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做戲做全套
第82章做戲做全套
大約是也覺得蘇雲卿太過分，宋啟文忙在一旁解釋道：“喜寶你別誤會，其實是前頭有人唱鬼戲捉弄你師兄弟們，我們擔心你一個人住害怕，就過來瞧瞧。”
“擔心我？”
喜寶輕笑，“我看是懷疑我還差不多吧？”
她一點台階也不給宋啟文下，弄得大伙兒都沒臉，蘇雲卿尤其不喜歡她這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沒錯，就是懷疑你！他們都是住在一處的，有人搞鬼他們不會看不見，唯獨你一個人住，不懷疑你懷疑誰啊？”
蘇雲卿聲音凶，面色更凶，身後站着的林不喜凡都忍不住捂耳朵，探頭出來勸喜寶道：“喜寶你就別嘴硬了，那鬼戲要真是你唱的，趕緊認了算了。你就說是自己晚上練功打擾了大伙兒睡覺，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麼的，何必與我師父他們起爭執？”
“鬼戲？什麼鬼戲？”
喜寶像是剛聽出這夥人到底為什麼來找她似的。
蘇雲卿和宋啟文也紛紛看向林不喜凡，他們剛只聽說有人唱鬼戲，就直接找到喜寶這裏來了，倒還沒問清楚唱得是哪一出呢。
唯獨蘇雲卿給她氣得夠嗆，竟是抬起手來要收拾她。
說是懷疑我唱鬼戲嚇唬了前頭的師兄弟。徒兒百般解釋，可蘇班頭一句也聽不進去，就偏說那鬼戲是徒兒唱的。”
蘇雲卿說著就要扇喜寶巴掌，宋啟文在一旁攔着，喜寶卻直挺挺地站在門前，躲都不帶躲的。
“住手！”
蘇雲卿猛一回頭，還沒看清楚來人，就被急竄過來的宋有貞一把推下了台階。
宋啟文本來心裏有愧，蘇雲卿剛給宋有貞推了個踉蹌，他也懶得去扶了，這會兒看宋有貞連他也一併罵了，他反倒有了脾氣。
因為這齣戲是他們師父馬老闆的拿手好戲，自打馬老闆病故之後，二人因着心中有愧，再沒唱過這齣戲，平時便是聽人提起都聽不得的。
她說那些話，就是要讓蘇雲卿對她動手，好叫其他人都看見這一幕，叫蘇雲卿吃癟的。
“卑鄙小人！你有什麼怨氣沖我來就是，何必為難我們喜寶！”
“臭丫頭！難道我還冤枉了你不成？你說的沒錯，如今你師父不在，我這個當值班頭，就該好好替你師父管教你，叫你知道怎麼尊師重道，以後不敢與班頭頂嘴！”
“師父，徒兒實在不知到底是哪裏得罪了蘇班頭，徒兒這幾日身上不爽利，想着早些養好了身子，不要耽擱了過幾日登台，不想睡得正沉時，就被蘇班頭帶着人叩開了門。
喜寶將這變化看在眼裏，臉上幾不可查的笑容一閃而過。
“就算蕭老沒教過，她就不會自己去學嗎？她的本事你們又不是沒見識過，她若真想裝神弄鬼，還能沒法子？”
更是把蘇雲卿氣到發癲，原本只是想嚇嚇她，這會兒也便成了真的要打。
任誰看了，都要動了凡心，想把她護在身後的。
這話一出，蘇雲卿忽然腳一軟，差點從台階上跌下來，還是宋啟文連忙上前將人扶住了。
林不喜凡沒聽過這齣戲，聽王小青說的好像是這個名字。
蘇雲卿恢復了一些力氣，又開始窮追不捨，讓他輕易相信喜寶沒嫌疑，哪那麼容易？
王小青卻一下跳出來為喜寶辯解道：“可是我師父當真沒教過這齣戲，我還私下問過他來的，他說我們現在還小，唱鬼戲當心走了魂兒，不吉利。”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你師父沒教過，難道蕭老也沒教過你？你不要以為咱們不知道你私下跟他學花旦戲的事兒。”
她一雙大而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蘇雲卿，無一點畏懼。
宋有貞心都要碎了，轉過身來瞪着蘇雲卿和宋啟文道：“什麼勞什子鬼戲也能往我喜寶身上賴？我喜寶拜在我門下這麼多年，還不曾學過一出鬼戲，你二人要生事端，也尋個好點的借口才是！”
“她要做人？”
“看來蘇班頭是無論如何都要將這事兒賴在我頭上了？如今我師父也不在戲班，你是值夜班頭，我是個無依無靠的學生，你若看我不順眼，直接罰我我也說不出個不字來，又何必這麼麻煩？”
“就算要問，也沒有你們這樣問法，三更半夜，她師父又不在，你們這麼些人來叩她的門，以後傳出去了，還叫不叫她做人了？”
只不過二人神色都不是很好，周身的氣壓一下便低了下來。
王小青是蕭永華的徒弟，他說這個話很有說服力，就連蘇雲卿也無法反駁。
喜寶用餘光看了一眼此刻站在葉榮臻身邊的譚小福，剛才說那番話激怒蘇雲卿時，她就遠遠地瞧見譚小福領着人過來。
喜寶說話時一臉的委屈，眼淚都在眶里打轉，卻硬生生不肯落一滴淚珠下來，比她直接大哭一場更叫人心疼。
這會兒目的達成，她更要把戲做全。
“倒也怪不得我們懷疑，學生們都在前院住着，唯獨喜寶一人獨居，戲班裏出了這等事，我們來問問她不也是正常的嗎？難道你這學生是什麼金枝玉葉不成，問也問不得了？”
“紅——好像是《紅梅閣》。”
但他仍不肯放過喜寶。
只見他猛地掙開了宋啟文，上前一步，衝著喜寶就揮起了巴掌，眼見着那巴掌就要挨到喜寶的臉上，葉榮臻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喜寶言語可憐，表現出來的更是可憐，她個子嬌小，十四歲的年歲，比小她一歲的林不喜凡還矮了半個頭，瘦弱蒼白的一張臉在張喜奎手裏的燈籠映襯下顯得更加無助。
不光宋有貞沒有教過，就連蘇雲卿和宋啟文也不曾教過學生。
宋有貞說著，第一時間回頭看喜寶的情況，“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你快跟師父說，師父給你做主！”
宋有貞當然不曾教過這齣戲，他主教青衣和刀馬旦的戲，而李慧娘是由花旦來應工的。
蘇雲卿和宋啟文異口同聲，好像聽到了什麼特別恐怖的事一般，把林不喜凡嚇得都不敢亂說話了。
“《紅梅閣》？《李慧娘》？咱們喜聯社有教過這齣戲？反正我師父是不曾教過的。”
蘇雲卿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扶着老妖氣吼吼道：“她要想做人，為何今夜要弄鬼？”
“要不——是《李慧娘》？”
“蘇雲卿，你如此污衊我們喜寶名聲，可是有真憑實據？”
“現在沒有，進屋可查！”
蘇雲卿一口咬定喜寶在屋裏藏了東西，是以剛剛才不叫他亂看。
宋有貞回頭看了一眼喜寶，咬牙道：“你可想清楚了，這是我們喜寶的閨房，你帶着一堆人進去，以後她的名聲就要毀了，別的戲班怎麼行事我不管，但你問問葉社長，在咱們喜聯社這樣行事成不成？
若她當真弄了鬼，我宋有貞自然依規矩罰她，但你若搜不出證據來，又該怎麼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