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姻緣仙君的由來
天上地下，僅僅只有一棵姻緣樹。姻緣樹繫着無數姻緣線，每一根姻緣線都是一對姻緣。
「只要有姻緣樹在，姻緣殿就永遠在，小老兒也就永遠在。」
姻緣仙君撫摸白須，臉上似有自得之色。
石螢想，他一定很重視這棵姻緣樹，所以也就越厭惡前段時間魔族作亂之事。
姻緣仙君看向雲生神君，態度恭謹了一些，「弟子我算收下了，陪她前往洗塵池的事情，你看看什麼時候動身。」
石螢一愣。
這就算收下了？
她不由看向雲生神君。
雲生神君微微垂眸，眸光里倒映着石螢的模樣。
「姻緣仙君願意了，你可願意？」
石螢更愣。
這還看她意見的嗎？
她看一眼姻緣仙君，老頭拿餘光瞥她，似乎根本就不擔心她不答應。
石螢摸了摸頭，「這個……」她乾笑，「我們這才剛認識，要不多相處一會兒再說？」
姻緣仙君的笑收了起來，似不敢置信。
他都答應了，她還要怎麼樣？
雲生神君道，「既然如此，你們就慢慢相處，等二人都願意了，再前往洗塵池。」
「不是，雲生神君，話不能這麼說……」姻緣仙君話還沒說完，雲生神君就有禮拱手道，「石螢有勞姻緣仙君多照顧了，我入夜前會來接石螢。」
姻緣仙君一噎。
雲生神君溫柔看向石螢，「等我來接你。」
他神情溫柔，但是卻給人無限的包容。
石螢不由緩下神色，仰頭乖乖道，「雲生神君再見。」
雲生神君走了。
姻緣樹下卻一片寂靜。
石螢看向姻緣仙君，先露了一個笑臉。
姻緣仙君一甩拂塵，「合著是你選我，不是我選你！」他怪模怪樣道，「果然如同傳說中那樣，雲生神君很是倚重你！」
石螢的笑臉一收。
姻緣仙君卻已不再看她，「霧雲仙子！」
他叫來一個仙子，冷哼一聲道，「你來為她領路吧！我可忙得很，沒時間給一個凡人浪費！」
石螢伸出手，然而姻緣仙君已經走遠了。
她嘆了口氣。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得罪了人。
「姻緣仙君並不是討厭你。」輕柔的聲音響起，讓石螢忍不住看向旁邊。
仙子長了一雙雲霧一般的眼睛，眼眶似乎泛有濕氣，如同那煙雨蒙蒙中的荷蓮。
「只是這段時日姻緣殿事務繁忙，所以他才一時顧不上你。」
石螢眉眼一舒。
面前的仙子不同於芳仙等人，當你見到她的時候，你不由自主便會全身放鬆。
仙子朝她點頭，露出一笑，「石姑娘，今天剛見面，我叫霧雲。」
石螢來到神界這麼久，除了雲生神君和空生神君，她非常確信，這是第一個對她沒有成見的仙子。
石螢一樂，「霧雲仙子好，我叫石螢。」
霧雲仙子莞爾一笑，「走吧，我帶你了解這姻緣殿。」
霧雲仙子步伐如同蓮步，裙擺幾乎一點搖曳都沒有，身板挺直，露出玉頸，舉手投足間卻並不高高在上，反而處處顧及石螢的感受，在聽她說話時會微低脖頸，側耳認真傾聽。
石螢不過跟她相處一會兒，便覺心情極好，什麼憂愁都好像能夠煙消雲散。
石螢不由心生好奇，「霧雲仙子是怎麼成仙的呢？」
霧雲仙子輕輕一笑，「顯而易見，我是雲霧成仙。」
雲霧……霧雲？
石螢咂舌。
這麼一來，確實是顯而易見。
霧雲仙子帶她來到殿中，桌上有一排排的泥胎，還有一些正在塑造的半成品，頓時將石螢的目光吸引過去。
「除了姻緣樹，姻緣殿最重要的便是這胎體了。這是姻緣樹的載體，如果說每一片葉子都代表一個人的話，那麼些胎體便是代表一個人。」
石螢左右看看，所有小仙童塑造泥胎，弄得身上，臉上，手上都是泥也不亦樂乎。
難怪都說姻緣殿是個好去處，看小仙童臉上發自內心的喜悅，他們便是真正喜歡這個地方。
石螢看桌邊堆了一大堆紅線，「難道姻緣線也可以往兩個小人身上纏嗎？」
霧雲仙子拿起一根紅線，圈住桌角的兩個小人，「如你我這般，姻緣紅線是不會有任何作用的，只有姻緣仙君親自動手，姻緣才有了意義。」
石螢仔細品最後那句話，好奇道，「為什麼只有姻緣仙君可以，別人不可以呢？」
「啊？她連這個都不知道？」
一旁玩樂的仙童們驚問出聲，然後紛紛嬉鬧道，「因為姻緣仙君就是姻緣仙君，天上人間獨有的姻緣仙君呀！」
「小靈童。」霧雲仙子不贊同道。
頑劣的小靈童做了個鬼臉，蹦蹦跳跳玩自己的去了。
「石姑娘，他們素來頑劣，還請你不要介意。」
石螢聳肩，「我想被奉為常識的東西，只有我不知道的話，那麼這樣的態度確實很正常。」
霧雲仙子一愣，然後無奈一笑，「石姑娘可知道神界從何而來？」
石螢眼睛一亮。
她對於神界的一切所知都是通過雲生神君，不管是空生神君還是最近關係轉好的芳仙，他們都很少和她說起這些。
她初來乍到，最需要的就是了解神界。
「從何而來？」
霧雲仙子答道，「上古混沌初開，先神由混沌之氣自天地間誕生，衍化數萬萬年，無奈有魔神走火入魔，為禍人間，自成魔界。為了平衡之道，先神創建仙界，成為天帝。」
石螢睜大眼睛。
神界是這麼來的？
「我見過天帝，天帝竟活了那麼久嗎？」
據她所知，雲生神君成神都數百萬年了！
霧雲仙子搖頭，「這天地之間，就如同一張紙。在最開始的時候，白紙空空，先神便依託於白紙之上。」
「後來白紙上被沾染了文字，被寫上了字，畫上了畫，最開始誕生的先神便無處容身。」霧雲仙子輕柔道，「後來，先神便只能消逝。」
短短數句，石螢只覺時間如同長河一般朝她滾滾而來，又眨眼消逝。
她半響才找回聲音，「這和姻緣仙君有什麼關係呢？」
霧雲仙子輕聲道，「先神隕落，卻留下天地規則，天地規則如同天道。天道將姻緣之道賦予有緣之人，後來便成就了姻緣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