不太准安室透到底想要幹些什麼,只好跟着他的話回答道:「他的時間來不及了。」
即使不是這個答案,組織首領的身邊絕對出現了一些能讓他打亂手腳的東西。
比如說突然惡化的身體情況、難以掌握已經變得不穩定的組織權限、或者任何別的突***況。
不管如何都是一個製造混亂的好時機。
同樣也是,了解情報的好機會。
「回答的太棒了,不愧是萊依呢!」安室透棒讀。
赤井秀一看着對面那個詭異的笑容就覺得十分不對勁,棒讀出來后這個感覺尤其。
「萊依。」安室透保持着波本式的微笑,「所以你為什麼要打暈蘇茲酒呢?」
「……為了穩定他的情緒。」赤井秀一回答,「組織這一方面的實驗你比我更加清楚,他想不起來的,這些熟悉的東西只會徒增他的痛苦。」
安室透嘴角的笑容稍稍變平了一些,聲音也隨着低沉了點下來:「是啊。」
「衣服上的熏香味道你聞到了對吧?」赤井秀一說到,「那也是同樣的東西。」
「怎麼說呢……也許蘇茲酒的才華在首領的眼裏可能確實比不過身為實驗品的價值吧。」
但是好在,那也只是在組織的首領眼裏。
赤井秀一放下紅茶,仰頭,將手搭在沙發頂上看着對面沉睡的人。
睡顏很安靜,誰也看不出來這幾年他到底經歷過什麼東西,和當初和自己見面的時候安靜睡着的樣子一模一樣,除了更瘦了點。
對他們幾個人來說,應該是失而復得的寶物嗎?
諸伏景光之前在後面的談話里一直沉默着沒出聲,此時注意到赤井秀一的視線,一邊伸手將毛毯再往上拉了一點,一邊故作無意地說:「後頸那塊傷痕好像出手重了些……」
「……也許我需要去準備一點碘酒嗎?」
赤井秀一面對背後更加銳利的視線沉默:……
竟然把坑準備在這裏。
沒對峙幾秒,赤井秀一嘆氣:「知道你們公安人手不夠要徵用別的勞動力了。」
「我會再去查boss那邊的現在情況的。」
「至於明天……你們就先帶蘇茲去看看a葯的情況吧。」
諸伏景光在行動組時聽到了不少關於這個藥物的情報,提起這個他反倒是在場人裏面懂得最多的:「要我們去看a葯……我想起來了,是因為a葯的主要實驗人員叛逃被抓的原因吧?」
「嗯,是雪莉酒。」
「可是叛逃的人員處理,都是琴酒負責的吧?」諸伏景光感覺到一些不對勁,「琴酒人呢?」
威士忌組內三個人都負責了不同的領域,即使某些方面有些許交叉,但更細微的細節之處三人了解的地方絕對不同。
因為常年在行動組內打交道,蘇格蘭比波本和萊依都更加了解一些相關負責情況。
諸伏景光一提到這個,就好像是點到了另外兩個人的思維盲區。
「對哦,說起來……琴酒呢?」
「美國……他去美國出差了。」安室透打開手機確認了一眼消息,抬眼對上另外兩人的視線,「別的任務對象、目的……我的權限無法探查。」
這是很不正常的情況。
換一種解釋就是——連波本這一級別的情報人員都不應該了解任務的具體情況,能夠動用這一權限的人簡直少之又少。
在另外兩人思考的時候,確認這一點之後的安室透反而很高興。
「探查的具體方向——我已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