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怕【求月票】
第74章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怕【求月票】
喜寶沒好氣，白了唐叢山一眼道：“欺騙小孩的感情很開心嗎？”
“怎麼說？”
唐叢山還覺得有些無辜。
喜寶被氣笑了，乾脆扭身瞪他。
“分明就沒有初考核頭名一說，當初又作甚答應我要打賭，還說什麼我輸了要主動離開戲班，搞得跟真的似的！”
“所以呢，如今你不用離開戲班了，這不好嗎？”
唐叢山笑嘻嘻。
喜寶卻一下懵了。
“什麼？我不用離開戲班了？這是真的嗎？”
“小福你不要亂說話，當心喜寶又收拾你。”
梅子瀾原本也想上前安慰喜寶，被譚小福捷足先登，忍不住說了他兩句。
依舊被蘇雲卿追着打的林小凡忽然停住了腳步，一把抓住蘇雲卿飛過來的鞋，看着喜寶他們咧嘴笑道：“我決定了，我要簽關書，簽關書可以改名，但我不叫林喜凡，我要叫林不喜凡。”
譚小福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一把奪過了喜寶手裏的關書，小心翼翼地幫她把上頭的眼淚給擦乾了。
葉榮臻收了大家的關書，在做最後的補充。
譚金榮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抬手阻止了要上前拉走喜寶的人，揣測着喜寶此舉的用意道：“哦，你是來問我老祖宗的事情的？我剛答應要與你說，被小福打岔竟給忘記了。可是你具體想知道什麼呢？”
譚小福說著忍不住又看喜寶，自從過了男女授受不親這道坎之後，他的心情就變得很好，臉上總下意識帶着笑。
他說著，便順手替喜寶把關書給交了，放在葉榮臻那裏存檔。
這種話不能說不狂妄，但出自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口中，就會顯得有趣又無邪。
喜寶看着眼前這份其樂融融的景象，心裏暖洋洋的。
忽然，她瞧見譚金榮正與譚小福道別，草草說了幾句之後便轉身離開。
“我進喜聯社了師父，我終於能好好學戲，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趕我走了師父。”
“我不簽！吳班頭早說過了，給兩個月時間考慮呢，我現在就把這賣身契簽了，回頭你再像前幾天晚上那樣嚇唬我，我哭都沒地兒哭去！我不簽，你有本事喊我爹娘來簽！”
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小女娘就是麻煩，哭也不找個好地方。待會兒把關書暈了，看你怎麼辦？”
“懂了！”學生臉上一片喜氣洋洋。
偏生這個時候宋有貞另拿了一份關書過來，在案邊喊她。
“那不還是小福嗎？”王小青愣愣地說道，很快又跟一道簽了關書的同門打招呼道：“雖然我現在叫喜青了，可你們還是可以叫我小青啊。”
我成功了！
她的目光不經意地四處掃蕩，似乎想要把此刻的記憶永遠印在腦中，當做一份珍藏。
我離能為你們伸冤又近了一步，我會繼續努力，爭取進宮唱戲的機會的，你們一定要等我啊。
趙阿弟性子軟些，再說來之前家裏早交代了叫他一切聽師父的，他倒是很好說話。
偏生林小凡野慣了，非要與蘇雲卿唱反調。
“立關書人劉喜寶，年十歲，志願投於喜聯社，學習梨園生計。言明七年為滿，凡於限期內所得銀錢，俱由喜聯社享受。無故禁止回家，亦不準中途退學，否則由中保人宋有貞承管。倘有天災病疾，各由天命，如遇私逃等情，願自廢武功，永不登台。年滿謝師，但憑天良。空口無憑，立字為證。立關書人劉喜寶畫押，中保人宋有貞畫押，庚子年臘月初一日吉立。”
“你簽不簽？簽不簽？”
真的不怪她多心，唐叢山在她這裏可是有前科的。
“自然是真的。我們場面組可是不輕易給人優等的，不信你打聽打聽去，創班以來有誰拿過？
蘇雲卿給氣得夠嗆，抄起鞋底子滿院子追着林小凡打。
譚大老闆親臨給譚小福寫關書這種事兒，社裏早就傳開了，宋啟文這會兒正在給學生上課，不得空閑，蘇雲卿卻因為下巴還未痊癒正好有空。
喜寶手捧這份簽好的關書，盯着最低端的兩處手印兒，對着同樣有些淚目的宋有貞喜極而泣。
“這是真的嗎？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嗯。我們喜寶終於踏實了，以後跟着師父好好學，早晚會有出息的。嗚嗚嗚嗚~”
“小兔崽子！”
“喜寶，快過來一起把關書籤了吧，師父給你作保！”
祖父、祖母、娘、么妹，你們看見了嗎？
喜寶本就是宋有貞帶進喜聯社的，他算是喜寶的保人，喜寶如今沒有父母，故只叫宋有貞一個人畫押就可以簽下關書。
是以譚金榮忍不住哈哈大笑，仰頭笑了好久。
“你該不會是在哭吧？”
喜寶回頭看時，瞧見吳月仙也帶着梅子瀾在寫關書，一起過來的還有蕭永華和那個當時選了《探親相罵》的王小青。
除非你自己想走，不然誰能讓你離開戲班？”
“哎？我現在可不叫譚小福了，我如今入了喜字科，改名叫譚喜福。”
一聽說幾個保人都在社裏的新生扎堆兒地寫關書，他便也開始心痒痒，非逼着林小凡和趙阿弟一起出來，把關書給寫了。
喜寶沖他點點頭，又扭頭看向手中關書，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幸福來得太突然，喜寶只覺得難以置信。
原本凜冽的冬日庭院，因着炮竹聲和吵嚷聲，瞬間也變得熱鬧了起來。
喜寶卻搖頭，她像是鼓足了一百二十分的勇氣后，才堅定地開口問道：“告訴我——你能告訴我怎麼才能進宮唱戲嗎？我聽說老祖宗和皇上是天下第一大戲痴，我想給他們唱戲。”
“關書以七年為限，七年內你等登台所賺銀錢也皆由戲班領用，是以你等吃喝拉撒一應消費皆有戲班負責。七年出科，你等可自行去別的戲班討生活，也可留在本班坐班，由你等自行選擇。都聽懂了嗎？”
喜寶的腳比腦子要快，下意識就跟了過去，等到她恢復意識之後，人都已經站在了譚金榮的面前，剛好攔住了他上馬車的去路。
可是等他停止大笑，重新看向喜寶時，才發現喜寶竟然依舊用那種渴望的眼神在看着他，他便覺得自己失禮了，身為一個大人，永遠不該嘲笑孩童的夢想。
於是他恢復誠懇，當真給了答案。
“要唱到最紅，紅到賣最貴的戲票，依然一票難求。到那時候，應該就能進宮了吧。”
文中所用關書的模板是從喜連成的一份關書模板上扒下來的，根據喜寶的實際情況做了適當的修改，並不完全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