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諾克郡聖約玫瑰事件,是名號暮色黃昏的雜派密教團所埋藏的重大秘密之一,大眾的成員只記得啟始的具體年份,卻並不知道事件的內幕,而那一年又太過特殊。

第二紀元1765年發生文明倒退事件,具體體現在某些現代設備的不知名老化和還原化,第一紀元遺物全部失靈.....

1913年,居住在諾克郡的17歲公爵查理·牛津自願分割半片莊園建設了英尼亞最高學府牛津大學,牛津大學的圍牆在翌年便拆除又重建,並且與牛津莊園徹底分割,與好似碉堡般的牛津莊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在不知道多少年後,諾克郡忘卻了那一群年輕人在牛津大學組建的第一個兄弟會,忘記了那九朵在神聖約定下綻放的玫瑰,可聖約玫瑰九名成員的合照至今依舊放在一名看似年輕的老人桌子上。

諾克郡奧克雷斯街第三十四號獨棟公寓的門鈴被按響,徐玉金走到玄關盡頭,打開了門,門外的陽光直直打到徐玉金臉上,門外站着一位年齡不過20歲的青年,青年的打扮很有老派紳士的味道,青年沒有戴禮帽,敞懷穿着一件熨帖整潔的黑色平駁領西裝外套(胸口佩戴着一朵玫瑰禮花),同色的條紋馬甲(掛着一副懷錶鏈),乾淨的白色襯衫和黑色領帶,銀質的領帶夾,當然還少不了一條襯的雙腿修長的黑色西裝褲,一雙褐色皮鞋。青年骨架欣長,雙肩偏窄,雙腿筆直修長,個子大約在186公分左右,身材勻稱沒有贅肉,膚色是典型的西方人,但五官柔和,更像是東方的貴公子。

徐玉金的個子比起青年要矮上許多,但是他光看到這身打扮就知道這人的來頭不簡單,他抬起頭,但是當他看到青年的面貌時,還是有着一瞬間的窒息,青年有着一頭漂亮的白金髮色,微卷的頭髮,留着過脖頸的短髮,髮絲遮擋住額頭,細長的雙眉好似刺劍一般,漂亮卷翹的睫毛,一雙清澈似水的碧藍眼瞳,金制的細圓框單片眼鏡,眉宇挺拔,皮膚猶如白瓷般細膩,,漂亮的卧蠶眼,長着一張美人瓜子臉,漂亮的唇形,五官好似藝術家刻刀下的精緻雕塑,俊美的似真似幻。

“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玉金先生,狄萊·拉莫爾特(·la-morte),在下的名字。”雅緻的青年彎腰行禮,徐玉金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看到狄萊彎腰行禮,這才退後兩步,彎腰行禮,徐玉金抬起頭,他伸出手,示意狄萊有什麼事進來說。

暫且不提發生了什麼,且就見狄萊、徐玉金兩人,狄萊一副光鮮亮麗的花花公子打扮,可徐玉金只能算是清秀,且身上只是穿了一件滿是褶皺的白色襯衣,還算乾淨,但是已經被洗的不成樣子,一條褐色長褲和一雙同色的舊皮鞋,長相勉強算是清秀,很是普通,額發堅挺微微往前突出,而且從中分開,單眼皮,眼睛不大不小,只能算是一個乾淨、不算富裕的普通人,比起狄萊,徐玉金簡直是一個野人,很難想像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關係。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徐玉金的聲音有些顫抖,說完之後,似乎有一口濃痰上到了咽喉,喉結上下活動,發出令人不適的聲音,可狄萊依舊面色如常,但是那一雙藍色眼瞳卻上下掃視,帶着一種不可言喻的威嚴,就好像是帝王睥睨天下,徐玉金被這種目光盯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額頭開始滲出冷汗。徐玉金完全不知道這人來的目的,自己在一年前在重華待不下去了,實在無奈,用僅剩的積蓄坐火車到了伏爾特,

然後坐船偷渡到了這裏,好不容易弄到了身份證明,剛剛開始全新的生活,他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得罪過什麼人,但是他知道,這附近有一個黑道組織,名字叫黑手黨,雖說叫黑手黨,但是只有下級,收保護費的黑手黨成員才會戴黑色的牛皮手套。徐玉金忐忑的摩擦手心,本就有些駝背的他腰背彎的更低兩人了,狄萊收回自己的注視,他顯然察覺到了徐玉金的恐懼和緊張,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伸出手拍拍徐玉金的肩膀,狄萊感受着從手部帶來的感覺,那是徐玉金肉體上的顫抖,狄萊用着柔和的聲音說道:“玉金先生,我不是黑手黨成員,我只是想來找你做一件事。”

“當然,你也可以認為這是一件委託。”狄萊嘴角浮現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可這卻也讓徐玉金不經打了個寒顫,他抬起頭,仰頭看着狄萊,問出了他認為最重要的問題,也是關乎他能否在這個國家生存的最根本“多少錢?”徐玉金的聲音裏帶着幾乎無法察覺的興奮,狄萊抬起右手,他的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刻畫著飛龍紋樣的銀制指環,他張開五指,說道:“五百鎊的定金,剩下的一半將會在你完成委託后交給你,怎麼樣?”狄萊說完,就見徐玉金的眼裏出現了自己童年時,他所見的每一個人的眼裏,都有這樣的光,那是貪婪的光,是這般純粹。

狄萊收回手,他從禮服的內側口袋裏拿出一張黑金名片遞給徐玉金“這是我的名片,請您在晚上十點以後隨時聽着電話,我們隨時會打過來,哦,當然,我以我的名譽保證,這不是一場惡作劇。”說完,狄萊把名片塞到了徐玉金的手裏,然後便瀟洒的轉身離去,只留下一隻手捏着名片的徐玉金獃獃的站在這裏,他顯然被五百鎊這個數目嚇壞了,就他現在的這個職員工作,一個月才只有一百便士的工資,也就是一鎊,還不固定,五百鎊是他40年多的工資,而這只是定金。

狄萊拐彎走進小巷,在拐到第三個彎的時候,狄萊走了出來,而巷子的出口則停着一輛黑色的老爺車,狄萊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車裏有很濃的古龍香水的味道,狄萊一坐下便開口說道:“莎雪和弗拉曼在哪裏?”駕駛位的男子發動汽車,“莎雪今天早上有課,弗拉曼這個時候應該還在酒吧里喝酒吧。”狄萊兜里的電話突然響了,駕駛位上的高大男子似乎剛想要說些什麼,但在聽到電話的鈴聲之後還是抿唇不語。

“請問你找誰?”狄萊看着屏幕上的陌生號碼,撥了一下屏幕後說道,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歡快的聲音:“可愛的小狄萊,還能是誰啊,當然是我啊。”電話那頭的人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可狄萊卻在聽到那做作的語氣后臉色開始變得陰沉,“雷德爾·皮埃爾,你既然敢打電話來,是不是篤定我找不到你的位置。”話筒傳來一陣輕快的口哨,狄萊面上雖然掛着淡淡的笑意,但是眼中的寒冷卻讓笑容與眼神相處的極不融洽,猙獰的恨意讓他俊美的臉龐變得好像青面惡鬼。

“不要生氣嘛,我說過的,我隱藏了太多的秘密,而與之相對的,你知道的太少了。”話筒那邊的男人似乎就在附近觀察着狄萊·拉莫爾特,狄萊的語調開始不受控制:“可你是個懦夫!是個膽小鬼!,你甚至都不敢來見我!”

“但是真抱歉啊,狄萊,我只能說現在不是時候,拜拜。”

“哦,對了,你們這一次的目標很危險,不要再讓別人說出你來晚了,狄萊。”男人說完之後,只聽到“嘟嘟嘟”的聲音,電話已經被掛斷,那個斬斷一切的男人再次挑起了狄萊的傷疤,駕駛位上的男人陷入了沉默,當年是他把狄萊帶回來的,那個在黑暗中絕望地面對自己家人屍體的孩子,他來晚了,男孩親手殺死了自己異變的家人,父親、母親、妹妹都死在了男孩的折刀下,那雙因為克洛諾斯血液而變得好似有熔岩流淌,銘刻着鐘錶印記的灰色眼瞳,那是時間與空間之神的象徵,可那雙本應該神聖,威嚴的雙眼在黑暗中閃爍的,只有絕望,男人不知道他在這裏呆了多久,但他知道,男孩在這裏呆的越久,絕望便越會將他滲透,1913年,狄萊·拉莫爾特九歲,阿爾曼多·巴拉干十九歲。

“狄萊...”男人慾言又止,狄萊重新把電話塞回兜里,說道:“我沒事。”狄萊的手從兜里掏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顫抖不停。阿爾曼多一隻手操着方向盤,另一隻手從西裝口袋裏取出那盒比巴掌偏大一點的白金雪茄盒,用食指起開雪茄盒蓋子,雪茄盒盒裏放着整整的一排雪茄,雪茄獨特的芳香飄入狄萊的鼻子,阿爾曼多用兩隻手指捏住雪茄的一端捏住,食指和拇指輕輕的搓轉,這是只有老雪茄客判斷雪茄是否新鮮的技巧。弗拉曼用嘴叼着雪茄,手一翻便合上了煙盒蓋子,把刷了白金漆的雪茄盒放回西裝口袋。狄萊深呼吸一口,他的左手撫挲着手杖,他看向窗外,不再開口。

狄萊從車裏下來,他感受着牛津大學獨有的書香氣息,落葉的梧桐是這般的美麗,讓狄萊不經沉淪其中,他就這麼站在樹下,金髮被吹動,阿爾曼多在停好車後走到了狄萊的旁邊,狄萊在這時說:“我們的合照就在這裏拍吧,梧桐很美,不是嗎?”阿爾曼多點了點頭:

“我會和查理他們說的,也要問問他們的意見。”

狄萊點點頭,他轉過頭,向著圖書館的方向走去,可他的步伐在下一刻停頓了一下,然後狄萊便停了下來,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對着阿爾曼多問道:“鐵匠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阿爾曼多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他現在應該就在查理那邊,要不去看看?”阿爾曼多問道,狄萊示意阿爾曼多先去,“我先去找一下莎雪。”狄萊面無表情地說道,雖然說狄萊一直都沒有什麼表情,阿爾曼多卻是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便走向了東方的牛津莊園,狄萊嘴角有些僵硬,可並沒有太明顯,直到阿爾曼多的高大背影逐漸模糊后,狄萊這才轉過身去,向著牛津大學內部走去。

下課鈴被敲響,這一節大課讓階梯教室的最後一排領導非常滿意,而一名年輕的校董會成員在學生走乾淨後上來和莎雪搭訕

“莎雪小姐,您好,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安德魯·維斯。”安德魯·維斯一身白色獵裝,金髮梳成背頭,一雙黑色皮鞋,面容清秀,面上帶着和煦的笑容,不得不說,莎雪·圖爾無論是長相、身材還是氣質都無可挑起,她溫柔地笑道:“您好,安德魯先生,莎雪·圖爾。”莎雪微提裙擺行禮,面上掛着親和力很強的笑容,安德魯如沐春風,就連面上的笑容都燦爛了幾分。一身紳士打扮的狄萊就這麼站在階梯教室的門外,就連手杖都沒有拿,作為牛津第一個社團“聖約玫瑰”的成員,玫瑰禮花是他們的標誌,狄萊就站在那裏,面無表情,好似一座冰山一般,俊美的五官還帶着稚氣,可牛津大學的教授們卻都知道,這個面無表情的瘦削青年是古文字學專業和史學專業的雙學位博士。電話的鈴聲卻在這時響起,他從口袋裏拿出電話,接聽后,電話那頭是查理一直都很歡快的聲線“狄萊啊,真是不敢置信,你竟然會為了愛情而捨棄兄弟,我還專門為你從地窖里取出了一瓶你最鍾愛的88年的霞多麗呢!”而狄萊則是扯扯嘴角,淡然的說道:“查理,就好像莎雪說的一樣,你不開玩笑會死嗎?”狄萊反問一句,那頭的查理卻彷彿在認真思考,沉吟一會後,斬釘截鐵的說道:“會!”狄萊無奈的扶額嘆氣,電話那頭的查理則是故作悲傷的說道:“你就這麼不信任我?”“88年的霞多麗你會捨得給我喝?”狄萊繼續反問,查理則是嘿嘿的笑了兩聲,說道:“那倒是。”

“哦,對了,不要那麼認真嗎,那樣的話莎雪可會不喜歡你哦。”查理吹了聲口哨,狄萊沉默不語,狄萊長呼出一口氣,對於這種混賬話,狄萊自然是左耳進右耳朵出,他遲疑了一會,這才說道:“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你要的折刀做好了,按照你的要求,大號折刀,紫光檀的柄,刃長嗎,我替你量了量,10公分左右,混了龍血的烏茲鋼打造,只有這些要求沒錯吧?”狄萊邊聽邊點頭,在聽到查理的詢問后說:“沒有問題,非常好。”“當然,你現在應該在階梯教室的門口吧,你通知一下莎雪,十點鐘時去完德魯西港口集合,19240013號到了。”狄萊眉頭微皺,他掛斷電話,把電話放回口袋后,狄萊眼中的靈性光輝閃爍不定,他很清楚那樣東西會導致什麼,他走入階梯教室,一陣寒冷的氣息讓安德魯不禁打了寒蟬,消瘦修長身形的狄萊走上前來,黑色禮服上的玫瑰禮花無比鮮艷。

陽光從琉璃窗灑下,窗外的梧桐被清風吹動而落下,可西方卻籠罩着厚重的烏雲,正在被清風帶動朝着這裏緩緩遊動,就好像是神話中的諸神黃昏,閃動的雷電讓人膽寒。狄萊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桌上放了一盞香檳,帶着圓框眼鏡,長相俊美,一頭長發的查理坐在狄萊的對面,和狄萊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不一樣,查理太愛玩也太能玩了,面上就好像一直帶着歡快,但是現在,二人皆是面容寒冷,兩杯香檳酒之間放着一封信,信兩人都沒有拆開,狄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禮服,他低下頭,淺聲說道:“Don'tcrybecauseitisover,smilebecauseithappened。(不要因為結束而哭泣,因為你曾經擁有。)”狄萊的折刀就那麼放在桌子上,

“,(永別了,我的朋友)。”狄萊查理齊聲說道,致以遠在意大利的同黨。

記錄於1923年10月三日,記錄者狄萊·拉莫爾特。

貨物代碼19240013號,從古埃及曼哈拖金字塔發現,經確認后,認證為古埃及的產物,貨物處於假死狀態,血液被用特殊的手法封存在木乃伊體內,而血液里蘊含的神性帶給的血咒(即血脈中的咒術)則一直在造成影響,具體體現為放在金棺(鍊金術產物)旁邊的死物會間歇性的發生爆炸,具體血咒名稱未知,推測為序列81的火盤熾戒。

在諾克郡的完德魯西港口,港口出口處的正左手邊是一條平民街,右手邊第三十四個房子的主人正在準備迎接今天的客人,這間房屋的主人是一名十分年輕的知名作家,一名擁有獨立意識的中產階級的美麗女士。

這名女性的名字叫愛笛·阿爾伯特·福爾斯坦。福爾斯坦從起居室中走出,她有着一頭微卷光亮的棕色長發和碧綠眼瞳,穿着身米黃色荷葉邊領的上衣和一條褐色長裙,不過似乎因為熬夜的關係,秀美嬌麗的臉龐有些憔悴,黑眼圈頗為濃重,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福爾斯坦去輿洗室簡單的梳洗了一下,看着鏡中憔悴的自己,心想自己就算長得好看,皮膚也好,照這麼下去的話也會早早地長皺紋。福爾斯坦伸了一個懶腰,秀美的面容配上慵懶的氣質讓福爾斯坦是這般的迷人。

門被敲響,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作品《花牆隨筆》的福爾斯坦一挑眉,來的這麼早?窗外的霧氣還沒有散去,這要歸功於今天天剛蒙蒙亮,露出一抹魚肚白的時候下的一場小雨,得益於完德魯西的氣候獨特,這才得以讓濃厚的水霧直到上午還沒有散去,陽光沒有辦法灑進屋內,讓屋內的空氣頗為陰沉,福爾斯坦理了理坐下時給長裙帶來的褶皺,走到門前,斜眼瞥了一眼整齊的鞋櫃和上方的釘入牆內的掛衣鉤,確定沒有瑕疵后,福爾斯坦打開了門。

門被打開,福爾斯坦在見到門口的中年男子後面上掛起客氣的笑容“哦,愛笛,你的凱瑞特舅舅來了,想我沒有,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福爾斯坦伸出食指搭在唇邊,說道:“舅舅,不要說了,你知道什麼事情更重要。”說完福爾斯坦眨了眨右眼,凱瑞特點了點頭,笑着給了福爾斯坦一個擁抱,福爾斯坦笑容有些僵硬,她還是有些無法適應凱瑞特舅舅的熱情,她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凱瑞特的背,藉此打量起後面的男子,凱瑞特與福爾斯坦一般高,只有170公分左右,可站在後面的年輕男子足足有185公分左右,男子看着年紀不大,只有25-27的樣子,火一般的紅髮過頸,頭髮偏長微卷,皮膚白皙乾淨,有些病態的蒼白,火紅眼瞳,閃爍寶石般光澤,寬額頭,臉頰偏瘦,挺直的鼻樑,粗細適度的眉毛,五官狂熱飛揚,精雕細琢,長相非常英俊,眼窩深陷,給人一種好似古井般深邃的氣質,男子頭戴半高禮帽,身穿黑色的領邊有花紋的過膝大禮服,袖口並沒有扣上袖扣,乾淨的白色襯衫和藏青色背心,金色領針若隱若現。比起這名年輕男子的打扮,凱瑞特的打扮是在不堪入眼,一身頗為陳舊的獵裝,襯衫的領口有些熨帖的過頭了,帶着微微的焦味,領邊呈現出焦褐色,圍了一條阿斯科特領巾,領口豎立着,顯得凱瑞特脖子很長。

“休息日的時候遇到這樣的天氣難免會讓家裏有些陰沉,,如果舅舅和這位先生不介意的話請到客廳就坐,畢竟今天外面很冷。”福爾斯坦關上門,她一邊走向廚房一邊問道:“舅舅是要紅茶對嗎,要不要加糖?那位先生呢?”凱瑞特把煙斗放回口袋裏,一邊脫外套一邊笑着說:“紅茶不加糖會失去靈魂的。”男子彎腰行禮,說道:“抱歉,愛笛小姐,是我失禮了,在下的名字是弗拉曼·迪克力。”弗拉曼脫去了長禮服,說道:“不用麻煩愛笛小姐了,一杯水即可。”弗拉曼穿着一條黑色長褲,顯得他的雙腿極為修長,福爾斯坦不一會便將一杯加糖的法洛斯耳紅茶和一杯清水放在了茶几上,弗拉曼坐在福爾斯坦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凱瑞特先是喝了一口紅茶,感受着暖流涌遍全身,他呼出一口氣,對着福爾斯坦說道:“愛笛,這是我酒友的學生,牛津大學的特邀教授。”福爾斯坦看向弗拉曼的雙手,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顏色焦黃,這是長時間抽捲煙的特徵,愛笛報以禮貌的微笑,可突然電話的鈴聲在屋內響起。

“抱歉。”弗拉曼示意自己要去接電話,弗拉曼站起身來,走到衣架處把禮服口袋裏的電話拿起來接聽,可在大約十幾秒的時間后,弗拉曼面色凝重,弗拉曼掛斷電話,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兩人,他面上浮現笑容,說道:“愛笛小姐,我現在有些事,我想邀請你在十一點半的時候去吃頓午餐。”

“當然可以。”福爾斯坦答道,弗拉曼撩起紅髮,彎腰行禮,說了一聲告辭后便推門而出。

狄萊坐在老爺車裏等待着弗拉曼的出現,他戴着一頂寬檐帽,放着喪鐘的箱子放在後備箱,莎雪也換了一身服裝,一身幹練的黑色衣裝,長發盤起留着單邊羅馬卷,查理懷裏抱着一把黑色有圓滑弧度的“長鐵棍子”那其實是一把緬刀,弗拉曼的武器在後備箱,那是一把筆直的十字長劍,一把烏茲鋼的古劍。這一次的運輸有很大的風險,那封信里記錄的便是那隻假死貨物的雙生子用血咒毀滅了整個意大利暮昏密教團分部的事件結果和報告。

弗拉曼走上車,坐上了副駕駛,開車的是阿爾曼多,狄萊從馬甲口袋裏拿出象牙鑲嵌的金質懷錶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五分鐘時間。”阿爾曼多麻利的發動汽車然後一腳踩下油門。

在路上,黑雲終究在諾克郡登陸,雨點開始砸在車頂和車窗上,雨傘就放在副駕駛位,也就在老爺車到達了港口時,風雨也就在這時開始了瘋狂的怒號,也只有燈塔的光輝打到了港口的水泥地面上,大風和狂雨下,五把漆黑的雨傘在風雨中被染上了一絲陰森,就好像是葬送的死神,但那每人的胸口上都佩戴的玫瑰禮花卻為黑色帶來了一絲生機,除了查理、阿爾曼多、狄萊、莎雪、弗拉曼,還有一把雨傘,傘下站着一個女子,一頭棕色的長捲髮,長相熱辣漂亮,深棕色的皮膚,身材火爆,腰細腿長,一身卡其色長風衣,白色襯衫(別在牛仔褲里),藍色領帶,深藍色的貼身牛仔褲,一雙褐色高跟鞋。

“哦,這不是可愛的小狄萊嗎。”身材火爆的女人吹了聲口哨,狄萊看了他一眼,面上依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抬起手打了個招呼,然後說道:“你不應該在埃及那邊嗎?”莎雪站在狄萊的旁邊看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女人對於狄萊這種一見面就聊正事的冰塊一向嗤之以鼻,她嘴角有些抽搐,隨機朝向一頭火紅短髮的法爾那烈焰的紅唇微動“弗拉曼,想我沒有?”弗拉曼轉頭看向女人,他驚呼一聲,說道:“這不是伊芙琳嗎?”弗拉曼和伊芙琳張開雙手,兩人擁抱在一起。

查理站在港口碼頭的邊緣,他抬起頭眺望遠處的海面,原本平靜的海面現在好像是煮開的沸水一般夾帶着不安和恐懼滲透到了在港口碼頭眾人心中,這是暴風雨到來的預兆和某種意義上的象徵,完德魯西港口的所屬船隻都入了港,查理眺望,所看到的的海面空無一物,只有那燈塔發出的光輝破開了雨幕,就好像切割黑暗的光輝之劍,在海面上打出慘白的圓形光斑。

可當燈塔再次掃過這片海面,一艘貨輪的黑影在海面上出現,切割開雨幕朝着完德魯西港口前進,烏黑的船舷上用紅漆刷着“星辰克麗絲號”,這是一艘往返於重華、法莫可、德莫斯三地的貨船,並在三地間倒賣古董和瓷器貿易。

“敘舊還是等一會兒吧,船來了。”查理的聲音終於帶上了一絲嚴肅,而眼鏡後面的眼睛眼角動了一下,而狄萊在這時抬起手示意牛津莊園的僕人,碼頭上的僕人看到命令後點亮了強光探照燈,打出了兩短兩長的信號,再過了一會後,“星辰克麗絲號”打出三短訊號,船長很謹慎,他在不遠處下了錨,船始終在海浪上跌宕起伏,並沒有再移動分毫,所有人都在看着船,水手降下了小艇,披着黑色的雨衣朝着查理等人所在的碼頭髮動引擎駛向這裏。

狄萊走到查理的左後方,傘下的他拿出懷錶看了一眼時間,查理看着他,狄萊抬起眼皮,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他們一直都很準時。”狄萊扶了一下單片眼鏡,作為聖約玫瑰的二把手,狄萊和領袖查理站在碼頭上,他們身後的同伴明插暗藏,一旦有不對便立刻開戰。

“你的刀呢?”查理問道,他從風衣里拿出那把緬刀,狄萊袖口裏滑出一把折刀,狄萊抬起右手示意查理自己的刀就在手裏,狄萊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就這麼看着小艇朝自己和查理的方向駛來,小艇終於泊岸了,為首的水手一身粗麻衣物,長相是典型的迪西人,渾身的肌肉彷彿要撐破衣服,他只是跳上碼頭,然後單手拉住船頭的鐵環防止小艇被風浪吹走,剩下的水手把披着雨披的19240013號貨物抬上了碼頭,為首的那名水手單手拉着鐵環用帶着德莫斯口音的英尼亞語說道:“查理公爵,這件貨物依舊是老規矩,且你要賠賬我們一筆費用。”查理揮了揮手,早就從另一輛車上取下一大袋英尼亞金幣的兩個僕人費勁的抬着走了過來,然後把錢袋扔到了強壯水手的面前,那袋兩個僕人都抬着吃力的錢袋竟是被那個水手單手提了起來,然後他便跳上了小艇,查理說道:“記得,我多給你了五百磅。”“你的信譽一直值得信賴,查理公爵。”這是那名水手在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披着雨披的金棺就那樣放在碼頭上,狄萊剛想起了什麼,他連忙從馬甲口袋裏拿出那個象牙鑲嵌的金質懷錶扔給了站在遠處的莎雪,可懷錶飛到半空便突然爆炸了!本來就精神緊繃的幾人都看向了聲響傳出的位置,狄萊示意阿爾曼多幾人放輕鬆,他對查理說道:“你身上沒有帶什麼吧?”查理搖搖頭,二人手裏利用鍊金術製造的武器並不會被引爆,二人的眼鏡也是鍊金術的產物,可以操控視距,當然,尋常時候只是一副普通的水晶鏡。阿爾曼多把口袋裏的雪茄盒和一個懷錶以及錢夾遞給了伊芙琳,他走上前去,一名僕人把拖車開了過來,阿爾曼多雙手攬住金棺,雙臂用力,腳掌猛力踩向地面,金棺就這麼被抬起放在了僕人遞過來的小推車,狄萊把傘的一邊讓給阿爾曼多,阿爾曼多抹掉臉上的雨水,所有人的神經都開始緊繃,查理大力揮手,說道:“快!所有人上車,出發!”狄萊先讓阿爾曼多拿到傘,而負責這件貨物的狄萊在這時把傘遞給查理,查理替狄萊拿着傘,查理沒有拿傘,他只是穿着風衣,把領子豎起,查理不斷推出按回左手的緬刀,右手給狄萊支着傘,他當然知道狄萊要幹什麼,檢驗棺內之物的蘇醒程度,防止在運輸時出現意外。狄萊揭開雨披,金色的棺板上銘刻着屬於古埃及時代的壁畫與銘文,可他的手剛觸摸到金棺的銘文,狄萊便化作一團雪白的羽毛消失在原地!

一片金光在查理的三米處出現,金光絲絲縷縷的凝聚成一個金色光球,金色光球上流轉着一道道詭異的金色符文,透着遠古的神秘,有一種迷人的吸引力,光球緩緩移動,在他面前的光球上流轉的詭異符文,光球變得扁平,變為了圓片,流轉的符文更為詭秘。那片流轉着符文的圓形光片不斷擴大,直到比查理還要高一寸時停止,自圓片中心位置開始緩緩地顯出一個漩渦,然後不斷擴大,直到整個圓片被包括,一個星藍色的長方形邊框攔住了金色圓片的擴散,圓片被這個星門攔住后便開始充盈虛無的空間,暗金色的符文不斷隨着漩渦流轉,神聖絢麗,彷彿是通往神界的大門,散發著璀璨的光華,漩渦中閃爍着無數星辰的銀白光芒,而中心則浮現着神聖的十字架印記,狄萊飄忽的身影從門中走出,這是克洛諾斯操控空間的能力,狄萊重新回到傘下,那一頭白金色短髮被打濕,西裝也同樣如此,狄萊抬手一揮,地面上堆積的羽毛頓時便化作一陣齏粉消散,查理皺着眉頭問道:“狄萊,怎麼了?”狄萊用手帕抹去額頭上的雨水,面色有些蒼白的說道:“血咒,剛剛血咒直接運用到我的身上了,祂醒了。”狄萊的能力是獨屬於克洛諾斯一派的高等血咒,序列48的刻鐘巧技,簡單地說,狄萊的能力便是利用時間的漏洞和改動來達到類似於魔術師愚弄觀眾的效果。

狄萊剛剛在時空中開門出現在那裏時,他使用了替身法讓替身承擔了棺中之物的血咒攻擊,在場所有人都握住了手中的武器,狄萊把手中的折刀旋轉縮回袖中,恐怖的氣息在這時進入了所有人的內心,風暴彷彿在歡呼着棺中之物的蘇醒,狄萊冷眼看着,然後他便再一次摸上了金棺,一陣陣晦澀的語言便在場上幾人的耳中響起:“時間的石盤,刻轉的光陰,空間的鑰匙是神明的權柄,時間的刻刀是神明的權杖,我亦是權杖,亦是鑰匙。”然後便是幾秒的時間內,金棺旁便出現了無數的白色羽毛,厚重的就好像飄飄白雪,閃爍着金光的門無數次的開啟與關閉,產生了重疊的殘影,查理知道狄萊要幹什麼,他這是要通過撥動金棺中的神話生物的時間來達到變相的愚弄時間,這樣的結果便是會讓棺中之物重新沉睡,而狄萊每一次觸摸金棺都會讓被金棺封印的生物的時間往回撥動五年,在觸摸了七十多次后,狄萊蹲在那裏,金髮被雨水打濕粘在額頭上,他抹掉臉上的雨水,可暴雨太大了,這根本無事於補,他本就白皙的面色變得更加慘白,他嘴角滲出的鮮血被豆大的雨滴沖刷乾淨,狄萊站起身,每一次使用完血咒的不適應感和不自然感狄萊已經適應,本應作為高位血咒的刻鐘巧技帶來強大能力的同時,按照常理也會帶來與之相對的強大副作用,可刻鐘巧技的副作用僅僅只有會帶給使用者不適感。查理雙手抱胸,雨傘早已甩到一邊,狄萊抬起手示意眾人已經安全了,在場幾人的神經這才慢慢放鬆,查理趕忙讓僕人把金棺拉上拖車,而狄萊和查理坐上車后,查理才說道:“裏面的是一隻炎魔,對嗎?”狄萊點點頭,說道:“就在我剛剛觸摸到金棺的瞬間,我便感覺到了體內火元素被調動的感覺,這可能是遠古紀元的炎魔,我們必須要小心再小心。”狄萊補充道:“我現在懷疑祂的血咒是與你同等級的序列17的御明昭陽。”副駕駛位上的伊芙琳把乾淨的毛巾遞給了狄萊,狄萊把頭髮擦至半干,他取下金框單片眼鏡,從口袋裏拿出潮濕的眼鏡布把眼鏡擦乾淨后重新戴上。

牛津莊園那高大的莊園圍牆就好像是一座隨時備戰的高大城牆,府邸大門前,克塞姆·洛基、布拉克·莫里斯、安娜貝利·法隆站在門檐下,在聽到汽車發動機帶來的轟鳴后,穿着一件白大褂的克塞姆·洛基一頭金髮微卷,絡腮鬍,五官頗為柔和,碧綠眼瞳無比清澈,安娜貝利穿着一件黑皮外套,白色襯衫,黑色修身褲,一頭黑髮,長相清秀漂亮,她背上背着一個細長的銀框黑盒,布拉克·莫里斯則是坐在旁邊記錄著什麼,安娜貝利轉頭看了一眼布拉克,用着一種無機質的聲調說道:“布拉克,來了,準備記錄。”布拉克點點頭,在僕人把金棺搬上小推車后,布拉克手裏的鋼筆便在有些發黃的一沓稿紙書寫些什麼,狄萊打着傘下了車,率先走進了牛津府邸,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但所有人都知道為什麼,因為狄萊的衣角一直在滴着水滴,查理的風衣是用速乾材料縫製,不過一會的功夫便被查理的體溫所烘乾,等到金棺被推進府邸,狄萊便從二樓走了下來,身材高瘦的狄萊換了一身與原本那身基本一模一樣的西裝外套(依舊別著一朵玫瑰禮花),一件黑色馬甲,解開最頂端一扣的黑色襯衫和黑色領帶,一條黑色長褲和褐色皮鞋,就像是送葬之人的打扮。狄萊從莎雪手中接過莎雪的懷錶,他打開看了一眼懷錶的時間,說道:“我的愚弄效果還能持續26個小時。”克塞姆點頭確認后說道:“時間夠了。”查理把緬刀放在鞋柜上,發佈命令:“解剖準備開始,解剖完成後立刻轉移。”狄萊合上懷錶,弗拉曼和阿爾曼多把金棺推進地窖,地窖里葡萄酒的醇香讓人心醉,可弗拉曼和阿爾曼多卻沒有心思品味,狄萊和克塞姆緊隨其後,地窖的盡頭的牆壁上嵌着一台電梯,狄萊按動電鈕,弗拉曼獨自帶着金棺坐上電梯,而狄萊和其他兩人則是順着酒桶的邊緣的右手邊走,走到了一幅鐵門的面前後,狄萊從口袋裏拿出鑰匙開了門,門內是一條螺旋階梯,LED燈的光芒點亮了這裏,光明照在牆壁上的石磚上,克塞姆快步走下,階梯盡頭是一扇機關門,克塞姆放上手放在了鋼門上的掌紋探測器上,只聽“滴”的一聲,探測器閃爍綠光,大門發出沉悶的轟鳴,緩緩向左右打開,陰冷的氣息從門縫中瘋狂湧出,無影燈的光芒和有着冷酷金屬感的手術台映入幾人的眼中。

“查理,你放心嗎?”安娜貝利依舊用着無機質的聲音說道,查理搖搖頭,說道:“我擔心的是祂的雙生子。”“雖說狄萊的血咒可以讓他們安全脫身,但是這樣我們會被夾擊。”查理直到這時才把風衣里側放着的信件拿出打開來,信件里放着幾張像素很高的彩色照片,查理看到了血肉模糊的屍體和恐怖的、沾滿鮮血的房間,但更為恐怖卻是那一具具早已炭化的屍體和上面惹眼的鮮紅血跡。

克塞姆穿上手術服,弗拉曼打開桌子上的金屬手提箱,露出整潔的手術工具,狄萊則是早已穿上白大褂,雙手插在褂兜站在克塞姆的身後等待,“開始嗎?”狄萊開口問道,克塞姆在戴好口罩後點了點頭,狄萊袖中的折刀滑到掌心,他手指微動,折刀便已經被推開,狄萊摸索着棺蓋邊緣,摸索着角度圓滑的棺蓋,他用折刀插入棺縫,在棺邊的幾人屏息凝神的目光注視下,狄萊手腕用力,緩慢穩定的發力,折刀被推動,一枚又一枚金屬棺釘在用鍊金術製造的折刀之前就好像紙糊的一般,在鋒銳的刃口下被斬斷。

狄萊抽出折刀,手中折刀耍了朵刀花后滑回袖中,他沖阿爾曼多點頭,示意金棺已經可以打開了,阿爾曼多早已脫下了西裝,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他挽起袖子,然後雙手把金棺邊緣抓住,雙臂用力,金棺棺蓋被搬起,因為金棺是鍊金術的產物,密封性良好的令人恐怖,但在千百年的時間裏還是透入了氣體,不知道裏面的氣體是否有害,狄萊示意阿爾曼多稍等等,他從旁邊搬來一個只有牛崽子大小的抽氣機,把特意做成扁平口的抽氣口插入阿爾曼多抬起的細微棺縫中,雖然說這時已經有幽綠的氣體順着棺縫向下“流淌”。抽氣機的效率很高,在狄萊用搖桿不停頓的搖了十多分鐘后,這才抽出管子示意阿爾曼多開棺。狄萊和克塞姆站在阿爾曼多的對立側,他們最先看到了棺內的東西,狄萊調整了一下單片眼鏡,眼中有着激動和慌張,更多的是心有餘悸,在這裏的眾人都是如此,這還是第一次接觸到活着的且血脈純度極高的神話生物,狄萊深呼吸幾口,這才拿起旁邊的攝像機,調整好位置角度,在確定聚焦后,狄萊按下了快門,拍下了照片。

棺內躺着一名皮膚深黃的東方女子,黑髮微卷,皮膚上銘刻着古埃及古文字,身上纏繞着繃帶,外面披着發黃的白色綢緞,女子只是在沉睡,皮膚只是微微有些脫水,但是依舊可以看出她的美麗。

“我真是不敢想像!”克塞姆驚呼道,克塞姆驚訝於炎魔的身體結構竟然可以讓他們模擬人類,但狄萊卻關注到了一點,皮膚明明只是微微脫水,但是女子的腹部卻坍陷下去,就好像被掏空了器官,可狄萊卻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封印這隻炎魔對於那個時代的人便已經無比艱難了,根本不可能去掏空女子體內的器官。

狄萊壓下心頭的思緒,對於這些,他決定等待解剖開始后再解答。看着那發黃的白色綢緞,狄萊下意識的用帶着白手套的手去觸摸女子身上的白色綢緞,然後綢緞便化作齏粉氧化消散,弗拉曼在這時說道:“應該取樣的,不是嗎?”“這種東西無所謂。”狄萊淡淡地說道,他用雙指捻了捻粘在手套上的破碎纖維,他手腕輕抖從袖中滑出折刀把包裹女子身體的繃帶切割開來,原本閃爍着光芒的繃帶在被割斷的瞬間失去了光芒,狄萊然後他們便看到了女子身體上滿滿的都是符文,古老的盧恩文字賦予了符文力量,而包裹女子的繃帶上同樣有着盧恩文,但與之不同的是女子身體上的盧恩文是天生的,但繃帶上的卻是用金墨寫上去的,而在女子的心臟位置釘着一根漆黑的埃及十字架狀釘錐,上面的盧恩文不時閃爍着金色的光芒。

“注意安全。”阿爾曼多和弗拉曼在把女子抬上手術台後說,狄萊點點頭,目送兩人乘坐電梯離開,克塞姆則是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解剖上。狄萊恍惚間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注視着自己的背後,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他猛地轉過身,背後只有克塞姆和那隻躺在手術台上的女子。

“克塞姆,快解剖,我覺得情況有些不對。”狄萊沉聲說道,從血脈中的帶來的直覺讓狄萊開始催促,克塞姆再次點頭,克塞姆把第一柄鋒利的手術刀浸在雪白的溶液中,溶液是用浸了鍊金術製成的水態金屬銀,浸了銀的手術刀破壞了炎魔的身體組織,刀刃點在女子的胸口,克塞姆手微微向下用力,一滴鮮紅的血液湧出女子的胸膛,那滴血液在與氧氣接觸的瞬間便開始劇烈燃燒,克塞姆不曾理會血液的燃燒,只是淡定的換了一把手術刀,他似乎想到了些什麼,那雙清澈的碧綠眼瞳變得金黃,眼眸中帶着與狄萊血脈啟動時一模一樣的無上威嚴,那是血脈的神性體現!克塞姆運用權能窺探着女子的肉體,可終究還是因為血脈上的壓制,他嚇得瞬間把手縮了回來,他向後退了兩步,狄萊就站在旁邊,雙手插在褂兜里,拇指摩挲着手裏攥着的折刀,克塞姆他深呼吸兩口,說道:“很不可思議,我本以為炎魔是一種擁有意識的純元素聚合物,可並非如此,祂體內的器官和我們很類似,不過,我也只能看到器官的纖維膜和大體輪廓,不過,他們的骨骼很特殊,”克塞姆有些激動,語調更是有些快了,說的他深呼了一口氣后這才繼續說道:“成年人有206塊骨骼,可就我剛才的‘窺探’,祂體內的骨骼至少有萬塊,就拿肋骨來說,正常人的兩排肋骨一共24根,每一根是一個整體,可祂不是,祂是一塊塊很小的骨骼緊緊拼湊在一起,純粹依靠骨骼肌連接。”狄萊眼角微跳,他們對於自己所要獵殺的東西了解太少了,他們只能通過自身的情況,然後照着更上面的一層,甚至十層來推演神話生物的特性。克塞姆還少說了一點,那就是對於他們對於自身混血種的研究來看,混血種在進入不完全的神話生物狀態后,自身會進入骨骼生長狀態,就以狄萊來說,因為他的血脈含量的緣故,他可以在不開啟半神話生物狀態的狀態下達到普通混血種的半神話生物狀態的骨骼強度,可無論是高血質還是低血質,只要有意識的想要保護自己最為脆弱的心臟,那時他肩下的鎖骨、胸骨和肋骨會生長、強化、加厚,最後壘合成一個整體,這就意味着相當於把內臟包在加厚的純鋼製外殼裏,但是這種情況僅僅只是局限於保護自身最脆弱也是最致命的器官時才會出現,對於其他的部位,只能通過壓縮和拼湊這種通過增大密度的方式和強化骨骼。狄萊站在旁邊看着,他把戴着塑膠手套的手從兜里伸出,他用了三分力,敲擊發出的悶響正在向眾人昭示着,肌肉已經收縮到一種極限。克塞姆把手放在早已劃開的腹部位置,可就在克塞姆眼睛掃視到女子的子宮位置時,克塞姆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蒼白,本應是個倒置梨形的子宮此時卻是皺巴巴的一團,克塞姆示意狄萊過來,狄萊的手也開始不住的顫抖,他不經慶幸自己把手揣在褂兜里,狄萊強作鎮靜的說道:“有沒可能封印前生下了孩子?”克塞姆絕望的搖了搖頭,他摘掉棉布口罩,呢喃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狄萊還是不願接受事實,他從克塞姆手中奪過手術刀,刃口浸了銀后切割開了宮壁,他努力讓自己的手不去顫抖,可他做不到幾十分鐘前的冷靜,刀口並不平直的切割開宮壁,或許是因為切開了子宮頸,血液在宮腔內燃燒,狄萊的眼神在火光下晦暗不明,火光轉瞬即逝,狄萊不管溫度,摸索着宮壁,掏出那隻剩三分之一的臍帶,直到這時,狄萊徹底絕望了。

其實在狄萊切割子宮時出血便已經證明了炎魔的孩子是在他們接手的一年以內轉移的,因為炎魔身體的脫水已經意味着祂將血液全部儲存在心臟中,而克塞姆第一次下刀時的出血也證明祂在最近一段時間內心臟曾經泵過血;再者說,一年時間足夠炎魔成長了,可這一年時間內又並沒有炎魔製造大規模災難的消息,故而結論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星辰克麗絲號上,有人懷着炎魔的孩子!

臍帶斷開的痕迹還很新鮮,這很顯然是炎魔把腹中的胎兒轉移的象徵,狄萊拉上面色蒼白的克塞姆瞬間開門到了查理幾人所在的府邸餐廳,面色蒼白的他對着在喝着葡萄酒的眾人說道:“星辰克麗絲上應該有偷渡的女子,她懷着炎魔的孩子!”這並不是第一次了,早在三年前的德莫斯分部便遇見了一隻轉移了胎兒的大袞,作為母體的大袞被殺死,可是胎兒的大袞卻被當做母體復活的軀殼,從而引發了德莫斯科摩斯港灣大屠殺。

查理猛地站起,求證的眼神看向克塞姆,可在看到克塞姆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只得收回視線,他沖狄萊點點頭,狄萊輕打響指,一道【門】便出現在狄萊的身後,查理拿起緬刀,而狄萊握緊了手中的折刀。

“安娜,伊芙琳,你們兩個準備好,弗拉曼和阿爾曼多可能擋不住憤怒的炎魔,哪怕付出生命,也不能讓祂危害人間。”查理嚴肅說道,狄萊依舊沉默着,目光看向窗外昏暗的天空,黑壓壓的烏雲往大地上傾灑着雨水,幾人的心情此時正如那黑壓壓的烏雲般壓抑,可就當查理走進門中后,狄萊在門前停住腳步,他轉過頭把西裝上的玫瑰禮花扔給阿爾曼多,他說道:“查理的花也放在桌子上了,你們記得收一下,還有,弗拉曼,喜歡伊芙琳就別憋着,我知道,伊芙琳也在等着你呢。”他隨即看向莎雪,語重心長的說道:“莎雪,如果擋不住就跑,能跑多遠跑多遠,你就聽哥哥的一句話吧。”莎雪很罕見的沒有回懟狄萊,只是看着他。看着廳內凝重的氣氛,狄萊苦笑:“如果我還能活着回來,記得給我留一杯霞多麗。”說罷,呢喃着走進門中。

“安娜,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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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的安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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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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