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影子
王陽大踏步,朝着一個地方走去。
一個先前和王陽一起觀看皮影戲的小女孩,隨着皮影戲的散場,被媽媽抱在懷裏,準備離開。
但是這個小女孩,是假的。
在王陽開啟窺墟魔瞳后,發現母親懷裏抱着的,根本沒有人。
但抱着的,也並非是空氣,而是一團黑黝黝的影子。
媽媽把影子當做自己的女兒,抱回了家中,若是不出意料的話,等到第二天太陽升起,影子消融,涅陽縣會再添一例兒童失蹤案件。
真正的小女孩,就在王陽被支走的片刻功夫,被皮影戲老頭拐走。
那個皮影戲老頭,可以控制人的影子,蠱惑他人心智,實現種種不可思議的操作,確實有些門道。
王陽聯想到到方卞千辛萬苦找到的視頻。
在那個視頻里,小孩的父母拉着空氣回家,畫面很是詭異。
其實在那個視頻里,小孩的父母,手中拉着的並非是空氣,而是一道影子,只是因為天色昏暗,影子和天色融為一體,所以沒有被王陽和方卞察覺。
如果能夠看出端倪的話,這宗案子其實再簡單不過,弄明白一切的王陽有些感慨。
當他再回過身時,那個皮影戲老頭已經不見了蹤影,走得很快。
但王陽一點都不着急,豆芽從他背上鑽了出來,指向某個方向。
老頭身上,被王陽悄悄撒上了槐花花粉,根本不愁找不到。
隨着大集散去,王陽隨着老頭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路過一戶人家時,家門口的燈籠,照出了王陽的影子。
皮影戲老頭背上背着的大箱子,忽然叮叮噹噹響了起來。
老頭臉色一變,從箱子裏摸出一個驢皮紙人,隨後猛地一翻轉。
那薄薄的紙片,正面是描着硃砂,貼着裝飾的小孩子紙人,但翻轉之後,背面卻是一團高大的影子,隱約能夠看到人的輪廓。
影子中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有人。”
旋即伸出手,指向了某個方向。
“誰在那裏?”
老頭一手拎着紙片小人,另一隻手從懷裏摸出一把鐮刀,朝王陽所在的位置走來。
王陽知道自己已經暴露,放棄了跟蹤的念頭,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是你小子。”
王陽今天在皮影戲老頭的攤前看了一晚上的皮影戲,攆都攆不走的那種,所以老頭對王陽自然印象深刻:“為什麼要跟着我?”
“你知道原因的,還需要問我嗎?”王陽從背後抽出量天尺,嫻熟地在手中轉圈圈,帶起呼嘯的風聲。
老頭眼中閃過極大的惶恐,但隨後,被他強行壓制住:“什麼原因,你是來搶劫的嗎?我攤子的收入你今天也都看到了,來看戲的都是小孩子,沒錢賺的。”
王陽笑了笑:“我不要錢,要被你拐走的那個小女孩。”
老頭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被王陽拆穿后,老頭裝傻充楞,吸引王陽的注意力,站在他身邊的影兒,悄無聲息地融入夜色之中,下一秒,就出現在王陽的影子附近。
老頭猛地從懷中掏出手電,打向王陽。
王陽的腳下,瞬間出現了兩道影子,一道是他自己的,另一道,不是他的,那影子鬼鬼祟祟,像是一個小孩的身影。
小孩的影子手伸長,想要碰觸王陽的影子,但王陽早有準備,量天尺順勢斬下,將小孩的影子劈成兩截。
小孩影子慘叫一聲,本來人形的影子怪誕的扭曲,狀若厲鬼。
它吃了個大虧,但卻沒有一下被王陽給劈死,而是企圖融入陰影之中躲藏。
王陽沒有給它這樣的機會。
在他的妖力灌注之下,量天尺散發出儒道聖火。
王陽揮尺斬下,熊熊火焰充斥着浩然正氣,瞬間再度斬向小孩的半截影子。
影子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瞬間被燒成了虛無。
另外半截還想逃跑,但被王陽從懷中摸出一塊石頭甩了過去。
說是石頭,但卻更像是一塊磚頭。上邊刻着四個大字:不朽豐碑。
這是王陽用北頂的碑爺所贈的石母,配合鎮妖師獨有的祭煉功法煉製出的豐碑粗胚,現在還沒有成型,需要吞噬九頭一境妖怪后,才能完成第一步的煉化。
豐碑散發著淡淡的青光,將影子的殘軀吞噬。灰不溜秋的石塊發出淡淡的光芒,隨後回到了王陽的懷中。
還差八頭一境妖獸,就能祭煉成形。
王陽拎着量天尺,大步向前,那個皮影戲老頭沒想到影子在王陽手裏,連一招都過不了。
他揮手將鐮刀甩向王陽拖延時間,隨後扭頭就跑。
但還沒跑兩步,就感覺到一桿冷冰冰的東西架在脖子上。
自然是王陽的量天尺了。
老頭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着喊着求王陽放過他。
“那個丟失的小女孩去哪了?”
王陽沒有多廢話,他的量天尺,割破老頭脖頸上的皮膚,鮮血順着老頭的脖子流下,瞬間染紅了老頭的衣服,看着很是嚇人。
王陽這是在用行動表示,老頭如果有一點讓他不滿意的地方,他會瞬間終結他的狗命。
對於這種拐賣兒童的人渣,王陽沒有絲毫的好感。
“在這裏,在這裏。”
老頭哆哆嗦嗦,從背着的箱子底部,掏出一個皮影兒,隨後猛地一翻轉,一個懵懵懂懂的影子出現。
老頭又是再一翻,影子落在了地上,一個懵懵懂懂的女孩兒出現在眼前。
有些稀奇的是,女孩腳下的影子有些朦朧,幾乎不可被看見。
“她的影子被我用影術分成了兩分,一份留在這裏,另一份隨她母親一起回家了,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就會回來,不會傷她分毫。”老頭察覺到王陽的疑惑,趕忙解答。
“其他的孩子呢?他們在哪裏?一共還有十一個才對。”王陽繼續追問道。
老頭有點駭然,沒想到王陽連人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對王陽的態度愈發恭敬,愈發不敢隱瞞,哭喊着道:“另外的人都被關在一棟孤兒院內,他們沒有死,都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