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製作工具
吃完簡單的早飯,齊雲和楊諭開始了營地的建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齊雲打算先做出簡單的石斧和石鎬,以方便砍伐樹木和開採石頭燧石。於是齊雲招呼起楊諭:“洋芋,別吃了,去收集石頭,準備做斧頭和鎬子了。”
吃掉早飯的第四顆果子,楊諭擦了擦嘴,站起身應道:“來了。”
在河邊挑挑揀揀,找到了兩塊大小形狀差不多可以製作斧刃的石頭,齊雲轉頭回到了營地,正好看到楊諭從另一邊回到了營地。
“你回來的正好,你去做鎬子吧,握柄需要的木頭等我斧刃做完了我去收集。”齊雲說。
楊諭點了點頭就坐下開始雕琢鎬頭,齊雲也開始處理斧刃,他先是用一塊石塊對着他要製作斧刃的石頭敲敲打打,逐漸打磨出斧刃的形狀,眼看着差不多成型,齊雲開始將斧刃貼在石頭上摩擦,直到足夠鋒利之後,斧刃差不多成型,接下來就需要製作斧柄了。
齊雲站起身,此時楊諭還沒製作完成鎬頭,齊雲招呼了一聲就去島內尋找適合製作握柄的木頭,他在樹叢中挑挑揀揀,並偶爾抬眼環顧四周,防備着樹叢中可能會出現的危險。萬幸的是,直到齊雲找完兩根木頭,都沒有任何意外發生,齊雲送了口氣,容不得他不防,樹叢中樹木雖然不密集,但是也很遮擋實現,遭到襲擊很可能沒有足夠的時間反應。
提着兩根木頭從樹叢中走出來,齊雲一抬眼就看到楊諭已經幹完了手中的活,正在拿着一顆漿果逗弄着獃獃的天賜,他將漿果放在渡渡鳥眼前,卻就是不讓它夠到,每當天賜搖搖晃晃走到漿果前要一口啄下去時,楊諭就將漿果前挪一些,挪到手臂長度極限,他就將漿果換一隻手拿着繼續先前的行為,給渡渡鳥急得咕咕直叫。
齊雲不由得笑罵:“真不錯啊,閑得你,你也就能跟渡渡鳥顯擺一下智商了。”不過齊雲也挺欣慰,看起來楊諭至少表面上是適應下來了,昨晚齊雲半夜被凍醒時,還聽到楊諭迷迷糊糊叫媽媽呢,看來今早楊諭的思想也是經歷了一些轉變。
齊雲大概能猜到楊諭心裏轉變的原因,早上睡醒時,齊雲也是滿腔的壓抑,然而在打磨斧刃時,齊雲卻漸漸地放鬆了下來,睡夢帶來的無力感也隨之逐漸消散。可能是因為齊雲知道自己在為自己的未來奮鬥,自己的未來也終於能夠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看着有些手中的斧刃,雖然有些簡易醜陋,但這是以前的齊雲怎麼也不可能做出來的,即使它們不來源於齊雲自己的學習,目前終究也是掌握在齊雲的手中。雖然現在環境很危險,比不得在大學安逸的生活,但現在至少未來掌握在自己手中,心中不再有大學時時常會感受到的焦慮感,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在齊雲心裏活動豐富之時,楊諭和天賜的鬥爭也到了尾聲,在多次求而不得后,渡渡鳥終於惱羞成怒,憤怒地將鳥喙對準了楊諭的大腿。楊諭不由得發出一聲怪叫,他握着天賜的后脖頸將它提溜了起來,大聲質問着:“你怎麼玩不起啊你,你對的起你的名字嗎你,天賜良雞,要當一隻好鳥啊你。”
齊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得,當我沒說,你還不如一隻雞。別跟它置氣了,趕緊來做握柄。”
楊諭瞪了一眼天賜:“你可記住了,以後不準這樣了,這次為了懲罰你,這個漿果你是不能吃到完整的了。”說著咬了漿果一大口,才把漿果和天賜一同放在地上,“我可要把你發下了啊,
你不準在啄我了。”雙腳着地后,天賜沒看楊諭一眼,逕自啄食着只剩下一半的漿果。
將一根木頭丟給楊諭,齊雲開始製作斧柄。齊雲和楊諭都有了這些知識后,齊雲終於能夠放心把事情交給楊諭做,不會擔心楊諭把事情搞砸,大學時,楊諭就常常做豬隊友,無論是遊戲中還是生活中,所以齊雲不會輕易把事情交給楊諭做,真的有事不得不交給楊諭做,也是叮囑很多遍,讓齊雲覺得自己就像個不放心兒子做事的老父親。
齊雲先切除樹枝不要的部分,將兩端平整,接着用斧刃把樹枝表面的樹皮颳去——用初中生物學的知識來講就是把木質部之外的部分除掉,然後將木頭打磨光滑,確保手握上去不會被突出的倒刺划傷,最後開始開鑿容納斧刃的洞。
費力鑿出一個不深不淺的洞后,齊雲從剛剛熄滅的篝火中用石頭撥出一塊木炭,放至小洞中,向內吹入空氣,逐漸將木頭燒穿,然後他把木炭倒出來,照着斧刃的形狀鑿出了一個恰好能容納斧刃的前後通透的小洞,斧柄的處理就完成了。
最後齊雲將斧刃嵌至洞內,用細長獸皮扭出來的繩子繞來繞去,按相應的方法系了一個牢固的繩結,簡易的石斧就完成了。恰也在此時,楊諭的鎬子也製作完成了,於是齊雲便示意楊諭去開鑿燧石和石頭,自己去砍伐木材。
齊雲在營地附近就近開始砍樹,由於斧刃被他打磨得比較鋒利,島上的樹木也都不夠粗,齊雲的體力足夠他砍完一棵樹木而中途不停下來休息,所以齊雲砍樹的效率很高。
一棵棵樹木接連倒下,陽光逐漸變烈,待到中午的時候,隨着一棵大樹倒下,齊雲大汗淋漓地停下了揮斧。此時已經有四棵大樹倒在他的斧頭之下,看着這破壞環境的一幕,齊雲想着:“我可真是個大惡人,希望不會有兩頭棕熊跑出來制裁我。”
齊雲將樹木分割成幾節后,一節節地將樹木拖回營地,此時營地旁也分別地堆起了兩堆燧石和石頭,楊諭不見人影,想來是還在勞作。
運回最後一節木頭,齊雲坐在地上開始休息,沒過一會,捧着一堆石頭的楊諭出現在齊雲的視線中,待到楊諭放下石頭,齊雲說:“停下來休息休息吧,等下就吃午飯了,我去扎幾條魚,中午吃烤魚,對了,這次你來烤,我倒要看看你烤的有多好吃。”
楊諭擦了擦汗,並沒有坐下來休息,說道:“那邊還有一堆燧石,等我把燧石運回來再休息吧。”齊雲沒有阻止他,感到很高興,楊諭知道齊雲不會拋下他不管,但沒有想着依賴齊雲或者划水摸魚,反而儘力地在為齊雲分擔勞苦。看着地上不小的兩堆材料,齊雲知道楊諭上午確實一點沒有偷懶。
休息的差不多了,齊雲拿起幾根長矛,來到有着食人魚的小河邊,觀察着河裏。齊雲放着無害的腔棘魚不抓,而來抓危險的食人魚,不是齊雲口味獨特,而是他想先通過危險性比較小的事情磨練一下自己,齊雲不會下水,在岸上食人魚是很難傷害到他的,如果這還不敢出手,就更別說以後正面對上更加危險的猛獸了。
觀察了一會,齊雲見河邊沒有食人魚,便放下手中的長矛,從河邊抬起一塊大石頭,奮力擲向了河裏,這一下便京東了河裏地食人魚,一條條食人魚紛紛湧向河面,齊雲撿起地上的長矛,穩、准、狠地扎向了一條食人魚,瞬間將食人魚貫穿了個通透。食人魚在長矛上劇烈地掙扎,流出的血液更激起了其他食人魚的瘋狂。為了不使自己的努力白費,齊雲雙手握着長矛,將長矛的前端舉離河水。
食人魚依然在掙扎,齊雲握着長矛的雙手感覺到強烈的震動,讓長矛有脫手的趨勢,不過很快食人魚的掙扎就減弱了下來,大量流出的血液讓食人魚無力掙扎,很快食人魚就不再動彈。齊雲鬆了口氣,將魚放在來之前摘的椰葉上。看着河裏的食人魚瘋狂地湧向岸邊,齊雲再次舉起手中的矛扎向了一條魚,依舊是之前的流程,椰葉上不出意外地多出了一條通透的食人魚。
然而在第三次扎魚時卻出現了意外,楊諭奮力一擊竟然沒有扎穿,被食人魚從長矛下逃出,然而這條魚還是沒有逃過死亡的命運,他流出的血液激起了同伴嗜血的慾望,很快就沒什麼掙扎地被同伴分食殆盡。
檢查了一會之後,齊雲發現是矛尖由於前兩次的重擊已經變鈍了,果然木製的矛容易損壞,之後得將矛尖更換成尖銳的燧石了,這能一定程度延長使用壽命。換了一根長矛,齊雲如法炮製繼續扎魚。
在齊雲損壞了兩根長矛,扎了五隻食人魚后,岸邊的食人魚們似乎終於發現它們拿這兩足的動物毫無辦法,紛紛遊離了岸邊,潛入了深水。齊雲已經收穫到足夠午飯的魚,滿意地用葉子包着幾條食人魚走回了營地。
回到營地,楊諭已經坐在地上休息好一會了,齊雲將手中的食人魚遞給了楊諭,說:“喏,交給你了。”楊諭接過魚,信心滿滿地說道:“放心吧,交給我了。”接着讓齊雲打下手去削幾根簽子,齊雲也想看看楊諭能做到什麼程度,於是便聽楊諭的安排去削簽子。
雖然魚需要不少的處理,但楊諭“雖然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沒有親自下廚做過烤魚,不過以前半夜看的他饞掉口水的美食視頻可不是白看的,楊諭也大概明白製作烤魚的大致流程,他將之前割肉的石刀清洗乾淨,在魚鰓下劃了一刀,將食人魚放血,由於魚已經在齊雲長矛的貫穿之前流失了大量血液,所以沒過多久楊諭就完成了放血的步驟。
然後楊諭回憶着視頻中的步驟,開始了下一步——去鱗,雖然視頻上說的簡單,但是楊諭實際操作卻沒那麼容易,好在最終他還是磕磕碰碰地把幾條魚的魚鱗刮乾淨了。接着齊雲笨拙地割開魚腹掏出內臟,在魚的側面割開幾道長短距離不一的口子,食人魚前期處理完畢。
看着雖然有些不夠美觀的幾條魚,楊諭很自豪,這手法,這刀工,比雲哥好多了。此時齊雲也已經完成了木簽的製作,他還特地多颳了刮簽身,免得倒刺剌嘴。楊諭接過了木簽,點起了火堆,開始了食人魚的烤制。
齊雲則無聊地在一旁和天賜玩耍,他試着訓練天賜,於是撿起一塊小石頭扔向遠處,指着石頭說:“去,天賜,把它撿回來。”然而這一次,渡渡鳥卻沒有以前一樣的和齊雲“心有靈犀”,它獃獃地抬起頭看着齊雲,不明白什麼意思。
“額。”齊雲嘗試自己演示了一遍,自己跑過去把石頭撿了起來,然後又跑回原地,接着獎勵了自己一顆紫色漿果,意思是撿到石頭帶回來有獎勵。之後齊雲再次將石頭扔出去,對着天賜發出了同樣的指令,然而天賜還是無法領會齊雲的意思。
在齊雲多次演示多次下達指令后,齊雲終於放棄了,每次渡渡鳥都只是抬頭看着他,完全沒有去撿石頭的意思,除了有一次齊雲失誤將果子當成石頭扔了出去。這次小雞子倒是飛奔出去了,然而它到達漿果處后,完全沒有回來的意思,而是在原地將有些破損的漿果啄食乾淨后,才晃晃悠悠地走了回來。
楊諭在烤魚的間隙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雲哥你比我還無聊啊,還想訓練一隻渡渡鳥。”齊雲有些尷尬,說道:“烤你的魚去吧。”
訓練渡渡鳥的結果讓人失望,但楊諭的烤魚卻出人意料地讓齊雲眼前一亮。雖說並沒有達到大廚一級的水平,但也有一般烤魚的水準了,加上食人魚的肉很有嚼勁,這頓烤魚也算是別有風味了,只是可惜沒有調料,味道過於淡了。楊諭只是第一次做烤魚,就能做到這種水準,不管是運氣還是別的什麼因素,齊雲都不吝自己的讚賞,並表示以後的飯就交給楊諭做了。
而楊諭雖然多了一項任務,但一想到以後不用被齊雲的黑暗料理折磨,也就欣然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