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逃跑的貓貓

深夜，湖邊吹來的風有些冷，帶着些濕冷的氣息。

若松竹一坐在後座，從背包里取出幾個設備隨便搭上，感受到這陣迎面而來的冷風還是不由自主地搓搓膝蓋。

前排兩個人靠在椅背上還在翻看文件，萩原研二聽到後面的動靜，見狀就把車窗關上去。

「有點冷嗎？我記得後備箱還有件衣服來着。」

若松竹一搖搖頭，進入工作時就下意識不帶上任何錶情的狀態，卻在此刻，眉峰之間緩緩聚起：「……怎麼會連不上。」

膝蓋上的電腦屏幕原本在進入信號範圍之後就開始順利地加載進度條，卻在剛剛進入百分之九十九的時候就被跳出來的提示打斷。

讀取錯誤的警告就立刻掛上屏幕。

不管試了幾次都一樣。

被內部系統直接拒接了訪問。

從一開始宅邸獨立的系統那邊會斷掉自己的權限功能就不對勁，他當初想要將這點告訴高層的時候，卻得到一個不用操心的答案。

但若松竹一內心還是放不太下，所以這次才會冒着風險往這來。

只有他和百利酒兩個人知道系統內部程序，而在自己選擇將這些名利全部交給百利酒的時候，明面上就應該只有百利酒那一方的人知道這一件事情。

實際上他擁有的權限應該是比百利酒高了不少。

屏幕上仍舊在不斷跳動的提示讓他生出不太好的預感。

「竹一？」

若松竹一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想法裏，看不見前排兩位投過來的擔憂目光。

「到底怎麼了？」

「若松——」

松田陣平想伸手去推一推若松竹一，他的狀態實在不太正常。

若松竹一任由對方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沒動。

「到底怎麼了？」

他獃獃地順着視線往上看，能看見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擔憂的視線。

「……不會吧？」

若松竹一想到一個不太好的猜想，緩慢地將頭扭過去，看到不遠處燈火通明的機場。

來不及告訴前面兩個還在擔憂自己的同期，若松竹一回過神的時候就立刻拉開車門往宅邸裏面跑。

松田陣平立刻就翻身解開安全帶：「若松竹一！」

三年沒見，若松竹一比剛見面的時候確實變了不少，他跑得很匆忙，很快就只能看見個背影。

「hagi。」松田陣平把放在車上的槍械刀具之類的取出來一部分趕緊塞自己身上，另一部分遞給萩原研二，「雖然這個點打擾不太好，但是快聯繫一下班長。」

萩原研二接過手機就播過去。

「研二？」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對面的人說話之間毫無困意，「這個點給我打電話，發生什麼事情了？」

班長沒有在睡覺，電話邊上還有許多耳熟的聲音在說話，看來他在警視廳值班。

萩原研二馬上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伊達航。

「現在方便批下進入機場包圍區域的許可嗎？我們兩個進去找他。」

松田陣平咬住手電筒，把配槍綁在腰邊：「沒有許可也沒有關係，反正像若松那白痴傢伙一樣先進去再說。」

「喂？研二？陣平？」伊達航還沒來得及回答，嘟地一聲，舉在手邊的耳機就傳來忙音。

「一個兩個……怎麼都這樣！」

伊達航舉着被掛斷的電話嘆氣。

邊上加班的幾位同事還在撰寫今天出警的報告，禮貌詢問了幾句。

伊達航搖頭坐下，拿起自己位置上的報告單掀開下一頁，任勞任怨地寫報告。

「希望在那幾個人被

發現前把報告交上去。」

劇烈的奔跑讓若松竹一在接近目的地停下的時候，不得不劇烈地按着膝蓋喘氣。

肺部生理上的灼燒感和窒息感絕對說不上好受。

若松竹一本來應該在原地再休息一會，他剛剛跑得實在太快了，也沒有做劇烈運動前的熱身，可是身後已經能夠聽見他們兩個人跟來的聲音。

即使剛剛確實開誠佈公過，但這個秘密，還不能被人知道。

至少現在不行。

若松竹一還是不想讓同期知道他一開始來到警校的目的，就彷彿是原本不應該摻雜一丁點雜質的情誼被宣告死刑——連最初的相遇都是一場處心積慮的接觸一樣。

就如組織中認識他的人對他的評價一樣，他就該是一台，不需要任何感情運作的機器罷了。

若松竹一足夠相信他的好友，卻不夠相信自己。

還在原地喘氣的若松竹一抬手按住不斷起伏的胸口，回頭看了一眼就立刻抬腳往裏走。

警力都包圍在機場附近，在上級沒有發出下一步的指令的時候，檢測到內部有大量殺傷力用具的宅邸附近並沒有什麼巡邏的警官。

甚至因為這個消息，巡邏的警官反而會故意繞開這個地方。

導致人員充足的周圍自發地形成一個空曠的區域。

若松竹一很順利地沒有被攔下就走進去。

與機場附近燈火通明的樣子不同，宅邸這邊並沒有開燈，在周圍明亮的環境中格格不入，原本稱得上典雅的裝潢甚至在此刻可以說得上一句陰森森。

外面的鏤空噴泉還在恪盡職守，可惜在沒有燈光的時候，規律的水聲稍稍顯得有些可怖。

只有月光照亮這一方天地，配合水聲更加詭譎了些。

儘管人都走進去發出了聲音，宅邸內部也同樣沒有應聲而亮。

這對搭載了智能系統的宅邸來說很不正常。

若松竹一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站在門前艱難地換了一口氣，平穩了呼吸才重新打開那一扇大門。

是百利酒？

或者說……是朗姆呢？

與此同時。

「叩叩叩——」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請進吧。」

松本清長放下剛剛還在批閱的文件，朝門口進來的人點了點頭，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伊達航？現在進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現在對於警視廳來說算得上特殊時期，搜查一課無論上下都十分忙綠，從晝夜沒停過的咖啡供應點都現狀都可見一斑。

伊達航當然是來打關於那三個人的報告單的，畢竟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這個階段的任務可是看好若松竹一。

還沒等伊達航開口，松本清長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

「是若松跑到機場那邊了，是嗎？」

從管理官確信的眼神詢問之中，伊達航對自己的發現產生了震驚之意。

「難道管理官你早就料到這件事情了？」

「不，難道是你推動他們過去的？」

松本清長喝了一口水，坐在位置上抬眼看着質詢自己的伊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