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服軟
阿樂思索了須臾,問道:「您是指跛豪?」
鄧伯嗤笑說道:「跛豪這人有勇無謀,雷洛之所以與他相交,也不過是看重了一個「義」字。」
「實際上,他根本不會聽從跛豪的一句話。」
阿樂莫名的問:「那麼,您說的人又是誰?」
鄧伯回答說:「他叫林峰。就是這個人策反的大D。」
「說實在話,我過去也沒聽說過此人。而他的身份也不過是雷洛麾下的一個小警察。」
「但我在查閱過林峰的事迹后,突然找到了雷洛為什麼能成功的原因。」
「不客氣的說,如果我手下要是也有這樣一位能人的話。我也可以橫空出世,傲視香江。」
跟着,鄧伯向阿樂說了林峰的那些事迹。
包括他單槍匹馬從九龍城寨里營救下雷洛。
一腳踢殘越南幫第一打手山雞。
就連和勝和里最能打的晚輩飛機也根本不可能敵得過他一招。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D才得到龍頭杖的。
聽完,阿樂整個人都麻了。
港島竟還有這樣的人物?
阿樂不敢置信。
這簡直就是傳說啊!
「鄧伯,你想找林峰談?」
「嗯。」
鄧伯鄭重其事的點頭,說道:「除了此人,現在沒誰能解決和勝和的危難。」
九龍城寨。
夜。
林峰下了班,坐在天台上,望着傍晚赤紅的彩霞。
他的身後,跛豪端着兩瓶可樂走了過來。
「阿花,送你一瓶可樂。」
瘦小的阿花結果可樂,笑着點頭道謝,然後偷瞄了林峰一眼,繼續寫作業了。
林峰難以置信。
現在的阿花如此瘦小,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沒想到幾年之後竟然會鼓成那樣一副身材?
真是世事難料!
跛豪將另一瓶可樂遞到林峰手裏。
「這瓶給你,阿峰,你也嘗嘗。」
跛豪笑着說:「洋玩意,很好喝,很貴的。」
確實很好喝。
不過,上一世這東西楚源早就喝膩了。
肥宅快樂水嘛!
楚源淡淡的一笑,他不會駁跛豪的面子,表情很開心的說:「謝謝豪哥。」
「客氣什麼?」
跛豪說著走到了林峰身旁,陪他一起看着西沉的落日。
「阿峰,這個場景讓我想起了前幾天跟洛哥的談天。」
跛豪說:「也是站在高處俯瞰港島。這裏的景色真的很美。」
「是啊!港島別看小,但地理位置優越,遍地是黃金。」
林峰說:「用不了十年,港島將成為東方明珠,傲然於世界。」
跛豪笑了,難以置信地看着林峰。
「真是好巧啊!洛哥那天跟你說的話一模一樣,幾乎一字不差。」
「嘿嘿,但是我不懂。不過我知道跟着洛哥有錢賺。」
跛豪突然又轉移了話題問:「阿峰,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怎麼看洋鬼子,就是鬼佬。」
林峰不解地反問他:「幹嘛要問這個問題?」
跛豪沉吟了下說:「洛哥說港島是洋鬼子的。讓我無論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鬼佬。」
「你也知道,那些鬼佬跟我有仇嘛!」
「但你不知道,有一次大灰熊跟光仔強兩方演大片。我幫着光仔強撐場面。」
「結果那些鬼佬來抓我們。他們把我跟我的兄弟堵在機車裏,如果不是洛哥出面,我現在連命都沒了。」
林峰當然知道這些。
也正是因為雷洛救了自己這次,秉持着受人恩果千年記的做人原則,跛豪才甘願冒着槍林彈雨去九龍城寨救雷洛。
但是,後來兩人因為對鬼佬的態度上產生了分歧。
導致最後水火不容。
跛豪認為港島是華人的港島,洋鬼子應該滾蛋。
但雷洛畢竟是一代梟雄,懂得能屈能伸。
他認為港島畢竟是租借,既然是租借那就是洋鬼子的天下。
所以,他採取的是綏靖的政策。
用錢收買鬼佬。
港英政府的那些鬼佬一個個貪財好色,而且,他們的胃口也逐漸的在變大。
對此,雷洛都是儘可能的滿足他們。
如果沒這群鬼佬過籠蒸糕,雁過拔毛似的攔截利益。
港島的那些幫派至少可以多賺一倍的錢。
是以,社團的大佬沒有不恨洋鬼子的。
只是礙於雷洛的面子沒有爆發而已。
誠然,在看待洋人的問題上,林峰自然是站跛豪一邊的。
港島是華人的港島,怎麼能被洋鬼子控制?
跛豪又說道:「因為那些鬼佬,我們少賺了很多錢。如果等到九七讓他們自己滾蛋,恐怕在這之前我得被氣死。」
他發著牢騷說。
林峰也何嘗不是如此?
港島警察分成九等,其中華人只能任職最基層的三種職位,探長,警員跟高級警員。
而掌握管理權力的督查跟警司人選則必須要由鬼佬任職。
雷洛貴為四大探長,實際上也只是在洋人手底下幹活賣命的馬仔而已。
林峰自然也憎恨洋鬼子。
但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跛豪的話。
畢竟事關鬼佬那可是雷洛的底線。
而且雷洛的看法也是事實,現在的港島的確是鬼佬說的算。
好在,兩人正在交談的時候,一個胖老頭腳步蹣跚的爬上的天台。
他氣喘吁吁的擦了擦頭頂的汗。
林峰發現,老頭的體型跟豬油仔十分的近似,挺着彌勒佛似的大肚腩,小眼睛,如果不是蒼蒼白髮,他真以為是豬油仔來了。
跛豪看到老頭,十分驚愕。
「鄧伯?你是和勝和的鄧伯。」
鄧伯慈眉善目的笑道:「阿豪,我來看你了。」
跛豪心中一動,有些意外。
在明面上,忠義堂跟和勝和向來沒什麼交集。
難道是因為大D的事情,這老傢伙過來興師問罪了?
但看樣子也不像啊!
跛豪不明就裏,反而表情是有些尷尬。
鄧伯卻滿臉堆笑主動給他來了個擁抱,然後看着牆皮斑駁,破舊不堪的城寨說:「阿豪,你現在生意做得這麼大,怎麼還住在九龍城寨?沒搬去半山住豪宅啊?」
跛豪含蓄的笑着說:「我這個人念舊,從小就生活在這種環境裏。」
「只有住在這裏我才能感覺舒坦,可能是我這人命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