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點也不痛
甜品站前面等待着的人不少,降谷零先把冰激淋遞給了探頭探腦的若松竹一,在接第二個雪糕的功夫里,就發現若松竹一早就跑出去沒影了。
付了賬離開,結果看見若松竹一就站在不遠處,前面還有眼熟的人和一隻狗。
降谷零趕快走過去:「……怎麼回事?」
他先下意識去看了若松竹一的表情,好像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再把視線往前移,在看清來人的時候明顯一愣。
「你是……」
工藤新一穿着很寬鬆的休閑運動裝,手上綁着一條牽引繩,腳邊白色的狗狗使勁搖着尾巴,如果不是還被牽着繩子,估計早就撲上來了。
「好久不見啊。」工藤新一眯起眼睛看着他們兩個,稍稍有些費勁地拉着手下的沙扎比。
「好啦,沙扎比。」工藤新一乾脆蹲下來,和沙扎比說話,「再怎麼說我現在也是你的主人,給個面子!」
若松竹一在這幾個照面之間意識終於回籠,三下五下就把手邊捧着的冰激淋塞進嘴裏吃完。
吃冰激淋的動作實在太快,降谷零來不及阻止他,眼睜睜看着他冰得打了個哆嗦。
一吃完,若松竹一也跟着蹲下來,把手埋進沙扎比頭上的毛里,絨毛的觸感一摸就能感覺到奇異般的舒適。
看得出來工藤家把小狗養得很好。
「現在長成好大一隻乖狗狗了啊。」若松竹一開心地摸了摸狗頭。
工藤新一當然還記得對面的人是誰,也許年紀還小的時候看不出來若松竹一的身份,但在見識過不少新的知識之後,倒是很容易明白眼前人的身份。
他為求保險,還去詢問過他的父親。
若松竹一的神態和樣子和三年前基本沒什麼變化嘛,不過他身邊的人卻……
同樣和若松竹一他一樣是金髮的男子在湊過來的時候,工藤新一全身的細胞都彷彿在警告着危險。
這個人,絕對不普通。
難道是組織里監視他的人嗎?
「我說你……」工藤新一神色複雜地看着眼前還在摸狗狗的若松竹一,「昨晚沒睡覺?」
被人監視還能這麼放下心來和人逛街買甜點嗎?
「沒關係的啦。」若松竹一好像也明白工藤新一的顧慮,老神在在地裝樣子,「波本是一個好人。」
聽到這裏,工藤新一也敢抬頭打量一下站着的波本。
有酒名代號,那確確實實是組織成員,但是好人?
莫名被發了好人卡的降谷零此刻也不好再繼續嚇小孩,收了故意裝出來的氣勢,在太陽底下笑容燦爛地把手上的冰激淋遞過去。
遞到自己眼前,只好伸手接過那根冰激淋,工藤新一有些恍惚地也啃了一口。
「吃完了冰激淋乾脆就回去吧。」降谷零拉起若松竹一,再和工藤新一說,「怎麼樣,要送你一程嗎?」
不管這個詢問是出於客氣還是別的什麼,反正他決定當真!
工藤新一乾脆抱起地上的沙扎比,點頭:「那好啊?」
有免費的車幹嘛不蹭!
畢竟今天真的很熱。
若松竹一蹲着的時候,身後還有個人幫他擋着太陽投下一片陰影,被拉着站起來,陰影已經不足以擋着太陽光,又感覺到熱了,暈乎乎地被人牽着走。
「早就告訴過你不要通宵,哪次聽了?」降谷零才不會被若松竹一裝到,「還有,下次吃冰激淋不能直接吃完。」
面對同期的嘮叨,若松竹一早就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應付過去,面上很乖巧地點頭,實際上剛剛說了什麼都忘記了。
但是偶爾抓住同期話里的漏洞的時候,反駁地就很積極。
「你的睡眠時間要比我短得多吧?」若松竹一不服。
「我和你能一樣嗎?」
「哪裏不一樣嘛。」
「我比你高。」降谷零話都不用說完,兩人就都懂這言外之意。
畢竟還沒長大的小朋友是需要睡眠來發育的嘛……
被戳中痛處的若松竹一跳腳:「我!會!長!高!」
以後一定要長得比你還高!比一個松田陣平還要高!
之前也許還能稱得上困,但現在已經清醒了不少,若松竹一很自覺地爬上了副駕駛,把後座留給工藤新一和沙扎比。
降谷零坐上車,幫若松竹一繫上了安全帶,再把自己的安全帶綁上,反正某個生活白痴是永遠沒有系安全帶的自覺的。
咔噠一聲,安全帶都繫上了。
降谷零轉頭詢問工藤新一:「要去哪?」
得到確切的地點之後,降谷零就開車往那去。
開車的路上是詭異的安靜,若松竹一坐上車沒多久就不說話了。
降谷零開車的時候會看左右的後視鏡,偶爾瞥到若松竹一的時候,對方臉上也很平靜,是根本看不出一點異常的樣子。
但就是這樣,在降谷零看來才是最異常的地方。
因為若松竹一上車才不會這麼乖。
車前的夾層里被塞了好幾包小零食,都是他喜歡的。往常若松竹一要是坐上副駕駛,一定會做的事情就是從裏面摸出一包零食。
但是今天沒有。
反常到降谷零在看到車流量日漸稀少之後,就立刻找了個靠邊的地方臨時停了下來。
若松竹一原本一聲不吭地揣着手目視前方,十分嚴肅正經。
在看到已經放緩了的速度時內心就突然咯噔一聲,隨後很快就發現正在靠邊停車。
糟糕,暴露了。
若松竹一依然正襟危坐地揣手手。
降谷零看他這個樣子都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了,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說。」
若松竹一嚴肅地挑了挑右邊的眉毛,正在思考矇混過關的可能性。
突然陷入緊張對峙氛圍的工藤新一稍微有些茫然地看着兩人。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哪……有……」若松竹一艱難地從嘴裏擠出兩個字。
一幅明顯的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形象,完全就是在垂死前的掙扎。
降谷零隻要把手伸過去,戳一戳肚子就能揭露若松竹一嘴硬的事實,對方還在用揣手的動作試圖掩蓋自己肚子痛的事實。
降谷零眯眼,伸手。
若松竹一看到降谷零的動作,現在臉上冷汗倒不是裝的,那是真的。
「……真拿你沒辦法。」
降谷零手伸到一半舉在空中,看到金髮青年臉頰處微不可見的冷汗時還是收回了手。
「都說了冰激淋不能吃這麼著急。」
降谷零停車的時候還專門看了看,離車不遠處就有一家藥店,剛好在十字路口的位置。
自己停的地方就在斑馬線前面不遠處。
這個時候也只能先去買點葯應急一下。
「嗚。」若松竹一繃著臉從嘴裏擠出一個字來,表達一下此刻的情緒。
不能再擠更多字了,不然就要被聽出來自己這個時候其實很痛了。
降谷零立刻就下了車,後座的工藤新一從中間探出頭來,關心地詢問:「你沒事吧?」
若松竹一把臉綳得更緊。
好,看得出來完全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
「我也去幫忙拿葯。」
工藤新一也下了車。
不過他沒注意到自己手上綁着的牽引繩一直沒解開,連帶着沙扎比也下了車。
「啊,對。我先把繩子解了。」然後再把沙扎比先關在車裏。
工藤新一剛把繩子解開,想要彎腰將狗抱回車內關上門的時候,拐角處剛好駛過來一輛汽車。
「糟糕——」
車停的位置前方,那道斑馬線上正正好好走過一個長發、帶着黑色針氈帽的陌生男人。
「快躲開,後面有車!」工藤新一朝那個男人大喊。
但是他就和完全沒有聽見一樣置若罔聞,直直地往前走。
再這樣下去,他會撞上那一輛汽車的!
工藤新一跑過去,想要拉過那個男人。
汽車的主人好像也意識到了這點,想要打方向盤。
鬧出的動靜不小,若松竹一儘管此刻不太舒服,也站起來想要推開車門。
但是沙扎比的動作比他們都快一些,被解開的牽引繩讓它立刻就能飛奔到長發的陌生男子前面,撲上去就把他推到斑馬線的另一邊去。
沙扎比體型不是一般的普通寵物犬,就跟邊牧差不多大小,全力撲人的力度可見一斑,恰好,不知是因為幸運還是不幸,沙扎比剛好就把長發男人推到了若松竹一那邊的方向。
正正好好撞上了若松竹一打開的車門。
如果幾人能夠一直注意陌生男人的表情,也許能發現在沙扎比撲上來時的愕然,那是計劃產生誤差的驚訝。
不過這個角度剛好能夠看清若松竹一開門的臉。
陌生男人在所有人都沒發現的時候仔細思考了一瞬,決定遵循前胸後背傳來的痛意。
兩眼緊緊一閉,昏了過去。
就是可憐了若松竹一肚子痛還沒結束,打開車門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就被迎面而來的人一個照面撲到了地上,幫人當了物理肉墊,摔得結結實實,沒做防護措施的手心膝蓋都傳來更加明顯的痛感。
不用看都知道一定破皮了!
背上的男人尤其重,至少若松竹一無法憑自己的力氣把他挪開,此刻若松竹一都不想去看手心的情況,反正傷口還傳來明顯的刺痛感。
車主急忙停到一邊,趕了過來。
有好聽的女聲:「你們都沒事吧?」
聽到動靜買了葯匆匆趕來的降谷零把葯和水放在了地上,趕忙想要去扶地上的若松竹一。
但又顧忌着什麼,及時被理智拉了回來,先停住了手。
得先看看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貿然去扶反而容易產生二次傷害。
「我沒事。」若松竹一咬牙切齒,「我,一點,也,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