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分別
第209章分別
喜寶本想着要不要儘快回北京,但梅子瀾勸她還是先在奉天發展一段時間,等到宇文世科一家人的熱情降下來一些再回去,對大家都好。
至於和平大戲院的合約,因為政府男女不同台的規定,所以喜寶自然不能與梅子瀾同台演出。
但是梅子瀾主動提出了喜寶和曹桂英的模式,二人輪着唱夜場。
這樣可以在一處互相照應下,也能幫着喜寶早日把心情養好,回歸正常。
二人同在和平大戲院唱戲的事兒很快傳遍全國。
奉天變得異常熱鬧起來,天南海北的戲迷來到這裏,專門聽兩個人的戲。
喜寶這個昔日的名坤角兒,數月之間便重回巔峰。
更有媒體竟公然宣稱喜寶和梅子瀾是戲界的一對兒金童玉女,十分般配。
引得馮耳很是不高興,親自找到報社叫他們不要亂寫。
一般情況下,報社才不管這些,只要有人喜歡看這樣的消息,就一定要報道。
“無傷大雅,隨他們去吧。”
但他真的是個脾氣不好的人么?
他本也以為,他是個不會生氣的人來的。
做了動身的決定之後,時間就變得很快了。
意識到自己沒有把心思藏好,梅子瀾也有些不知所措。
喜寶於是解釋道:“原來你脾氣這樣不好,生起氣來連馮先生都怕你,我還以為你是個不會生氣的人呢。”
馮耳一回頭,就瞧見梅子瀾站在身後,滿臉的憤怒。
“你為什麼不回滬上?”
喜寶噗笑:“怎麼會?我又不是老鼠膽。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生馮先生的氣了,因為我要回滬上了。”
喜寶說著,伸出手來做握手狀。
他說著,又回頭看了喜寶一眼,無奈道:“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了。”
“你不要怪馮先生,他也是為了你好,你知道的。”
他當初去奉天是為了救贖喜寶,如今喜寶沒事了,他若繼續追隨,怕給她增添負擔。
梅子瀾於是停下動作,不明所以地看向喜寶。
“你不是在滬上火起來的嗎?聽說你的靠山也在那邊,那邊的戲迷也更支持你一些。就算北京待不下去,你也沒必要一直待在奉天吧,你一日不離開奉天,畹卿也跟着你一起耗着,你知道這半年我們損失了多少錢嗎?”
喜寶為這沒來由的發問感到愕然,“馮先生這是何意?”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着,半年的時光很快過去。
奉天的錢雖然也還好賺,但是冬天畢竟太冷,而且滬上一家戲院也給梅子瀾發了好幾次邀請,想請他過去唱戲。
“畹卿?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現在長大了,有名氣了,也同時有了自己的脾氣。
不等梅子瀾開口,喜寶連忙解釋道:“你聽我說完,不是因為馮先生剛剛說的話,你知道我在滬上有個乾媽吧,她這陣子身體不舒服,我要去照顧她。”
梅子瀾像是生了很大的氣,低頭挽袖管的時候,雙唇還緊抿着,全由鼻孔在呼吸。
但喜寶也擔心再這樣下去會連累梅子瀾,畢竟宇文良那個瘋子是真的會發瘋,申良君已經因此而死,她不想梅子瀾也有此遭遇。
有梅子瀾相伴在身邊,喜寶日漸開朗起來,如今已經與從前那個樂觀向上的女子沒什麼兩樣了。
“下個月我在奉天的合約到期,這段時間一起合作很愉快哦。”
齊先生是戲曲專家,給梅子瀾排了很多新戲,對他的演藝事業也有不少幫助,在梨園界也很能說得上話,馮耳和他倒是能說到一塊去。
喜寶卻看得有些呆了,過了一會兒她才笑着說道:“你最近很不一樣了,我都有些不認識你了。”
馮耳窘迫得不行,他現在是真的害怕梅子瀾,怕他一不高興又玩失蹤。
“嚇到你了?”
“我想我還是換一家戲院唱戲,不然再這樣下去,馮先生怕是要被那些亂寫的人氣死了。”
“馮先生!”
梅子瀾冷着一張臉進來,馮耳極沒面子,卻也無可奈何,低聲下氣地說道:“知道了,你不要生氣,我以後會注意的。”
喜寶決議離開奉天,梅子瀾便也沒有理由繼續在這邊多待,不過他這次沒有繼續跟着喜寶去滬上,而是回了北京。
馮耳與梅子瀾吵了好幾架沒有結果,忽然有天跑來找喜寶。
說完,他還特意又看了幾眼“金童玉女”幾個字。
雖然多數時候他還是隨馮耳來安排,但馮耳很清楚梅子瀾已經不是可以任由他擺佈的牽線木偶了。
如今的梅子瀾可不是當年剛出科那會兒什麼都聽他安排的小孩子了。
若是馮耳實在鬧得厲害,梅子瀾便給他漲薪水,再不濟便拉來齊先生給馮耳解悶。
“你別誤會,我就是想和文先生商量一下找劉老闆代班的事,你最近不是很累嗎?我想讓你休息一下。”
“我不是說過我的行程安排要先和我商量嗎?何必為此來為難喜寶?”
一日喜寶去梅子瀾家裏,半開玩笑地提起這事。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執拗?滬上那邊給你一場戲四百塊的包銀,這身價都快趕上譚大老闆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偏要回北京?”
“真為我好,就該尊重我的決定。”
這次倒換喜寶開始為馮耳說起好話來。
梅子瀾卻忽然抬頭注視她良久,隨即又低下頭去,繼續看着報紙。
梅子瀾這次把喜寶的話記住了,沒有再與馮耳頂嘴,可他什麼都不說,也夠馮耳鬧心的了。
為這事兒,馮耳還又嘮叨了好一陣子。
梅子瀾則全然不理會他,徑直走到了喜寶的身邊坐下。
梅子瀾一愣,沒想到自己隨便的一個小動作,竟會叫喜寶有這麼多的聯想。
“說要給我漲薪水?我馮耳差這點薪水么?他也不想想,他剛出科那會兒,吃的穿的用的,哪一項不是我自掏腰包打理?這梨園界誰不知道,我馮耳是他梅畹卿的錢袋子,他現在竟然想用錢來搪塞我!”
齊先生只顧賠笑,“是啊,你的辛苦大家都是知道的,畹卿他也是知道的,這事兒確實是畹卿做得不對。”
“還得是齊先生理解我,我就知道咱倆能說到一塊去。”
馮耳拉着齊先生的手,正打算再說道說道,就見齊先生話鋒一轉,道:“不過畹卿若是暫時不想去滬上,也可以由着他嘛,他在北京又不是賺不到錢。只要這邊的人還一直捧他,滬上隨時都可以去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