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對付孔家
趙曙與趙夭剛剛入城,便聽見了景德宮的鐘聲響起,而且一響便是十聲。
十聲代表着什麼?作為太子的趙曙自然清楚,國朝無大事,鐘聲是不會響起的。
趙曙面色大變,連忙吩咐道:「小姑姑,您隨後趕來,侄兒先走了。」
趙夭點了點頭道:「快回去吧,皇兄應該在等着你呢。」
「放心吧,小姑姑。」
趙曙在飛奔回宮的路上,安良局的人已經把消息傳了過來,趙曙看罷心裏這才放下一塊大石頭,只要不是敵國入侵,事情就不會太麻煩。
趙曙來到福寧殿,看見福寧殿已經是一片縞素,伺候的宮人們也已經換成了喪服,而自己的二弟趙捷正跪在外面哭泣。
趙曙連忙上前幾步,抱起趙捷怒斥道:「你們都是死人么,小殿下在這裏哭,也沒人管?」
旁邊的宮人跪下了一片,沒有一人敢回話。
此時梁懷吉悠悠的走了過來道:「太子殿下,您來了?官家請您進殿回話。」
「二弟這是怎麼回事?」趙曙皺着眉頭問道。
對於自己這個弟弟,趙曙還是比較關心的,一方面是其生母紅袖已經逝世了,而趙捷從小到大也是長在曹皇後宮中的,趙捷一直視曹皇後為母,跟自己的親弟弟差不多。
梁懷吉小聲的回道:「齊王殿下在孝期嬉笑打鬧,惹得官家大怒。」
聽了梁懷吉的解釋,趙曙也只好無奈的放下趙捷,趙捷拽着趙曙的袖子委屈的問道:「大哥,你不管我了么?」
趙曙冷哼一聲道:「該打,嬉鬧也不分場合?」
趙捷很不屑的回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死了一個臣子么?又不是咱們皇家的長輩……」
還不待趙捷說完,趙曙便一巴掌打斷了他的話,這一巴掌打的很重,趙捷有些懵。
趙曙嘆了口氣道:「老二,孤從小就沒動過你一個指頭,但是今日你實在太放肆了,你年幼,不知道範相在父皇心中的重要性,可以這麼說,沒有范相,就沒有今日的大宋,官家尚且視范相為父,你一個黃口孺子,竟然敢對范相不敬,別說父皇了,孤都饒不了你。」
趙捷強忍住眼淚,委屈的低下了頭。
這時身後傳來了趙尚的聲音:「行了,教訓弟弟你回自己的芳華殿去,先讓你弟弟去太廟反省,你跟朕進來吧。」
趙曙連忙鬆開趙捷的衣領,拱手行禮道:「諾,父皇。」
趙曙跟着趙尚進了大殿,大殿內竟然擺放着范仲淹的牌位,趙曙眉頭一皺,心中着實感覺這有些過了,要知道連自己的親爺爺仁宗皇帝都沒有這個待遇。
趙尚冷冷的說道:「跪下,朕已拜先生為亞父,你該向先生行禮的。」
聽了趙尚的話,趙曙心中雖然震撼不已,但還是乖乖的給范仲淹的牌位行了禮。
等趙曙行完禮,趙尚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道:「是不是感覺有些吃驚啊?」
「父皇,兒臣是有些不解,范相雖勞苦功高,但也不至於凌駕於皇室之上啊?」趙曙壯着膽子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趙尚笑道:「曙兒啊,你能提出這個問題來,父皇很欣慰,那你猜猜朕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父皇與范相師生情深,而且范相也是我們大宋的鎮海神針,所以父皇才做出這個決定的。」趙曙小心翼翼的回道。
趙尚嘆了口氣道:「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還有其它原因,朕其實想用先生的名聲再堆起一個聖人之家。」
「可大宋已經有了一個聖人之家了?」趙曙不解的問道。
「就是因為只有孔家,所以朕才擔心呢,孔家門望太盛,現在他們是我大宋的人,所以會為了大宋去遼國傳儒教,但是以後呢?若哪一天大宋沒落了,他們會不會另投他國?這樣對大宋的損害又有多大呢?所以這世上絕不允許只有一個聖人之家,沒有朕也得創造一個與他分庭抗禮。」趙尚緩緩回道。
聽了趙尚的話,趙曙震驚不已,趙曙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父皇野心會這麼大,竟然要與聖人之家抗衡,那裏可是全天下讀書人的聖地啊,也是至聖先師的安寢之地啊。
趙尚拍了拍趙曙的肩膀笑道:「曙兒,不要吃驚,更不要害怕,只要你敢想,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東西是做不成的。」
「兒臣記下了。」趙曙拱手拜道。
趙尚擺了擺手道:「此事成敗其實都無傷大雅,就當作一個試驗吧。」
「諾,父皇,可是兒臣還是好奇這種事該如何下手啊?」
趙尚笑道:「要想創造一個能與孔家相提並論的世家並不容易,首先第一步便是開始改變范家子孫。」:
「該如何改變?」
「很簡單,讓他們做好事、當善人,從為國征戰到幫助老婆婆過路,從建路修橋到幫助小孩子拿樹上的風箏,只要是好事,范家的人就都不能拒絕,而且還要一貫以之,等到三代以後,范家的名望會大漲,這個時候孔家再出現幾件天怒人怨的事,那也就算成功了一半了。」趙尚侃侃而談道。
趙曙撓了撓頭道:「父皇,可是這樣很慢啊。」
趙尚摸了摸趙曙頭寵溺的回道:「傻孩子,欲速則不達,而且朕這麼做其實也是為了報答先生,先生至死都在為朕着想,朕不知該如何報答他?朕思前想後,最好的報答無非就是兩個,一個是朕帶領着大宋收復燕雲十六州,復興大宋;其二便是讓范家永享太平,此事要是做成了,那朕到了那邊也能給先生一個交代了。」
「父皇,您定會長命百歲的。」趙曙紅着眼睛回道。
趙尚擺了擺手道:「好了,別多想,先去你母后那裏,明天你先帶朕去拜祭一下先生。」
「兒臣遵命。」
趙曙出了福寧殿,突然感覺渾身發冷,自己今日方知父皇的可怕,什麼事到了父皇這裏總是會出現一些特別的結果。
就像這件事,當所有人都深深羨慕范仲淹與父皇君臣情深的時候,父皇想的卻是以此為契機來對抗孔家,這樣的心機怎能不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