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警校貼貼的日子
若松竹一打着哈欠出門，轉身把門關上時還伸了個懶腰舒展身體。
不知道是今天穿的T恤衫有點短還是最近衣服的主人長高了，伸腰的時候恰好還能露出半截瑩白的腰身。
若松竹一還沒把伸直在空中的手放下來，就看見隔壁的幾扇門也一樣緊接着被推了開來。
「早上好——」諸伏景光揮揮手。
若松竹一明顯還沒睡醒，就這麼跟快要重新睡着一樣雙眼惺忪地對着景光點點頭：「……早上……好。」
萩原研二像是重新確認一遍，走過來問道：「降谷臨時有事要出去一趟——所以這次是我和陣平陪景光你去？」
「班長呢？」若松竹一聽了一遍，咦了一聲，奇怪地問道。
「……生活白痴。」松田陣平從房間裏拿出書包，「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要約會的啦！」
若松竹一又一次成功接受新的知識。
若松竹一儘管還沒完全清醒，還是左右看了一下在收拾東西的同期：「你們要出門，那我呢？」
「真是個好問題。」松田陣平誇張地拍拍手，「從沒考慮過這件事，怎麼辦呢！」
若松竹一露出一副不可置信地樣子，臉上滿是控訴地盯着自己親同期們。
諸伏景光見狀立刻按住快要炸毛的人的肩膀：「怎麼會，你和我們一起去找外守一？」
若松竹一倒是很容易就被安撫下來，雖然很想立刻答應下來，但仔細想了想，決定還是稍微抬起臉，裝出一副「要不是看在你們求我的份上我才不去，既然這樣那就勉為其難答應你們好了」的樣子，硬生生擠出一聲：「哦。」
「如果實在想睡覺，難得一個休假日好好休息一下也不錯——」
諸伏景光話還沒說完，若松竹一就裝不下去了，馬上就轉身扯了一下景光的袖口：「當然要去當然要去！」
若松竹一今天還穿了一雙視覺效果上讓人顯得更加修長的休閑鞋，左後跟也隨着他此刻較為急迫的心情稍稍點着地板，臉上還有着和同齡人不太相符的稚嫩，但更加有着一種青澀的少年感。
「真拿你沒辦法……」諸伏景光狀似無奈地嘆氣，同意了若松竹一的行為。
只聽見自己可以一起出去了的若松竹一：「好耶！」
他瞬間鬆開抓住諸伏景光的手，跑回屋裏就去拿包。
萩原研二蹭到諸伏景光邊上，小聲：「想不到你也這麼喜歡捉弄竹一啊——」
依舊保持着自己一貫溫柔笑意的諸伏景光歪歪頭：「是嗎？」
一直跟着諸伏景光幾人坐上出租車，重新從困意中蘇醒過來的若松竹一抱着自己的包一愣。
不對啊，今天休假。
他也一起跟過來幹什麼！！
沒想到景光竟然也喜歡捉弄別人啊啊——
若松竹一勉強縮在三個人一起坐在後排的角落裏，小聲譴責。
就算是在大清早的東京人流依舊不少，出租車正好撞上了此刻的早高峰，隨着高架路邊的車流緩慢行駛。
他們此前已經詢問到了外守一工作地點的地址，洗衣店的選址並不在市中心，反而是離郊區更加近不少，畢竟警視廳警察學校的地址也不在繁華的市區。
已經完全沒有了早上時候的那一份困意的若松竹一隻好乖乖跟着上了賊船。
儘管若松竹一確實是比尋常同齡人顯得更為瘦小，但車內後排坐着三個人還是擠的不行。
若松竹一把背包拉到前面，盡量往邊上車門再縮縮，之後轉身把臉朝着車窗外看，臉上完全是小孩接觸新奇事物般的好奇。
「小心一點。」諸伏景光還是把整個人快要趴在車門上的若松竹一往裏拉了一點。
被逼仄的空間強迫下的若松竹一隻好乖巧地抱着包不動了。
雖然說已經清醒了不少，但是車上好舒服啊……
「醒醒——」
若松竹一是被邊上的諸伏景光叫醒的。
「到了哦。」
「好吧。」若松竹一揉揉眼睛。
剛爬下車懷裏突然就被塞了一個東西，若松竹一被這個冰涼的觸感嚇得一激靈。
「冰水！」松田陣平推了一下架在鼻樑上墨鏡，「這下總該醒了吧？」
若松竹一氣得追着松田陣平繞着剩下兩個人跑圈，手裏還拎着那瓶冰水，看樣子也很想把它塞進松田衣服里讓他感受一下這立刻清涼的驚喜。
松田陣平和若松竹一兩個人還是打打鬧鬧了一會才被萩原研二上前阻止。
萩原研二左手拖着若松竹一，右手拖着松田陣平，夾着兩個人中間才成功把他們一起拉到洗衣店外面。
諸伏景光早就已經在詢問店員外守一的情況，盡量在所有好友面前保持平靜的臉上此刻同樣看得出幾分急切感。
在前台收拾東西的店員聽到詢問，收起了手中抓着的抹布，把手搭在臉上仔細思考了一番：「你們是來找他的嗎？」
「可是他今天不在哦——」
諸伏景光身體不自覺地往前傾：「麻煩請你告訴我他會在哪裏！」
「別急別急……」店員連忙擺手，「我幫你找找他的聯繫方式嘛……」
若松竹一他們幾人站在店門口看着兩個人的舉動。
店員慌慌張張地拉開抽屜里放着的名錄，在上面找到外守一的聯繫方式，直接打了電話過去。
嘟——嘟嘟——
掛斷。
店員抬頭看了一眼外面圍着的幾個高大強壯的人，吞了一口氣，重新撥打。
嘟——嘟嘟——
這次裏面傳來的是早就被設置好的語音留言。
可惡。
諸伏景光失態地在眾人面前攥緊了手指，手背上也能清晰可見青筋。
「別急別急……」店員重新撥打了電話，「他只說上午不在，也許睡著了吧！你們再等等，下午，下午說不定就回來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兩人都急忙上前，按住諸伏景光的肩膀。
「沒事，我們下午再來。」
在兩人試圖說服他冷靜下來時，出乎意料的，諸伏景光僅僅只是失態了一瞬間，就把緊緊握着的拳頭鬆開，扭頭向邊上兩位正關心他的好友露出一個安撫性質的笑容。
「我沒事。」
聲線溫柔又平靜，就像無形的流水般，半分看不出之前的失態。
若松竹一擔憂地看着這幾個人，抬起在半空中的手不知道該放下還是繼續伸出去，最後手指還是輕輕地捏住諸伏景光的衣袖。
「我……」
若松竹一他一開口，幾人的視線就重新聚集在他身上。
若松竹一想了一會就擲地有聲地開口：「我有點餓了，你們都陪我去。」
說完就好像猶不得對方拒絕一樣，拉着別人就往外面更繁華一些的商街走去。
路上的店鋪不少，裝飾也各色各樣，若松竹一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色調較為溫馨裝修也不錯的商家。
若松竹一這些日子裏關於心理學的知識可不是白學的。
一推開門就有濃郁的咖啡味和黃油的香氣交織在一起的好聞氣味——足以讓人穩定心神。
「來嘗嘗吧？」
若松竹一已經把人拉到位置上了，這才轉頭象徵性地詢問一下幾人的意見。
此刻店裏的就座的人並不多，所以幾人點的甜品也很快就盛了上來。
若松竹一滿意地看着對面的諸伏景光在食物和環境的改變下現在終於平靜了下來。
「……謝謝。」諸伏景光放下端着的咖啡杯，徹底舒了一口氣。
「我想去再去問問附近的人……」諸伏景光語氣很輕柔，像是說服自己一樣，「反正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不急於一時。」
「我們陪你一起去！」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人一起回答。
「我——」若松竹一急忙扭頭看了兩個人，也立刻開口生怕晚了。
諸伏景光點點頭，一錘定音：「那我們一起分開問，效率更高一些。」
幾個人很快分散開來。
若松竹一捧着自己那一份地圖走在路上，茫然地看了幾眼邊上越走越蔥蘢的綠植——更加顯得人煙罕至的風景。
地圖撐開來的時候大概能遮擋住若松竹一面前所有的視線，若松竹一看了幾眼，又抬頭看了幾眼，陷入沉思。
糟糕了，他忘了自己完全不認路。
正在他已經拿出手機，想要打個電話的時候，邊上草叢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若松竹一立刻提起所有的注意力往那邊看去。
——可惜已經晚了。
草叢裏躥出的黑影直直往他腿上撞去，若松竹一艱難地在搖晃之中想要穩住身形，拿着的手機在撞擊之下直接脫離了手掌。
咕咚一聲，是物體落水的聲音。
手機掉進了邊上的池塘。
若松竹一站着的位置正好能夠清晰地看見，原本亮着屏的手機在下落過程閃了幾下就徹底黑屏。
……壞了。
「漂亮的大哥哥——」
若松竹一來不及為自己逝去的手機哀悼，立刻看向抓着自己腿不放的……呃……一個小孩？
小男孩頭髮散亂地隨意披着，裏頭還能明顯看到幾片樹葉。臉上有幾條泥土抹出來的痕迹，但是能依稀在泥土遮蓋下看見姣好的五官，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
荒郊野外，還有莫名其妙的小孩。
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是若松竹一腦海中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
緊接着才是出現「一個***煩」這樣的判斷。
「大哥哥——」小孩抬眼看着向自己投注了幾分目光的若松竹一，用自己掌握得並不算熟練的語言，生疏地開口求救，「求你救救我們，我們孤兒院出事了！」
孤兒院？
若松竹一很快就捕捉到對方嘴裏的線索，良好的相關能力讓他很快想起來昨天琴酒要的東西。
小男孩在孤兒院其他眾人的幫助之下才偷偷跑出來，在路上許久都沒見一個人，焦急地回想着別人告訴他的話然後複述：「有很多、很多很多倒計時的鬧鐘——會着火的，求你救救我們！」
小孩儘管很着急在解釋卻仍不知道那據說很危險的東西叫什麼，甚至用上手開始比劃。
若松竹一瞬間意識到他在說什麼。
——是炸彈。
原本還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金色瞳孔立刻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