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與鄧伯會面
他自嘲地笑了聲。
鄧伯感慨道：「念舊的人都重情重義。」
他恭維過了之後，立即轉移話題問：「林峰也住在這裏吧？你幫我引薦引薦好嗎？」
跛豪微微一詫，指着身旁的林峰說：「他就是啊！」
鄧伯上下打量着林峰，點頭笑道：「果然是靚仔。方不方便跟我聊一聊？」
在聽到跛豪喊鄧伯的時候，林峰就猜出來他此行的目的了。
根據自己的估算，這時候的鄧伯跟阿樂肯應該是時撐不下去。
不過，林峰本以為鄧伯是過來跛豪講和的，沒料到對方提議跟自己談。
自己不過是個小警察而已，可沒能力決定兩大幫派的走向。
所以，林峰很好奇，鄧伯要跟自己談什麼？
他笑着點了點頭。
跛豪一旁嘲弄的笑着說：「我還真以為鄧伯你是來看我的，沒想到是來找阿峰的。」
「既然這樣，我給你們安排會面地點。」
「要不要待會兒留下來吃個飯？」
鄧伯笑了笑，心說：那要看談的結果了。
九龍城寨也不都是髒亂差的地方，就比如過去鼎爺住的地方。
那裏的會客所雖比不上中環的大廈，但也算富麗堂皇了。
鄧伯喝了口細威準備的功夫茶，點頭讚許說：「不錯。」
細威說：「您慢用，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喊我就可以。」
鄧伯馬上說：「我什麼都不用了，你忙你的去的。」
好傢夥，這是要站在門外偷聽啊！
細威可沒有鄧伯想的那麼下作。
主要就是跛豪擔心招待不周，所以派自己的小弟過來照應一下。
別出現禮節上的疏忽。
結果，鄧伯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過，出來混，謹慎些總是好的。
細威輕聳着肩膀，笑着：「好，你們慢慢聊。我先走啦。」
鄧伯滿意的對他笑了笑。
從這個細節上林峰推測，鄧伯來找自己談的必然是大事。
於是，細威走後，他問鄧伯：「鄧伯，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主要是來看看你。」
「看我？」
鄧伯點頭說：「我聽說雷洛得了一員勇將，能隻身從九龍城寨將他救出來。還能一招秒殺越南幫最能打的山雞，甚至還搶走了我們和勝和的龍頭杖。」
「所以，我今天特意來看看。」
林峰問：「那麼，鄧伯您覺得我怎麼樣？」
鄧伯點頭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見面如聞名，看見你，我的確心服口服。」
林峰微微一笑，說道：「鄧伯過獎了。其實，您今天來找我是為了大D的事情吧？」
鄧伯沒回答，只是和善地看着林峰。
於是，林峰接著說：「我猜，您是想讓我幫和勝和向洛哥求情吧？」
他知道，鄧伯之所以剛才沒回答自己是面子上過不去。
所以，林峰選擇將事情挑明了說。
既然你鄧伯選擇示弱過來談判，那就別再講什麼面子了。
而「求情」這倆字也特別讓鄧伯不舒服。
即便這是實情。
和勝和畢竟是港島第一大幫派，如此低三下四並不符合社團的作風。
鄧伯語氣嚴肅的說：「我知道洛哥有本事，他想控制整個港島的幫派。」
「所以，他讓大D買通社團里的那些元老，企圖顛覆我的位置。」
「可是洛哥錯了。我自打十五歲就進了社團，當時的社團都是元老說的算。」
「我就在想，這些老傢伙走路都走不穩，憑什麼他們說的算？」jj.br>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在社團裏面有地位，他們說的話有人聽。」
「混混都是暴徒，更不能沒有尊卑，輩分。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他話說的很明白。
混黑社會靠的並不是暴力，而是規矩。
和勝和的規矩就是元老說的算，誰的輩分高誰地位就最高。
而鄧伯則是幫派里公認地位最高的人。
強如雷洛想要顛覆和勝和的這個幫規也是不可能的。
「沒錯，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林峰認可說：「可是，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鄧伯。」
「為什麼和勝和跟其他幫派不同，要像洋鬼子一樣選舉話事人呢？」
鄧伯解釋說：「顧名思義，和勝和的建立就在於一個「和」字上面。」
「我們其實是由不同的幫派組合而成，沒有一脈相承的傳統。說的直白些，我們和勝和更像是西方人所說的聯盟。」
「既然是聯盟，那就要照顧所有人的利益。我們就只好像西方人那樣搞選舉嘍！」
「最起碼公平合理，大家也都沒有意見。」
林峰扯了扯嘴角，問：「可為什麼和勝和現在越來越不景氣了？」
鄧伯一噎，沉默了。
他喝了口茶，利用這個動作思索着，但仍舊沒想出答案。
林峰卻替他做了回答。
「和勝和在我看來表面上公平，實則一盤散沙。」
「話事人也只會為自己的勢力着想。」
「更何況，和勝和的選舉根本就不公平，名義上是選舉，實際上都是由您鄧伯一個人左右的。」
鄧伯聞言，握着茶杯的手驀然抖動了須臾。
顯然，他的心裏很不美麗。
但林峰卻毫不在意，像沒看見一樣，跟着說：「你知道為什麼洛哥這段時間賺得錢越來越多了？勢力越來越大了嗎？」
「那是因為整個港島，上到鬼佬，下到幫派的小弟都有錢賺。」
「他們都被洛哥擺平了利益。」
「洛哥將黑社會企業化運營，統一收賬，統一分配，公平合理。」
「黑社會也是要吃飯的。無論雞檔，粉檔，賭檔都是生意。」
「時代變了，黑社會如果不用頭腦，就永遠是黑社會。」
鄧伯點頭說：「你的話阿樂也說過。你們兩個很像，都願意用頭腦。不像大D，只知道打打殺殺。」
林峰笑了，笑得很無恥。
這分明就是阿樂的台詞好不好？
我不過是借過來而已。
然後，就不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