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扛包生涯

李政咬着牙把後面這幾十步走下來，到了倉庫。他忙不迭地就把包卸下，彷彿下一秒就要駝不住一樣。對面的人生氣地說道：“你是新人啊，包不能卸這麼急，要卸到我們手上。”

剛好李虎來卸貨，他聽到后說道：“大力哥，他還真是一個新來的，今天第一天幹活。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多包涵！”

李政也忙說：“對不住……了，我……我剛來，還有……很多規矩……不懂，請……大力哥……多包涵！”

李政和李虎抬着李政的包送到上面的大力哥手裏，那個大力哥看在李虎的面子上沒有多說啥。

李政和李虎並肩走出倉庫，李虎問道：“大兄弟，還能扛得住吧？”

估計中途李政放包的事他看見了，現在又這麼氣喘吁吁，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虎哥，歇歇……應該……沒問題，我這是……還沒適應，慢慢來……應該……可以。”

“那行，慢着來沒關係，第一天少賺點。等背上個一兩個月就好了，那時候你也能像別人一樣輕鬆背好。”

“好的……，虎哥。你去忙吧……，我再歇歇……！”

“好的，那我先走了啊！”

“好的！”

看着李虎離開，李政還沒從剛才那緩過勁來。他手腳發軟，走路輕飄飄的，眼前發黑，這是嚴重的缺氧狀況。李政靠着倉庫的門，狠喘了幾口氣，人才好過一點。你看人家李虎兩趟都扛完了，又去扛第三趟了，李政這才扛了第一趟，就在這休息。

李政走到記工的地方，拿了自己這一趟的籌標，一個。他走到邊上讓開位置，讓後面的人來拿籌標。但他並沒有走開，看着那個正在記賬的老先生，當然也是乘機休息一下。

等賬房先生喝水的空檔，李政往近靠了靠，對賬房先生說道：“老先生，我能寫會算，您看我能不能幫您幹活。”

賬房先生彷彿沒聽見一樣，拿着自己的水囊狠狠地喝了幾口。放下水囊，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李政沒說話。賬房先生繼續給後面的力夫記工，沒有理李政。

李政又朝近處靠了靠，諂媚地笑道：“老先生，您看我行不行，您可以先讓我試試！”

賬房先生鄙夷地說道：“年輕人，不要東想西想的，好好地扛你的包。看你白白凈凈的，以前可能也是個被人伺候的少爺。現在淪落到碼頭扛包了，就算你能寫會算，也不可能讓你來記賬的。你一個新來的，不知根不知底的，沒人會請你的。你先在這扛個幾個月、半年的，等混熟了再來找我，到時候我可以幫你向上面問問。”

一旁站着的一個菱水幫的幫眾說道：“看你白白凈凈的，不想扛包啊，哥介紹一個好活給你！”

人不能死腦筋，這不轉機就來了嘛。

李政連忙諂笑道：“大哥，真的，那我以後一定會重重感謝您的。”

“不用，你先看自己干不幹？”

“什麼活，您說！”

“鎮裏面有幾個喜歡白白凈凈小男孩的老爺，你看你願意不？這活輕鬆，收入高，只是有點費屁股。”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李政也漲紅了臉，也不能大罵對方。畢竟對方對上李政，應該可以輕鬆打幾個，李政只好轉身就走。

“不願意啊，還有喜歡小白臉的富太太，咋樣？”

李政加快腳步離開記賬的地方，後面傳來一陣鬨笑聲。

果然，世界充滿惡意。

李政只好又開始扛包，

這第二趟比第一趟好一點，至少中間沒有卸下包休息。扛完第二趟，李政身上太多汗了，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他也不管了，將衣服脫下，放在那塊大石頭上。

李政一身的白肉，在力夫中太顯眼了。一路上的力夫和船上的夥計都把目光投向他身上，李政無視了他們的目光。

等李政去賬房先生那裏拿籌標的時候，那個菱水幫的幫眾嘖嘖有聲，說道：“兄弟，別人都是黑得發亮，你是白得發亮。別浪費了，真的，那些富太太肯定喜歡。來錢快、快活、輕鬆，兄弟考慮考慮。”

李政沒有接茬，拿了自己的籌標就走。

回頭走的某個瞬間，李政想：真沒辦法了，只能靠力氣吃飯，這個開局換誰來都混不開啊。豬腳光環，金手指、系統你們怎麼還不來？你們不來，難道真的要自己吃軟飯？

一上午，李政扛了十一趟，石頭扛了十三趟。連個小孩子都不如啊，李政也顧不上了。用江水洗了一把臉和手，連忙跑去排隊拿饅頭。

拿了屬於自己的三個饅頭，跟石頭坐到龍山村的力夫團隊處。大家或坐或站，專心對付自己手裏的饅頭。大家都拿着四五個，甚至多的拿了六個，只有石頭和李政拿着三個。

大白饅頭，鬆軟甜糯，彷彿人世間的珍饈美味。要知道，早上李政就吃了一個玉米餅，早就餓了。餓虎撲食般地吃完自己的饅頭，李政還覺得餓。他從來沒覺得饅頭這麼好吃過，今天才發現。石頭手裏還剩下一個饅頭，但是李政不可能去吃他的。三個饅頭石頭自己吃都不一定吃飽，估計夠嗆。

李政問石頭：“我發現大家都沒帶錢在身上，怎麼買饅頭的？”

“兩個籌標頂一文錢，用籌標換。”

“哦，你還要不，我準備還去買點。”

“不用了，李大哥，我吃三個就夠了。”

李政起身又去排隊買了三個，用去四個籌標。他想自己估計還能吃兩個，還有一個給石頭吃。

吃完飯，大家就坐在這周圍休息，可以閑聊，也可以躺在石頭、地上睡覺。因為中午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很多人是眯上半個時辰。李政他神經衰弱，在這種環境根本不可能睡覺。他也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疑惑，石頭還小，沒有閱歷，所以李政也就沒有多問。現在這麼多人在，有的還是走南闖北的人，李政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李政以為就是平行世界的華國古代，但後來越看越不像。第一個，華國沒有一條大河叫過菱水。或許小河小江叫過，但是據石頭講菱水河幾千里，這樣大的江河不可能籍籍無名。或許李政的歷史、地理不過關，但他沒聽過，印象中也沒有過。

第二個華國的大江大河一般都是從西向東流，然後入海。像這樣從西向東流然後折向，再從北向南入海的河流，李政想不起那條符合。珠江有點符合，但它也只符合一點，北向南流，其他一概不符。東北的遼河也有點符合，但這裏是明顯的南方，排除。

坐在石頭上，李政與身邊的李虎交流，旁敲側擊地問了很多問題，終於對這個世界有了一點了解。同時他也知道了這個世界不是他想像的平行世界，而是一個與華國古代高度相似的異界。

通過李虎的話，李政了解到了很多更詳細的東西。這方世界居然與李政歷史中的任何一個朝代都對應不起來。首先這方世界很大，別的不說，光他們所在的宋國就有南北長五千餘里、東西寬五千餘里。李政問過這裏的里與地球上的里一樣長，這就是說光宋國就有六百多萬平方公里。

據說宋國還是這片大陸上四個大國裏面面積最小的，四個大國並立，地球上就春秋戰國時期的七雄爭霸的時候出現過，而且還沒有一個比這個宋國大。據說西邊最大的漢國有南北長一萬餘里，東西寬六千餘里。這TM的比俄羅絲還大，李政聽得都目瞪口呆的。北邊還有一個第二大的唐國，東邊還有一個第三大的明國。宋國最小，就這四個國家，李政估計得有近四千萬平方公里的地方。

人們常說的“西漢、北唐、東明、南宋”，就是描述這四個大國的。據說還有一些小國，例如楚國、中山國、萊國、蜀國等等。還有一個特別的小國，那就是所有國家名義上的共主周國。

周國位於大陸的中央，首都鎬京城。據說鎬京城是這世上最繁華的城池，東西寬有三十餘里，南北長也有二十餘里，人口兩百萬。周國雖說是個小國，但也有東西、南北各長千餘里，也就是國土面積二十五萬平方公里。

周國國君稱天子，為天下共主。名義上的別當真，他國家與四大國相比這麼小，要滅他很容易，只是沒這個必要。周國命令周圍各國一起來搞個娛樂活動啥的，可能都會派人來。如果是要別國上繳貢品、稅收啥的，別人都不會鳥他，當然周天子也不會這麼剛。可能有國家偶爾自己上個貢，圖一高興。

李政想了想，為啥這塊大陸沒有統一的王朝了，最關鍵是因為他太大了。從大陸最西端到最東端有兩萬餘里，南北也有近兩萬餘里。北方還有廣袤的草原和極寒之地，這裏沒有國家，只有一些部落存在。一個行政命令要下來，在路上就得耽誤幾年。也就是說信息交換效率、交通工具限制了國家的管理廣度，要是有電話、有二十一世紀的高鐵、飛機還差不多，在這個古代那是別想了。

李政所在的宋國屬於這片大陸上面的第一梯隊國家、強國。雖說是四大國裏面國土面積最小的，但他的地理位置優越啊。他在大陸南部，是有名的魚米之鄉、江南，所以宋國的人口是所有國家裏面最多的，達到八千萬之巨，這些是李政後來了解到的。人一多，經濟強，自然國力強。別的不說，據說宋國有帶甲虎賁兩百多萬，就問你怕不怕。（這是指常備野戰軍，不包含守城軍、治安力量等。）

當然，大陸都有幾百年沒有大的戰爭了，小衝突在所難免。各大國對國土面積也不太在意，他們只追求有效控制面積。你別來搞我傳統控制區和核心利益就行，對於那些偏遠、沒人要的地方你想占就占唄。

所以大陸承平日久，商貿發達。至於為什麼要搞這麼多軍隊，這個問題不多做解釋，大家都知道。我不打仗，但要有威懾力。萬一碰到那個國家新上任的皇帝是個武瘋子了，非得打你，你要沒軍隊怎麼辦。地球歷史上不就有這樣的人物嗎，像Hitler，腳盆國的JUNGUO主義集團，還少嗎。

這下，李政心中的疑惑解開了。看樣子是到了異界，不是地球的古代。這個異界非常像華國的古代，連人種、語言、文字，還有很多習俗都一樣，這也減少了李政心中的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