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生死1線
“告訴我！那老雜毛是你什麼人？！”
余樂吞了吞口水，看着手中定妖盤指向的方位，手電打過去。
一團不規則的黑霧不斷升騰起伏，變換着不同的形狀。
“不說是吧？！好！等本座恢復實力，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聲音陰森而殘忍，黑霧的流轉速度，彷彿因為情緒的波動，而大大加快。
余樂緊繃身體，但疑惑發現，對方並沒有動作。
而在另一邊，夏嬋和葉然斗在一起，戰鬥的餘波絞碎了周圍的枯枝落葉。
二人身旁兩米的範圍內，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武言鄒仍然怔怔出神，像是因為夏嬋突然的暴起，受到了打擊。
不過所幸戰鬥中的兩人，都下意識的避開武言鄒，這才沒有對他造成傷害。
一聲悶哼傳來，葉然揮動長槍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余樂意識到葉然可能受了傷，內心着急。
黑霧正在控制夏嬋，但自身似乎不能移動……
余樂內心一橫，從包里掏出電棍，檔位開到最大，朝黑霧迅速衝去。
“哼～找死！”
覺察到余樂的動靜，黑霧裏傳出不屑的聲音。
轉眼已經到了黑霧前，余樂按住開關，藍白色的電弧在黑夜中閃爍，發出噼啪的聲音。
啪～
嘭～
余樂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泥頭車給撞了一下，胸口處隱隱發痛，滲出血來。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余樂看向不遠處的黑霧。
黑霧被擊散出一個巨大的缺口，缺口部位，一顆小小的黃色圓球懸浮在空中，發出瑩瑩的黃光。
余樂搖搖晃晃站起，轉頭看見夏嬋停止了動作，一動不動，葉然擦去嘴角的血跡，緩緩走過來。
黃色小球的周圍，黑霧劇烈翻騰，缺失部位的修復速度，快到肉眼可見。
“師姐！不能讓它補完缺口！”
余樂大聲喊道，說著拿起電棍再次朝黑霧衝去。
黑霧一定是依靠黃丹控制夏嬋的，等它恢復過來，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難以活命。
葉然聞言，手持長槍，迅速跟上余樂。
或許是感受到了切身的威脅，黑霧不再言語，加快了蠕動的速度。
快了！就差一點！
“哈哈哈～”
得意的笑聲從黑霧裏傳來，看着近在咫尺的兩個人類，它有種想仰天大笑的衝動。
笑到最後的，是我！
到時候，應該怎麼折磨這個小子呢？
都怪那個老雜毛，讓它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被封印了整整十年。
如果不是控制了夏嬋，它還要再繼續忍受四十年的折磨。
憑什麼？它只是想吃個人而已，更何況，人還被老雜毛救下來了，它都沒吃成。
想到這裏，心裏萬分委屈，它本是妖族裏的天才，但出界的第一天，就失去了自由。
越想越怒，對那個人的恨意也愈來愈烈。
好在老天有眼，把他的後輩給送到眼前，等脫困了，我一定要把他……
趕不上了。
余樂和葉然面色慘白，就差一步。
但之後黑霧的舉動，讓他們十分疑惑，它為什麼停下來了？
不過，這是好事。
腳下不停，余樂把電棍伸進黑霧裏，滋滋的電流聲響起，黃丹所在處的黑霧，再次瞬間炸開。
叮～
葉然的長槍槍尖，
已經觸及到了妖丹的表面，輕輕一送，妖丹應聲而裂，甚至比黑貓那次還要順利。
“可惡！可惡！該死的臭小子！該死的人類！”
黑霧裏傳來尖細的聲音，它現在十分後悔，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為什麼會這樣？只要用上十人份的人類精血，就能破開封印了。
武言鄒是第一個目標，有夏嬋的妖丹在手，它不擔心會無法得手。
但夏嬋的妖丹已經碎了，自己也無法控制她了。
化形丹已經沒有了，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控制第二個夏嬋？才能成功吞食十人份的精血？
黑霧停止波動，慢慢收縮，凝聚成一塊，像是一團化不開的墨水。
“又是你！又是你！”
強烈的恨意，似是冬日裏的堅冰，傳到余樂耳中。
余樂渾身發毛，咱們是第一次見面啊，不至於這樣吧。
余樂慢慢彎腰，打算撿起眼前的兩塊妖丹碎片。
唰～
快得像是黑色的閃電，黑霧飛速捲起體積較大的妖丹，另一塊小的被余樂搶在手中。
余樂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把妖丹握在手中，緊握電棍，緩步後退。
黑霧緩緩蠕動，更加凝實，已經有了球形的輪廓。
唰～
“叮～”
肉眼難見的黑影再次閃過，卻被葉然用長槍格開。
但長槍也被黑球的衝擊力撞飛，葉然的虎口發麻，微微顫抖，嘴角流出一絲血跡。
“師姐！”余樂面色一變。
還未等余樂過去，黑球又對準他的的右手迅速衝來。
“余樂小心！它的目標是妖丹！”
余樂點點頭，在黑球衝過來時，他就已經明白，對方好像對妖丹，具有很深的執念。
舉起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妖丹碎片，余樂對着黑球晃了晃，離葉然又遠了幾分。
黑球懸浮在空中，緩緩旋轉。
余樂慢慢移動，不知道對方在搞什麼飛機，剛要有所動作，兩道喊聲立刻響起。
“余樂！”
“夏嬋！住手啊！”
身後被猛地一撞，手中的妖丹被拋到空中，在余樂的眼前緩緩落下。
大意了，對方吞了大半的妖丹，居然還能夠控制夏嬋。
黑球朝着妖丹的方向，迅速衝來。
余樂心中發狠，腳尖用力，傾斜的身體往前一歪，張口咬住妖丹，吞下肚去。
黑球撞到余樂的胸口，余樂瞬間吐出一口鮮血，灑到黑球上。
要不是護心甲的存在，余樂懷疑自己可能會被貫穿。
隨後噗噗幾聲暗響，余樂的身體像是被扎破的水球，變成了一個血人。
“余樂！！”
“樂哥！”
朦朦朧朧間，余樂聽到葉然撕心裂肺的聲音，以及武言鄒急切的呼喊。
身體內部像是沸騰的滾水，體型也大了一圈。
余樂燥熱難耐，只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腦袋越來越沉。
不行！不能睡！
倒下之前，一定要解決黑球才行。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原來你的精血品質這麼高，我真是看走眼了。
“等解決了那兩人，我再慢慢享受。放心，本座會給你一個痛快。妖神保佑，妖神保佑啊～我終於能擺脫封印啦……”
唰～
唰～
兩道影子閃過，葉然瞳孔一縮，好快的速度！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心裏一痛。
余樂吃了妖丹！人類的身體，絕不可能承受得了那種力量！
余樂擋在葉然面前，右手緊握住黑球，不停顫動。
“怎麼可能？！”
黑球驚訝出聲，旋即大喜，這說明眼前的男子，可能比它想像的還要更美味，破開封印更有把握了。
余樂右手皮開肉綻，不斷滲出鮮血，他想把黑球握碎，但發現只是徒勞。
對方的妖丹比他的更大，對力量的運用也更為純熟，更何況，這黑球甚至不是它的真身。
咔咔～
右手指骨傳來異響，余樂終於堅持不住，黑球迅速脫手。
彷彿是被眼前的人類激怒，黑球徑直衝向余樂的胸口。
嘭～
咔～
巨大的撞擊聲響起，余樂的護心甲斷裂，前胸的材料掉到地上。
余樂意識混沌，像是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兩腿一軟，倒了下去。
被一個柔軟的身體抱住，余樂用力睜開雙眼，葉然滿眼熱淚，一顆顆滴到他的臉上。
余樂虛弱一笑，抬起沾滿鮮血的右手，想拭去她的眼淚。
指尖觸碰到葉然光潔的臉頰，然後就重重落下，帶起一絲血痕。
“葉……然，對……不起……”
余樂艱難開口，如果不是因為他，葉然也不會捲入這場風波，因此丟掉性命。
葉然哽咽搖搖頭，身為捉妖人，她早已有赴死的覺悟。
“樂哥……”
武言鄒抱着昏迷的夏嬋，看着躺在葉然懷中的余樂，魂不守舍。
“說完了沒？說完本座就動手了？你們這些人類真是的，死就死了。還哭哭啼啼的，真是討厭死了……”
黑球的身邊，懸浮着一顆紅色的血球，正是余樂身體破開后，流在地上的血液。
但不知黑球用了哪種手段，已經被盡數收集。
話音剛落，黑球瞬間朝余樂衝去，葉然把余樂護在懷裏，不閃不避。
唉～
嘆息聲響起，一道身影從空氣中憑空出現。
余樂眯着眼，看到熟悉的唐裝，才發現，正是之前拉着他算命的奇怪老頭。
老頭拿着武言鄒丟掉的木棍，隨手在空氣中點來點去，留下道道殘影。
走到余樂身邊，嘖嘖幾聲。
“大師……是你啊……”余樂艱難開口。
“這位前輩，請您救救余樂！”葉然紅着眼睛，懇求道。
“唉，不是我不救……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
老頭捋了捋山羊鬍，搖頭嘆氣。
“老傢伙！你是什麼人？！”
黑球見所有的攻擊都被攔下，氣急敗壞吼道。
“嘿，你不用管我是什麼人，你要是想脫困，就趕緊滾蛋……”
“再磨嘰……別怪老頭子不客氣……”
老者虛眯起眼睛，盯着黑球，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