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差距一目了然
東宮六率的軍容堪稱天下第一,軍中的每一個士卒都是人高馬大,腿長腳長,即便是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全身披甲,更是將人襯托的英氣勃勃。
這些人都是出自於良家子,是嚴格按照太祖皇帝所制定的選拔禁軍之法來選拔的,再加上他們不比之前的禁軍,他們自從入軍以來便開始了最嚴格的訓練,練兵之人也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兵,所以趙曙對於這支軍隊一直很有信心。
直到今日見到了狄青的八百親兵,趙曙才真正看清差距。
孫節帶領大軍來到定州的時候,正好下起了瓢潑大雨。
看着面前空無一人的營帳,孫節對着來迎接自己的張堯臣便是一頓鞭子,孫節不僅是狄青的副將,也是張堯臣的老上司,老上司在他面前一點都不敢還手,只好抱頭鼠竄。
孫節怒哼一聲道:“這就是你訓練的大軍,惡劣天氣之下,敵軍最容易襲營,你卻讓他們回營歇息,連個守衛都沒有,這點常識你都沒有么?真是丟盡了咱們大宋軍方的臉。”
張堯臣委屈的回道:“孫帥,此事與標下無關啊,標下也只是副將,主帥可是殿下呢,這是殿下的命令,你讓標下怎麼辦?”
“哼,身為臣子,不知勸諫,你還有理了?現在便帶我去見殿下。”孫節冷哼一聲道。
張堯臣連忙前面帶路。
孫節在中軍大帳見到了趙曙,對於這位年輕的太子,孫節其實心裏很不感冒,北伐之戰絕對是一場惡戰,一個沒上過戰場的年輕人來湊什麼熱鬧啊?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這話自己偷偷給狄帥說過,但卻惹得狄帥勃然大怒,自己平白無故被打了二十大板,現在這屁股還隱隱作痛呢。
見到趙曙,孫節連忙大禮參拜道:“臣孫節拜見太子殿下,特奉狄帥之命來接殿下去大名府。”
“哈哈,平身,孫帥,日後孤與爾等都是袍澤兄弟,不必如此多禮。”趙曙大笑着攙扶起了孫節。
孫節憨厚的笑道:“殿下,您長途跋涉而來,也是辛苦了,要不您還是先在定州歇息幾日再出發吧?”
趙曙擺了擺手道:“不必了,孤這次出發還帶了許多物資,軍情如火,明天咱們就走,對了,孤剛才聽說張堯臣挨打了,這個憨貨哪裏惹到了孫帥,孫帥但說無妨,孤再處罰他一遍,省得他以後不長記性。”
趙曙的這番話問的孫節滿頭大汗,孫節連忙拱手拜道:“殿下恕罪,是臣逾越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臣覺着大雨天氣營中更要加強戒備,不可無人守衛,這樣很容易給敵人可趁之機。”
趙曙點了點頭笑道:“此事是孤的錯,孤見將士們連夜奔波,心中不忍,所以便放他們回營躲雨去了,張堯臣。”
“臣在。”
“立刻安排大軍守衛,不得有誤,日後這種事你自行安排,不用稟報孤了。”趙曙淡淡的吩咐道。
“諾,殿下。”張堯臣小心翼翼的答道。
孫節與趙曙又閑聊了幾句,便去歇息了。
出了大帳,孫節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這位太子殿下可是由當今官家親自教導長大的。
這時旁邊傳來了張堯臣的冷嘲熱諷:“孫帥,怎樣?伺候龍子龍孫的日子不好過吧?”
孫節苦笑一聲道:“老張,我向你賠罪了,剛才是老子的錯,不該衝動,還累得你受罰。”
張堯臣連忙避開說道:“孫帥,您可別介,殿下雖然有些護犢子,但絕對明事理,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記恨你的。”
“哈哈,那還需要你老張幫我美言幾句啊?”孫節不禁大笑道。仟仟尛哾
“孫帥,這個我可管不了,你瞧見剛才那位小太監了么,他年齡雖然小,卻是從小陪在殿下身邊長大的,你要是想飛黃騰達,找我還不如找他?”張堯臣猥瑣的笑道。
“臭小子,欠打是吧?我孫節這輩子還沒給太監送過禮呢,再說老子也不想飛黃騰達,只想靠自己的這身本事給子孫後代留下一些福澤而已。”
聽了這話,張堯臣不禁給孫節豎了一個大拇指,這些天見到的官員大多都是巴結太子的,只有孫節這一位例外。
張堯臣跟在趙曙身邊也快十年了,他了解自己的這位主子,趙曙與官家一樣,喜歡的是那些兢兢業業的人才,而不是只會阿諛奉承的小人,當然忠心永遠是第一位的。
就像官家身邊雖然也有些小人,但這些人也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在關鍵時刻,他們能夠為官家背黑鍋,做壞事……
吃完晚飯,趙曙一個人在帳內發獃,這時鄭和鬼鬼祟祟的進來了,趙曙緩緩問道:“去看過孫節帶來的人了么?感覺如何?”
鄭和看了看趙曙面無表情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回道:“奴才覺着咱們東宮六率的人不如狄帥的親兵。”
“哦,你從何得知?”趙曙好奇的問道。
“狄帥的麾下親兵只要穿着鎧甲就沒有人坐下來,而且即使坐下來了,手裏也必定握着刀把子,而且這些將士們處處注意儀容,不論是行動坐卧走都是有規矩的,奴才進了這樣的大軍中,就像是進了野獸群,奴才總覺着他們打量奴才就像打量一隻獵物,而反觀咱們,日常當值時雖然有模有樣,但休沐時卻很放鬆,最重要的是少了一股殺氣,所以奴才覺着東宮六率不如狄帥的親兵。”鄭和咬着牙一口氣說完。
趙曙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最近大有長進啊,既然狄帥的親兵這麼厲害,你說孤要是找狄帥討要,他會不會送給孤啊?”
“奴才不知。”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張堯臣的大喊聲:“殿下,萬萬不可啊。”
“哼,有何不可?”趙曙佯怒道。
“殿下,這主帥親兵在戰場上往往便是最尖銳的那一把尖刀,不到萬急情況,萬萬不可輕用,所以這些人個個都是兵王,若無這些人,那主帥就相當於折斷了一臂,很難有所作為。”張堯臣耐心的解釋道。
“若這些人眼中只有將軍,沒有朝廷呢?”趙曙冷冰冰的問道。
張堯臣苦笑一聲道:“他們雖然很強,但也是宋人,請殿下要相信自己的子民。”
聽了這番話,趙曙長嘆一聲道:“哎,是孤孟浪了,此事日後休要再提。”
“殿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