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安演講動人心

李安看着不斷倒下的黃巾軍，心裏只有苦笑，他知道，若持續下去，這10餘萬黃巾軍，都是漢軍加官進爵的軍功，害怕只有死，李安強行讓自己鎮定了下來，李撿起地上的鼓錘，兩輕一重節奏明朗的用力敲打着戰鼓，一下、兩下……，戰鼓之聲終於引起了眾黃巾軍的注意，在跟官軍交手的周倉、廖化二人帶着部將聚集到了李安身邊，慢慢的人越聚越多，紛紛看向李安，眸子裏除了惶然，還有疑惑。

迎上這上千黃巾的眼眸李安棄鼓，手提綱刀，神情肅穆的郎聲道:」兄弟們，從你們驚慌錯亂的眼神子中，我看到了你們面對死亡的驚恐；我也不例外，也怕就此死去。或許有一天，你我都將陷入無盡的黑暗，但我告訴你們，絕不會是今日，」

「或許有一天，對面的官兵，會用他們手中的利刃將你我如切瓜砍菜一般屠殺殆盡，但我告訴你們，絕不會是今日」

聚集在李安身旁的上千黃巾軍，豎耳聆聽着，自從加入黃巾軍，跟隨大賢良師造反以來，還沒有人跟他們說過這樣的話，他們仔細傾聽的表情，吸引了更多的黃巾軍加入到聆聽者的行列。

「也許有一天，我們面對對面的官兵，會恐懼的轉身四散逃跑，他們將我們當成箭靶，射成刺蝟，但我告訴你們，絕不會是今日」

「也許有一天，對面的官兵會斬下我們的頭顱，栓在褲腰帶上邀功，掛在城門樓上示眾，但我告訴你們，絕不會是今日」

……

越來越多的黃巾軍，發現了李安這邊的異常，逃亡的黃巾軍也逐漸停下了四處逃竄的步伐，不再喧囂，不再擁擠，不再哭喊，默默的站立着，所有人安靜下來了，鎮定下來了，開始仔細聆聽和回味着李安此刻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李安成功的吸引了所有黃巾軍的注意，騷亂平息了下來。至少在此時，所有的黃巾軍都在傾耳聆聽着李安慷慨激昂的演講。

正在為攻城的成功而喜悅的朱雋打馬來到官軍陣前，目露驚疑之色，環顧左右問道：「什麼情況？賊兵怎麼停止了潰逃？」

劉備上前，向朱雋說道：「將軍，賊兵陣中，有一年輕人在陣前擊鼓喊話，鼓舞賊兵士氣」

朱雋眸子裏精光閃爍，向李安望去，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冷笑，沉聲道：「有點意思，看他能出些什麼玄虛？」

跨馬肅立一側的曹操也發現了異常，向著城內望去，只見一人周遭圍滿了黃巾，此人正在振臂喊話，那鏗鏘的聲音雖隔千步之遙亦隱約可聞。

……

李安見所有黃巾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李安翻身落地，振臂高呼道：「前面就是內城，我們是跑不贏官兵的，你、我沒有退路！投降是死，逃跑也是死，人死鳥朝天，頭掉了碗大的疤，有種的拿起你們手中的刀，跟着我向前殺，為生存而戰，用我們的熱血證明我們不是綿陽，不會任人宰割」

周倉扒開人群走到隊伍的最前面，站在了李安身旁，激動的臉膛微紅，李安的話音方落這廝漲紅了雙臉，振臂高呼：「殊死一戰！」

「殊死一戰！」

黑臉大漢廖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面，跟着周倉大吼起來。

「殊死一戰！」

圍繞在李安身旁的上千黃巾軍一同高呼了起來，然後由進及遠越來越多的黃巾軍開始加入吶喊的行列，「殊死一戰！」聲音彼伏，穿透了夜。

到最後所有的黃巾軍眾都開始瘋狂地吶喊起來，此時一眾黃巾絕望、不甘的情緒得以發泄了出來，而這迸發出來的能量，無疑是巨大的

「殺」

李安轉過身來，朝向著朱儁軍的陣營，奮力揮舞着手中的鋼刀，聲嘶力竭地大吼。

「殺」

周倉、廖化，數萬的黃巾軍有樣跟樣，學着李安的樣子瘋狂地揮舞着手中的兵器，吶喊，叫囂着，數萬人聚集在一起怒吼吶喊，其勢如虹，其聲如雷，遠在千步之外的官軍都被震疼了耳膜。

……

官軍陣前，曹操微微色變，黃巾軍的突變有些出乎他的預料，這已經不是自己認知當中的一遇反擊就玩命逃跑的黃巾兵了？既便自己所率在精兵，在面臨如此絕境時，也未必做得會比現在的黃巾賊更加出色，曹操腦海中閃現出了四個字「黃巾力士」

朱雋的雙眸之中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異色，嘴角泛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玩味的道：「呵呵，土狗打了雞血，黃巾賊中的這個人到是還有兩下子，有點意思，哈哈，這樣才有點意思！老是這樣送人頭，無，這仗打的就未免太無趣了，現在才有那麼一點味道」

朱雋雙木之中噴發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金芒，殺氣從身上散發出來，原本冰冷的心臟似乎都變得灼熱起來。

既然黃巾賊此刻爆發出了強烈的戰鬥意志，朱雋決定好好會一會這個對手，他決定以最強悍的進攻來瓦解這伙打了雞血一樣的黃巾賊眾，他要最殘酷的手段將這一眾黃巾賊兵打回原形，順便告訴天下所有的黃巾賊，朱雋帶領的漢室官軍戰無不勝，挑戰朱雋只有敗亡，而且是死得凄慘。

朱雋望着李安的方向，冰冷得道：「重甲兵，弓箭手，給我上！」

得道命令的軍中各部司馬迅速落實了起來，各部軍中傳令的兵以各種方式向所部軍馬傳遞着朱儁的命令，號角聲，戰鼓聲，交織在一起，金戈鐵馬譜寫了戰爭的序章。

「弓箭手準備」

軍官向自己的部隊下達了命令，2000名弓箭手從地上拔地而起，神色冷冽，將長弓從背上解下，撥弄的着身前的箭壺，檢查着自己的裝備。

「重甲步兵準備」

2000名身披重甲的士兵一聲長身而起，抬起右手再額頭之上一抹，頭盔上的護臉壓了下來，只露出兩個眼睛，手中大盾一揮，空氣中傳來了一聲勁爆之聲后，一眾重甲兵手持的大盾護在了雄起，在軍官的呼喝聲中重甲步兵更換着站位，形成了攻擊隊形。

「殺賊~~前進！」

軍中將官手中長劍向著李安的方向一指，發出了攻擊的指令。

「殺賊！殺賊……」

重裝步兵和弓箭手互相配合著向前進，有節奏的喊着口號將士氣一點一點的推向高點，4000名官軍精銳匯聚成一了一道滾滾洪流，向著李安等人聚集的之地沖刷而去。

……

一眾黃巾看到這一幕，呼吸之聲又變得粗重了起來，李安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了身後黃巾是一幅什麼模樣，好不容易被自己慷慨激昂的戰鬥中動員激發起來的戰鬥意志，此刻正在面臨著嚴重的挑戰。

不行，必須做點什麼，不讓一眾黃巾眾的鬥志會被官軍傳遞過來的壓力給壓垮，重新出現潰逃。

李安揮舞起了雙臂，手中鼓槌有節奏的用力敲響着戰鼓，鼓聲咚咚的雷鳴起來，對衝著前方官軍傳遞過來的壓力，突然一頓，李安停止了手中的敲擊，戰鼓而然而止，李安拿起鋼刀，對着戰鼓一劈，分為了兩半，然後衝著對面的官兵發出了嘶吼。

周倉和廖化被李安帶動着，跟着李安咆哮了起來，兩個大漢將手中的武器撞擊的震天響，一眾黃巾被李安、周倉和廖化熱血的舉止帶動了起來，跟着三人一起向著對面的官軍咆哮了起來，整個宛城內充斥着黃巾一眾的嚎叫，，反覆是數萬隻野獸被逼近上了絕路，發出困獸之鬥的凄厲，聲勢駭人，此刻官軍的氣勢被這些黃巾的氣勢生生碾壓了下去。

在一眾黃巾軍一浪高過一浪的叫囂聲中，朱雋軍並未看出有什麼異樣，依然神色冰冷的向前推進到距離黃巾軍100步遠的地方。

「收」軍官一聲令下，士兵們啪的一聲守住了前進的腳步，隊伍前面的重甲步兵「砰」的一聲將手中的木盾肅立在了地面之上，為身後的弓箭手構築起了一道堅固的壁壘，掩護着身後的弓箭兵的射擊。

這是訓練有素的精略的基本素養，即使面對的是已經被自己一方打殘的黃巾賊兵，這些士兵任然保持着足夠的警惕，拿出了12分的精神，因為他們知道，對對手的任何一個輕蔑都有可能將己方陷入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朱雋可是一直注視着場中的黃巾賊眾，看到黃巾賊眾的氣勢頻頻拔高，聲勢也是越發的浩大，此刻的朱雋已然是露出了驚訝之色，一眾黃巾軍的表現可是越來越讓朱雋驚奇了，這就是大漢軍中傳聞的黃巾軍中戰鬥力最強的黃巾力士嗎？朱雋雙眼寒芒一閃，既然你們要做困獸之鬥，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精銳，朱雋高舉起手臂重重的揮落了下來。

軍中的時刻注意朱雋命令的傳令兵看到朱雋發出的命令之後，手中的傳令旗往下狠狠的一揮，發起攻擊的號角之聲開始在戰場之中悠揚的響了起來，得到命令的陣前軍官大嘴一張，手中佩劍在虛空之中一揮，厲聲吼道：「放箭」

得到命令的2000名弓箭手神色冷峻地彎弓、搭箭、滿弦，鬆手……2千支羽箭帶着破空之聲形成了一片密集的烏雲，霎時間天色感覺明顯黯淡了不少，羽箭在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拋物線，霎時間就飛到了黃巾軍一眾的頭頂上空，，然後箭矢帶着鋒利的破口之上如雨點一樣***了黃巾軍的頭顱、胸膛，只是一輪箭射，黃巾軍中就躺下了一片。

……

篤！

一聲悶響，李安的右手傳來了一陣酥麻的感覺，被舉起護住自己的要害的木盾被箭射穿了，往下露出的箭頭貼着李安的頭皮，李安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小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差一點就交代了。

哀嚎聲、慘叫聲綿陽不覺的從身後傳入李安的耳中，沒有盾牌保護的黃巾軍士在箭雨的沖刷之下，有的人被箭矢直接洞穿了咽喉一箭斃命，有的人被箭矢擊穿了胸膛奄奄一息，也有的人被射穿了大腿，箭矢在被擊中的黃巾軍眾的傷口之上顫動着，血水順着傷口突突的往外冒着，血流不止哀嚎遍地……

朱雋軍的箭雨連綿不覺，一波接一波的降落下來，而這漫天的箭雨一波又一波的收割着一批又一批黃巾軍眾的生命，短短的盞茶功夫，就有數千名黃巾軍倒在了血泊之中，巨大的傷亡和以前的情況沒有什麼兩樣，慘叫和呻吟之聲依然充斥在黃巾軍的陣營之中，但是這一次黃巾賊的黃巾軍沒有丟下手中的傢伙事潰敗而逃，所有人都壓制住了心中對死亡的恐懼，向釘子一樣釘在了自己的位置，即使箭如雨下，即使身旁的戰友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們都沒有後退一步。

也許是因為已經沒有退路可退了，也許是因為在最無助的時刻，始終有一道身影屹立在他們的前面，雖然這道身影不甚偉岸，但是這道身影一直屹立不倒，撫平了眾人驚慌失措的心靈，替他們樹立起了一塊盾牌遮擋着鋪天蓋地的箭雨，不管什麼原因，這一次，黃巾軍挺了下來。

官軍的弓箭手將手中的箭矢全部射完了，這一輪的仰射終於是結束了，2000名弓箭手在重甲步兵的掩護之下開始緩緩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