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鳴州級
「才氣?!」
楊林眼瞳一縮,隨手將擋在自己門口的幾個童生推開,快步走了進去,目光望向那張佈滿了淡淡金光的書紙。
對於有些歪歪扭扭的字體,楊林直接無視了,心中暗暗低喃着這句詩文。
緊接着,徐小岳揮筆寫下第二句:「勸君惜取少年時!」
「嗡……」
原本淡淡繚繞的才氣,瞬間噴涌,下一刻已經暴漲至一尺五!
「一尺才氣,出縣級詩文!」
望着突然暴漲的才氣,一個初學班的學子忍不住驚呼出聲。
一眾童生們也是面色驚變,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之色。
然而,更讓人意外的是,才氣並未就此止住,還在不斷的增長,僅僅片刻功夫,已經漲至兩尺三寸!
這一刻,哪怕是王秀才都無法保持淡定了,兩尺三寸,動郡級詩文!
哪怕是他,目前為止所作最好的一首詩文,才氣僅有一尺八寸,只能算是出縣級,尚未到動郡級。
而且,更讓人驚駭的是,這僅僅才兩句詩文而已,才氣就高達兩尺三寸,若是整首詩作完呢?難道會是……
王秀才目光看向楊林,卻發現後者緊緊的望着那張書紙。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說得好,我等文人,自當不要太注重功名利祿,而要好好珍惜求學的最好時光!」
半響,楊林驚嘆一聲,眼中佈滿了欣慰和驚喜。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對於無數年輕學子而言,這兩句詩文,蘊含教化之功,能給他們樹立正確的方向!
作為讀書人,若是一味的去追求功名利祿,其本心初始的方向就錯了,日後成就如何能高?
可惜的是,大魏王朝中,有不少讀書人擁有高文位,卻被蒙蔽了本心!
而第二句,更是點名,在年少的時候,更應該將時間多放在讀書上,只有如此,才能壯大自己,日後能為人族做出卓越貢獻。
聽到楊林的聲音,一眾童生面面相覷,他們還從未見過楊林如此失態的模樣。
他年輕時,可是郡都文院的名人,一個護衛出身的寒門子弟所作的詩文,居然令他如此激動?
聽着楊林口中所念的詩文,黃凌山也忍不住細細品味,隨着其理解,心中卻忍不住越發驚駭。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徐小岳繼續寫下,筆落,詩成!
「嗡……」
原本兩尺三寸的才氣再次暴漲,在一道道驚駭的目光中,直接突破三尺!
「才氣三尺一,鳴州級詩文!」
「我的天,我居然能有幸見到鳴州級詩文出世,嗚嗚,此生無憾了!」
「能作出鳴州之詩,此乃大胸襟!」
「徐小岳,我被黃凌山誤導,誤會與你,改日我定當登門道歉!」
望着那高達三尺一寸的才氣,一眾學子們震撼無比,一道道驚嘆之聲不絕於耳,原本與黃凌山一起前來刁難徐小岳的幾個童生們,心底悔恨不已。
這可是鳴州級詩文啊!
黃凌山算個什麼東西?他就算考上秀才了又如何?他這一輩子能作出一首鳴州,不,他能作出一首動郡級詩文嗎?恐怕連出縣級都難吧!
「一二句都以「勸君」開始,「惜」字也出現兩次,但是第一句所說的是「勸君莫惜」,第二句說的卻是「勸君須惜」,莫與須意正相反,卻又形成了重複變化!」
楊林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金縷衣本是華麗貴重之物,卻勸君莫惜,可見還有比他更為重要的東西,這就是少年時!」
「堪折……直須折,節奏短促,力度極強,莫待無花空折枝,沒有沾一個「悔」字,但空折枝卻耐人尋味!」
「爾等現在可明白,這首詩為何能成為鳴州級?!」
隨着楊林話音落下,原本還有些困惑的學子們恍然大悟,一個個皆是躬身行禮,表示自己悟到了。
一眾學子們看向徐小岳的目光中,再也沒有半點輕蔑之色,有的只是濃濃的火熱。
初學班的學子,或許還無法領會其真諦,但是,那些童生們,皆是動容不已,天賦極佳之人,更是感覺豁然開朗,仿若在這一瞬領悟到了許多說不出來,卻又清楚存在的道理。
而黃凌山的打油詩,與這首《金縷衣》相比起來,簡直堪稱天差地別。
一個是粗鄙之言辱罵,一個卻有着教化之功,兩者相比,將黃凌山的狹隘心胸表露無疑,更是突出了徐小岳心胸寬廣,讓人動容。
與此同時,遠在數百里之外的流雲郡都文院中央,有着一塊如同白玉一般的碑石。
碑石名為:文道石碑,其表面光滑,空無一物。
但是路過此地的文人們,都會忍不住看向文道石碑,眼中有着一抹難掩的火熱。
文道石碑擁有聖廟之力,每當郡都中出現「鳴州級」詩詞時,會有所感應,將其詩詞顯露其中。
不過可惜,上一次文道石碑顯文,還是在半年前的一場文會上,一位五品翰林作出一首鳴州級詩文。
「嗡……」
一個中年儒生路過此地,習慣性的看向文道石碑,下一刻,其面色猛然一變,眼中湧起一抹火熱之色。
「文道石碑顯文了,咱們流雲郡都有人作出了鳴州級詩文!」
「什麼?鳴州級詩文現世,快過去看看!」
「我聽說今日柳府公子舉行文會,難道是他們文會上有人作出了鳴州級詩詞?」
文道石碑上異光閃爍,頓時令得周圍的一眾身影停下,旋即快速圍了過來。
在文院深處,一個發虛蒼白的老者仿若感應道什麼一般,嘴中輕吐一字,身形仿若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一般,飛出窗外,徑直對着文道石碑所在飛掠而去。Z.br>
與此同時,還有兩道光虹飛掠而起,引得無數學子羨慕不已。
只有達到了六品進士,才能藉助戰歌之力,凌空飛行。
而八品儒生與七品舉人若是有進士書寫的戰文,也可用才氣催動,將戰文化為可飛行的船、鶴、鳥禽等等,進行飛行。
但是,在文院所在範圍內,禁止動用戰文,唯有進士和以上的文人,才能凌空飛行。
那三道光虹之中,白髮老者乃是文院院長:柳士平,另外兩位則是進士副院長!
「柳院長,聽說柳子云今日舉辦文會,該不會他是心中早已思緒,所以召集文人,特意寫下此文的吧?」
一位副院長見到柳士平,笑道。
「他尚未踏入八品儒生境,想作出鳴州級和以上的詩文太難了。」
柳士平搖了搖頭,眉宇間卻有着一抹欣慰的笑意:「不過,我這孫兒從小聰慧,在詩詞一道上更是深得我的真傳,作出一首鳴州級詩詞,倒也在情理之中。」
「哈哈,恭喜院長,柳子云能作出如此詩文,想必踏入儒生境也指日可待了!」
三人交流一番,在一道道仰慕的目光中,緩緩落下。
原本圍在文道石碑周圍的一眾學子和先生們,皆是躬身行禮,讓出一條通道。
很快,問道石碑上光芒匯聚,最後化為一首詩文。
「《金縷衣》?我今日早晨見過柳子云,他正穿着一件金縷衣呢!」
「看來此詩必是柳子文所作!」
「咦,這詩好像有點……」
一個個學子目光投射而去,當看到詩名時,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喧嘩之聲,不過,隨着繼續看下去,喧嘩之聲逐漸安靜。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應該不是身穿「金縷衣」之人所作!
院長柳士平眉頭一皺,旋即舒展開來,今日柳子云舉辦文會邀請之人都是其好友,無論是誰作出這首鳴州級的詩文,這場文會都將傳遍整個流雲郡府,乃至整個蒼雲州域!
而柳子云的文名,也必將因此大漲,日後,柳家舉辦的文會,必將有無數文人踴躍參加!
這一點,是柳士平最為看重的!
「此詩雖然只是鳴州級,但是對於無數文人學子而言,卻擁有教化之功,咱們可以向聖院申請,讓此文登入本月文刊!」
「不錯,文刊是五國發行,若是登上文刊,無數文人都會讀到,到時候甚至可能讓這首詩文成為鎮國級!」
「那三位負責每月文刊的學士見到此詩,定然會同意!」
「不僅如此,我提議,在我們文院的勵志牆上,將這首《金縷衣》列為榜首!」
「……」
兩位副院長你一言我一語,每一句話都讓得周圍學子們心頭一顫,羨慕不已。
柳士平微微頷首,對於他們的提議都准許了。
見狀,兩個副院長立刻安排夫子,準備將此詩寫到勵志牆上去,供文院學子們誦讀。
在三位院長離去后,文道石碑周圍的身影反而越聚越多,不時有人高聲念讀,細細品味其中的深意。
幾個柳家文人甚至都沒有飛鳥傳文,而是急匆匆的跑去某處,他們記得柳子云今日是在那裏舉辦文會,若是自己去的及時,說不定能將此詩首稿搶到手!
鳴州級的詩文首稿,足以被州域中的大勢力視為珍寶,對於郡都的大勢力而言,更是足以當成傳家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