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楚牙子
歷州一天之內，變了天。
誰也沒想到，在來到歷州半個月內，毫無動靜的楚澤，忽然一天只見，帶人瘋狂徵兵！
他徵兵的數量並不多！
對比起他要的十萬人，可以說是杯水車薪。
可是他徵兵之人，全都是各大豪門望族。
帶着兵馬，直接闖進各大豪族，就開始念族譜，詢問徵兵情況。
然後呢，就是強征！
大夏徵兵歷來都是有強征權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談起徵兵，才讓人聞之色變。
楚澤一天之內，連征三個府縣！
這時候，人們才發現，這個楚澤，遠比人們想像中更加了解這歷州。
最起碼他找的很准。
三個府縣徵兵，並沒有讓楚澤多多少青壯！
但是三個府縣的縣令，那感受可就不一樣了！
這些豪族可都是交過錢的，原本徵兵他們是完全不在其中，也不需要考慮的，這一下子，不但征了，還征了不止一個！
他們這心裏能舒服？
尤其是楚澤帶人上門強征，專挑年輕男子徵用！
而且一點情面不講，他們中間有人說想要給楚澤塞銀子，楚澤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仍在地上！
他們在楚澤這裏找不到突破口，自然就要給這些官員們施壓！
楚澤的強征，才剛剛開始。
他連續三天，帶着人馬狂奔九個府縣，等到各地縣令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經被各家豪族圍堵上門！
很快，州牧陳山那裏，也收到了消息！
這些縣令紛紛跑到他那裏告狀！
“大人，這個楚澤將我縣內那些豪族子弟，全部徵召入伍，咱們可是收入了人家錢財的啊！”
“就是啊，大人，這麼下去，不是個事情啊！”
“你可不能讓他繼續這麼搞下去了！”
一群人，圍着陳山七嘴八舌說道。
陳山皺着眉頭道：“這個楚澤，我這就派人找他，他現在在哪？”
“不知道啊，那傢伙神出鬼沒的！”
陳山派人去找楚澤的時候，卻發現楚澤就在驛館之內！
當聽到陳山要找自己，楚澤似乎早有所料，當即帶人前往州牧府！
這一次，兩人再次相見，只是對比起第一見面，楚澤少了一分急躁，而陳山臉上的笑容更勝！
“楚將軍啊！聽說最近幾天很是忙碌啊！”陳山看着楚澤笑道。
楚澤點點頭，輕聲道：“的確有些忙，征了不少青壯呢！”
“楚將軍，不瞞你說，你征的那些青壯，不少其實都是跟我打過招呼的，我在這歷州多年，跟許多人都頗有關係，總得賣個面子不是，不如請楚大人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如何？”陳山看着楚澤實話實說，並沒有兜圈子。
對他而言，到手的好處，肯定是不可能往外吐的，可是這些豪族也不是好惹的，錢收了，還把人征走，真當人家不想辦法搞你？
要是多家豪族聯名去告，便是他也不見得壓得住！
楚澤微微一笑，說道：“我這不也是着急沒有辦法嗎？我總不能帶着一群老弱病殘回京都吧？陳大人開口了，我理應給些面子，可是這徵兵之事，要是完成不了，那我可就顧不得那麼許多了，若是徵兵人數差不多的話，這人嘛，誰在誰不在，倒是可以商量商量！”
楚澤的意思很清楚，完成徵兵人數，那就有的商量，沒有完成徵兵，別的免談！
陳山自然聽明白楚澤話里的意思了，他沉吟片刻，忽然笑道：“若是這樣，咱們倒也不用太急，我看這幾個府衙，徵兵好像也是有點懈怠，等到過上幾天，我親自敦促他們一下，肯定能夠很快完成目標！”
楚澤笑道：“那可就勞煩陳大人多多敦促了！不然的話，我還得天天往底下府縣跑，甚是麻煩！”
雖然楚澤始終是帶着笑容，但是他的意思就是，你要是把徵兵的事情，給我辦好了，我自然給你行方便，你若是非要卡我，那就誰也別想好！
本質上來講，其實雙方可以說是利益交換。
楚澤很清楚一點，在任的官員，想要撈好處，大部分都是從富人身上下手！
說白了，窮人能有幾個錢？
這些富人，能夠不參與徵兵，要說不給錢，那現實嗎？
就算是真的不給錢，也必然是有其他利益交換！
如果說這陳山等人，真是鐵板一塊，清廉如水，楚澤還真沒有辦法，可是他們不是啊。
從改戶籍年齡還要錢這件事情，楚澤就能看出來，從上到下，可以說是爛到根了。
但是那又怎樣？楚澤去舉報？
人家下來能不能查實？下來查桉的官員又是否涉及貪腐？
那就太麻煩了，楚澤要的，是在時限內完成徵兵，至於這些人撈好處，楚澤管不了，最起碼目前來看，他也沒有這個能力！
楚澤要的，只是達成自己的目的和手段！
陳山對楚澤笑道：“楚將軍放心，徵兵的事情，包在我身上！肯定讓楚大人滿意！”
楚澤起身告退。
等到楚澤離開，陳山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盤算片刻，他將師爺叫了進來！
“去，跟各地傳令，給他徵兵，征最好的青壯，十六到三十歲的！”
師爺看着陳山，低聲道：“大人，咱們就這樣認慫了？”
“呵呵，不認又能如何？這楚澤連名聲都不要了，就為了這些兵源，咱們沒必要跟他硬杠，不然那些豪門大族那裏，不好交代！”
陳山已經可以預見，這件事情之後，楚澤無論在百姓還是在豪族眼中，名聲都不會太好！
實際上，他還真沒考慮楚澤會去用那些豪族下手，在他看來，楚澤這種行徑，太過得罪人！
可是呢，偏偏楚澤就做了。
其實楚澤也有自己的考慮，因為他沒有時間扯皮，而他想從朝廷方面給與陳山壓力，其實很困難！
除非是夏帝下旨！
可是他如果真是找夏帝要聖旨，那還用他徵兵？
乾脆夏帝直接給陳山下令也就是了。
所以他需要其他外部力量來給陳山造成壓力，本地豪族，無疑是很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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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所謂名聲，在楚澤看來，只是在百姓眼口的名聲，並沒有那麼重要！
於是，短短几天之後，整個歷州開始了徵兵熱潮！
各地官府一發力，頓時效果不一樣了！
只見各地捕快衙役，紛紛出動，在個村屯縣鎮之間，去尋找各家青壯！
他們對本地情況極其了解，誰家有誰合適應徵，一清二楚！
同時呢，還可以對一些人展開威嚇，撈取油水！
這就是權利，哪怕是最底層的捕快，也可以從百姓身上吃的腦滿腸肥。
因為百姓不知道他們的目標，所以很多人，為了能夠不被應徵，也願意掏錢免災，畢竟一旦被拉進行伍，就不是一年兩年的問題。
每一個青壯被徵兵入伍，都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傷痛。
作為徵兵主官的楚澤，不可避免的被人拿來咒罵！
因為不管是地方豪族，還是官府，否不約而同的將事情的責任往楚澤身上去推！
“都是那個朝廷來的主官，楚澤，逼着官府要去徵收各家青壯。”
“沒看一開始都允許改年齡入伍嗎？咱們老爺也不想弄那麼多青壯被應徵而走，主要是沒辦法！”
“那傢伙簡直是心黑手辣，焦家都被直接征走了一百多人，更別提普通百姓了！”
“好兇狠的徵兵官！”
“完全是不給咱們老百姓活路啊，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麼了？”
在這種聲音之下，楚澤的名聲，可以說在百姓中，是完全的臭掉了！
酒樓上，聽着身邊人的議論，小胖子劉鶴低聲道：“楚哥，你這弄的好多人都對你心生不滿啊！”
楚澤不以為然道：“呵呵，那又如何？咱們來徵兵，就必須得官府配合，我不下點手段，他們會願意配合咱們？反正只要兵源質量上去，別的事情，就顧不得那麼許多了！至於老百姓，他們最苦，罵上幾句，也是理所應當。”
“只是這些百姓，也確實有些慘，可能家中只有一個青壯，還要被咱們征走！”小胖子劉鶴有些於心不忍，這幾天，他也見了不少生離死別一般的場景！
被徵兵之人奮力哀嚎，家中妻女如喪考妣。
楚澤陷入了沉默，即便是他，見到這些場景，也的確有些於心不忍。
可是他能怎麼辦？
於私，事情辦不好，第一個受影響的就是他。
於公呢，大夏兵卒，也需要戰鬥力，說的不好聽點，如果真是按照一開始那麼徵兵！
最後兵源質量不高，真說打起仗來，除了送死之外，還有什麼用！
那樣就需要更多人命去填。
“只能說愛國教育做的少了，思想覺悟不夠高啊！”楚澤輕聲說道。
小胖子劉鶴一臉迷茫。
楚澤咧嘴一笑道：“別多愁善感了，哪裏有那麼多慘不慘的？他們是大夏百姓，就該按律入伍，你我不一樣要進入軍中？誰的命比誰金貴？不都要上陣殺敵？”
這話是不假，陳曦芯作為陳國公的孫女，不一樣是上陣戰死？
很多事情，不是願意或者不願意的事情。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次徵兵也的確是開始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隨着越來越多青壯被強行徵召，各地官服發力，導致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十萬兵卒就征滿了。
而地方豪族的子嗣，楚澤全部如約放還！
總體而言，這次其實是一次利益交換，楚澤可以違約，但是他違約，要得罪的，可就是整個歷州官場的官員。
現在雖然雙方有限度的產生了一些矛盾，但是面子上，還是過得去的。
最終結果呢，也是歷州官場收錢，而楚澤完成了自己的徵兵任務！
這種情況，不管是歷州官員，還是楚澤，絕對能夠接受的。
楚澤違約，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在楚澤來到歷州短短一個半月之後，他就完成了系統給與的任務。
不僅僅如此，楚澤在歷州也算是潛心修鍊，他的的修為，也得到了提升，來到了強五臟八層！
這段時間，楚澤整日就是修鍊，查驗兵丁！
再無其他事情，倒是過的比在大夏帝都的時候，輕鬆許多。
最起碼不至於說往來都是權貴皇親。
時刻勾心鬥角。
眼看徵召完成，楚澤離開之前，陳山再次設宴。
楚澤也欣然前往，這次宴會，陳山依舊是一臉笑容，與一開始見面一樣！
只是宴會進行到大半之時，陳山借故將楚澤帶入了一間密室！
“楚兄弟啊，這次呢，你來歷州，也是辛苦了，老哥我沒什麼可以送你的，這點銀子，你拿着回去買酒喝！”
陳山手裏多了一沓銀票！
看着這沓銀票，楚澤微笑一下，直接接過，塞進懷裏，大笑道：“陳州牧，您這可太客氣了！”
見楚澤接了銀票，陳山極其開心，又拉着楚澤說了一會話，才讓下人送他離開。
等到楚澤走了，一個女子走入陳山的書房。
“老爺為何還要給這楚澤銀錢，你不是說他給你添了許多麻煩？”
面對自己夫人的疑問，陳山笑道：“你懂什麼，他好歹也是陛下派來的，一開始，我並不打算幫他徵兵，自然也不在乎他回去去說我的壞話，如今呢，兵我幫他征了，錢呢，我也收入囊中，這小子回去，再說上我幾句壞話，不值當的，給他一些銀錢，能堵住他的嘴，就再好不過！”
於此同時，另外一邊，在歷州一家百姓家中！
一身着青衣，腰懸長劍的女子正聽着農家女子的哭訴！
“我與我家丈夫，剛剛成親二載，你說如今，他便被征從軍，我這家中，只剩下孤兒寡母，那楚牙子卻不管不顧，以後可是如何能活？這日子可得怎麼過啊！”
現在楚澤在歷州，已經有了楚牙子的外號。
就是形容他抓壯丁！
聽聞此言，這青衣女子秀眉微凝，嘆息道：“我這一路行來，便聽許多人在罵那楚澤，此人仰仗着朝廷徵兵令，肆意妄為，將許多人家弄的妻離子散，着實可恨！”
“這位小姐，誰說不是呢？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當家的走了，以後這日子啊，可是難過的很！”
“哼，你且放心，我正要往京都去，待我追上那楚澤，定要給你討個公道！”
一聽這話，原本還一臉悲怨的農家女子頓時大吃一驚，趕忙道：“這位小姐，您可莫要胡來啊，人家可是京都的大官，你這要是說起我家，可不是給我家招禍？”
其實真說起來，抱怨歸抱怨！
可是實際情況也並沒有她說的那麼糟糕，被徵兵走的人家，朝廷會給予一些補貼，農活呢，也會有村裡想辦法幫忙照顧一些，雖然說日子可能苦一些，但是絕對沒到過不下去的地步。
只是人就是這樣，往往喜歡誇大自身的悲苦。
此時一聽這女子要為她討公道，這農家女子反而害怕了。
說白了，她對官府還是有着天然的敬畏的。
眼前這個女子來借宿，她隨口抱怨幾句可以，但是要說真去找楚澤算賬，她是絕對沒有這個想法的。
那青衣女子皺眉道：“能有什麼禍患，我追上他，與他好好講理，他若是個通人情的，我便讓他把你家相公放了，他若是個不通人情的，我便一劍把他殺了！”
她的話，嚇的農家女子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