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燙手山芋
“少爺，齊威又送禮上門了。”張山面色古怪的說道。
“又來了，收進庫房，等我晚上清點。”
賈珝拿着一塊綢布，擦拭着尚方寶劍，不在意的說道，要不是這把破劍有點特殊含義，早就換成當年辛稼軒的佩劍了。
這兩淮富饒之地，八大鹽商手上卻是珍寶無數，這幾日兩淮大小鹽商給賈珝送禮不斷，賈珝通通照單收下，讓陳識瞠目結舌，這小子還真是一點就通，直接從清廉將軍退化成了貪官污吏。
“少爺你還是先看看吧，這次有些不一樣。”
“難道又是什麼奇珍異寶？那就抬上來讓我看看。”聽張山一說，賈珝來了興趣，八大鹽商送的品級可不低。
一個女子輕移蓮足，神態婀娜，讓人想入非非，雖帶着面紗，但賈珝還是一眼看出來這就是那舒家小娘。
“妾身見過賈欽差。”
賈珝將尚方寶劍收入鞘中，轉身就走，給張山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
“齊威這是怎麼個意思，把她給我送來了？”賈珝在後堂低聲問道。
“齊威說那日在畫舫上多有得罪，以出錢將此女賣下，送與少爺，正好給少爺賠罪。”張山同樣低聲回道。
“審審她，要是沒問題，你若是有意思，她是你的了。”
“少爺你是了解我的，青紅都懷了，我豈能如此？”張山聞言焦急的說道。
“把她給林姑娘送去，就說我看林姑娘近日操勞，過意不去，買了個婢女給她，還有告訴林姑娘，別讓那個瘦馬做飯。”賈珝沉吟一二后說道。
舒家小娘很美，但賈珝可不敢要，睡覺的時候掏出一把匕首，賈珝可就全劇終了。
這個人我是車裂呢，還是沉塘？賈珝默默思索。
……
“你這小子，好狠的心腸，一匹上等的揚州瘦馬，我看了看，真是我見猶憐，給大戶人家做主婦都綽綽有餘，你竟然她做個丫鬟。”陳識捧着一碗清粥嘿嘿笑道。
揚州瘦馬除了長相和身材，還會從小被教授算賬管家，當然大戶人家沒人會把瘦馬當主婦，大戶人家的主婦不說門當戶對，起碼也要是個書香門第，瘦馬終究只是奴籍。
“世伯說笑了，世伯可有良策處理了她？”賈珝同樣捧着碗清粥回道，要不是八大鹽商輪番宴請，賈珝嘴裏得淡出個鳥味。
“我審過她了，確實是齊威買來給你賠罪的，放心用便是，你若不行老夫給你開幾道壯陽的方子，保證你夜御數女不在話下。”陳識對着賈珝擠眉弄眼調笑道。
東廠廠督親自動手還能有個人樣嗎，再想到自己讓張山給林黛玉送去，賈珝沉默了。
“放心，老夫收着手呢，沒嚴刑拷打，只是餵了幾顆毒藥下去。”人精似的陳識哪裏看不出來賈珝在想什麼。
“算了，我還是去跟她說一聲，讓她防備些。”賈珝將粥一飲而盡，站起身說道。
身後陳識眼光精光一閃，這小子年紀是大了點，大了林姑娘整整七歲，但年齡從來都不是個問題，賈珝如今屬於風華正茂，在這大齊也是頂好的青年才俊，沒幾個人比得上他，和林姑娘到是般配，就是這賈家家風實在不敢恭維，不過林如海如今進京自有他看護，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賈元春進宮多年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官，除了嘉佑帝操心政務之外，未必沒有名聲問題，就連一個外人都知道賈府的四位姑娘，現在賈府正風光無限，尚且好說，
若是一朝沒落，那可就難了。
賈珝還不知道他這個無意間的動作，陳識連後面幾百步都想好了，險些構思出一部上好的權謀劇出來，賈珝果然還是太嫩。
……
“林姑娘，我家少爺看你往日辛勞，過意不去，特意買了一個丫鬟送來。”
張山站在房外，略感羞恥的說道，少爺太損了，把這燙手的山芋扔給林姑娘，林姑娘到頭來還得謝謝少爺。
舒家小娘跟在張山身後，面如死灰，原本明亮的雙眸也變得黯然無光。
“替我多謝珝二哥。”林黛玉美眸輕轉，隔着窗子看見了舒家小娘，暗道這就是賈珝買的丫鬟？還真是個美人呢。
陳識在林家可沒有白吃白喝，起碼能給林如海林黛玉父女調理調理身體，雖然他是個以下毒為生的東廠廠督，但除了太醫院內年近九十的太醫令，這天下還真沒人比得過他，林黛玉斷了人蔘養榮丸，也不用在賈府受氣，這氣色都好了不少。
紫鵑走出將舒雲帶進房內，張山低聲囑託了幾句，但與舒家小娘一前一後如何能瞞得過，說完張山便識相的退出院子。
“舒雲見過姑娘。”舒雲給林黛玉行了個萬福，說道。
林黛玉放下手中的閑書，賈珝知道林黛玉喜歡看書，特意將八大鹽商送來的東西中挑了幾套書送給林黛玉，如西廂，琵琶，元人百種，笑林廣記之類，林黛玉紅着臉，勉為其難收下，如果被林如海知道這個渾小子送給自家乖女這種書，一定會思考是將他沉塘還是車裂。
林大人是文人雅士，想來還是沉塘的好。
“你也是貧苦人家出身？”
“我家本是揚州普通農戶，莊稼連年不濟，父親只好把我賣到牙行。”舒雲乖巧的說道。
“你是被珝二哥買來的？”
“齊家公子得罪了賈欽差，就花了千兩紋銀將我買下送給欽差，之後便來了姑娘這。”
林黛玉點點頭，懂了，賈珝的意思是讓我看着她。
“張山，人呢？”
“少爺你不是讓我送到林姑娘身邊嗎，陳大人看了一眼，審了審她，我就送過去了。”賈珝瞬間啞聲，不知道說什麼好。
“算了就這樣吧，你去備車，今晚八大鹽商又要宴請我，你隨我去。”
“是。”
左右一個瘦馬，她又能如何，就算真有什麼歪心思，家中還有陳識坐鎮，雖然這個老者年近七十，但身子骨還不錯，別說賈珝現在，就是賈珝未負傷前，那也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