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一步險棋
深夜，此時華燈初上，整個春江都陷入燈的海洋之中。
這是春江最為瘋狂的時刻，無數男男女女湧上街頭，為了所謂的夜生活而興奮着。
而在春江郊外，有一些人卻幹着與如此美妙的夜晚毫不相干的事情。
一群身穿着錦衣衛服裝人坐在民用的蒸汽機車之內，他們每個人都全副武裝，腰間別著火銃，每個人手中都拿着最新的通訊裝置，能夠收聽到一千米內的傳呼聲音。
他們每個人都等待着鍾清晏的命令。
鍾清晏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懷錶，等指針指到半夜十二點的時候，鍾清晏揮了揮手，對着車裏的各個黑騎指揮官說道：「行動。」
這些指揮官快速的通過通訊器進行呼叫。
很快，黑騎從民用車上下來，快速的前往南江蒸汽鋼鐵廠。
此時的南江蒸汽鋼鐵廠內，燈光充斥在整個廠房之內，但依舊照不亮煙霧瀰漫的南江蒸汽鋼鐵廠。
站在門口的南江巡檢司的巡檢正一邊打着探照燈巡視着周邊的情況，一邊和自己身邊的同伴聊着天。
「唉，以前我們都不用值夜班，現在可好，帝都來了一個姓鐘的，一切都變了，要我說上面的大人物就是太謹慎了，區區一個鍾清晏，又能翻得了什麼天，用得着一天心驚膽戰的。」
「你可別這麼說，小心駛得萬年船，你的眼界就是太窄了，要不你怎麼能一直做一個小巡檢，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值班。」
「是呀，咱就是一個平凡小民，只能發發牢騷，對了老哥，聽說你下個月要結婚了，咋樣嫂子你滿意不。」
另一個巡檢臉上露出笑容：「還行吧，有啥滿意不滿意的，都是搭夥過日子，平平安安就好。」
「你可拉倒吧，你看你那笑容，都快寫在連上了，還說什麼不滿意，你這話說出來你自己行嗎？」
「哈哈，滿意，我滿意還不行嗎。」
「下個月去吃你的喜酒，你可不能虧待兄弟們呀。」
「一定好好招待，你就放心吧。」
兩個人一邊閑聊，一邊用探照燈照向遠處。
這時，他們倆的上司走了過來。
「怎麼樣，又發現一些異常情況嗎？」
「頭兒，目前暫時沒什麼異常情況。」
「那就好，我得回去休息了，要是有什麼緊急情況立刻通知我。「
「嗯，好的。「
上司走後，兩個人繼續無精打採的值夜班。
就在這時，他們倆看到了南江蒸汽鋼鐵廠外圍出現了大批量荷槍實彈的人。
他們兩個剛想彙報給自己的上司，結果下一刻他們身邊就出現了黑騎的聲音。
火銃頂住了他們的後腦勺。
「別動，錦衣衛辦案。」
兩個人瞬間就頹了，錦衣衛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算近些年錦衣衛有些頹勢，但也不是他們南江巡檢司能夠碰瓷的。
而且近幾天誰不知道鍾清晏率領下的黑騎神擋殺神佛單號殺佛，誰能扛得住。
就在黑騎剛控制住南江蒸汽鋼鐵廠的時候，一陣濃烈的汽油味傳來。
「不好。「
鍾清晏看到火光亮了起來，他就意識到事情不對了。
「快，快，命令所有黑騎，趕快控制住所有地區，必須強攻拿下。」
廠房已經被濃煙籠罩，鍾清晏立刻跑了進去，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廠房已經被熊熊燃燒起來。
「該死。「
鍾清晏憤怒的咒罵一聲。
就在這時，黑騎拽着一個人走了過來。
「鍾大人，這是南江蒸汽鋼鐵廠廠長，我們發現他正在燒毀證據。」
鍾清晏看向廠長，然後扭頭說道：「將他送到昭獄去，二十四小時全方位保護，確保他的安全。」
「是。」
鍾清晏看着熊熊燃燒的大火，臉色非常的難看，自己終究還是慢了，讓敵人再一次搶了先。
也不知道這場大火之後，還能給自己留下多少證據。
就在鍾清晏發獃的時候，黑騎的機甲突然發射了大量的炮彈。
一瞬間，大量滅火彈在火堆的中心爆炸，很快熊熊烈焰便被滅了下去。
鍾清晏目瞪眼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就在這時，鍾清晏身邊出現了一個五米多高的蒸汽機甲。
「怎麼樣，我們這邊的籌備還算可以吧。」
鍾清晏直接豎大拇指：「太可以了。」
「我先去清理一下現場，現在火勢只是被壓制住了，還需要進一步的確認。」
鍾清晏點了點頭，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應該冷靜。
看着逐漸被壓制下來的火勢，鍾清晏臉上露出了如同勝利者一般的笑容。
……
「老師，南江蒸汽鋼鐵廠出事了。」
「什麼？」秋月山再也保持不住上位者應該保持的冷靜，此刻的他很明顯有些慌了。
「應該是錦衣衛已經進去了，但是火也起來了，我們現在也不清楚到底藏在鋼鐵廠的秘密有沒有被發現。」
「那就趕快去查清楚。」
宮寒文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沒辦法，老師，外圍全都被錦衣衛黑騎封鎖了，我們的人根本沒辦法知道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秋月山臉上滿是愁容，他知道這次真的麻煩了，但是他還是不甘心，他還是想做點兒什麼，於是問宮寒文
「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這個……老師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考慮如何進行後續撤離的事情。」
秋月山看着宮寒文，冷冷的說道：「宮寒文，你要記住，你只有在燕國，才是南江巡檢司副司長，我們根本無路可退，而且現在遠遠沒到那麼困難的時候，怎麼能未戰先退？」
宮寒文緊皺着眉，思索了半天，才接著說道：「那麼老師，我們就需要通過一些其他的方法栽贓鍾清晏，我們必須要把他做進去，才能為我們爭取一線生機。」
秋月山點了點頭，示意宮寒文自己已經清楚他的意思。
「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宮寒文有些猶豫，他知道自己的老師在那個地方的確有不少的人脈關係，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能夠真的能夠獲得消息。
畢竟這件事情涉及到了錦衣衛，那個地方也不敢百分之百提供錦衣衛內部的準確消息
秋月山很明顯看到了宮寒文的由於，他以為宮寒文這是害怕了，他會接對着宮寒文說道。
「怎麼？怕了，怕了就直接告訴我，我會給你安排後路的。」
秋月山看到宮寒文這個猶豫的樣子，心中的怒氣一竄一竄的。
宮寒文搖了搖頭：「老師，我不是怕了，我是在想，那個地方真的未必能獲得錦衣衛的準確情報，而且那個地方要價實在是太高了，我覺得不划算。」
秋月山皺眉，沉聲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這些，現在是你死我活的時候，哪裏還顧得上這些，你呀你呀，就是太精於算計，反而忘了大局觀。」
宮寒文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老師，我代替您去吧，畢竟您的一個承諾實在是太貴重了。」
秋月山點了點頭，應聲稱是。
宮寒文走了之後，秋月山從懷中取出通訊器，快速波動上面的旋鈕，不到一會，外面就走過來一個人。
「老闆，您找我？」進來的正是秋月山的司機。
「備車，我要去這裏。」秋月山語氣平淡的說道，隨即，秋月山將一張紙條塞進司機手中。
司機看了一眼，然後從懷中取出打火機，一把火就將紙條燃燒殆盡。
「老闆，現在就準備出發嗎？」
「對，而且要讓你手底下的車全都出去，我的行蹤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好的老闆。」
很快總督府就出去了十幾輛掛着總督府牌子的蒸汽機車。
秋月山就坐在其中一輛車裏，他對着司機說道：「你們還真是辦事效率出奇的高。」
「畢竟老闆給的多，給的越多，我們辦事效率就越快。」
秋月山點了點頭。
「你們的老大現在有時間嘛？」
「如果是別人的話，那當然沒有時間，但是如果是秋總督的話，那時間不但有，而且很多。」
不到一會，車輛就駛入了春江城的郊區，來到了一家看似平凡的農村大四合院。
司機拉開車門，滿臉笑容的說道：「大人，裏面請，我們家主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秋月山走進四合院，裏面站着一列身着清涼的侍女，個個樣貌出眾。
「沒想到你們還喜歡搞這個。」
進入正堂，裏面坐着一位身着洋裝的中年人，兩鬢白髮，看起來也有四五十歲的樣子。
中年人看到秋月山走了進來，連忙站起身，笑着說道：「百聞不如一見，鄙人茂林，見過南江總督秋月山秋大人。」
秋月山拜了拜手，茂林連忙請秋月山落座。
「秋大人，不知道您此番前來，有何貴幹。」
「我最近遇到了一點麻煩事，請茂林先生給我指點一二。」
茂林拍了拍手，很快屋子裏面就剩下秋月山茂林二人。
「是關於鍾清晏的事情對吧。」
秋月山點了點頭。
「你們想抓住鍾清晏的把柄對吧。」
「是呀，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自從他來南江之後，把南江攪個天翻地覆。」
「我倒是知道一個消息，不知道對你來講有沒有用。」
「先生請講。」
「沈一河死了，死在昭獄之中，而且就在鍾清晏提審之後。」
聽到這個消息，秋月山氣的渾身顫抖，猛地敲擊自己身邊的把手。
「什麼，你說一河他已經死了。」
「是的，而且我們這邊的消息源懷疑，是鍾清晏下毒害死了他。」
秋月山的心情久久難以平復，一個是因為氣憤，多年的情誼在這裏擺着，沈一河的死必然讓秋月山感到憤怒，而另一個則是激動，他找了如何進行反擊的機會。
「謝謝先生，那這次交易就算達成了？」
茂林搖了搖頭，笑着說道：「不用客氣，這點消息遠遠配不上大人的一次承諾，這就當我們下次交易的見面禮。」
「茂林先生真是爽快人，好，就這樣，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先告辭了。」
茂林連忙起身相送，等送走秋月山，茂林看着自己手中懷錶，啪嗒一下，將其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