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世的白蘭(12)

毀世的白蘭(12)

白蘭遵守他的諾言,在木木野一瓶水吊完后如約而至。

青年脆弱茫然地拉住他的手,“你剛剛去哪了?怎麼現在才過來呀?”

他沉默了一瞬,“抱歉,我的問題有點多了。”

應該說是太越界了,哪怕是戀人之間互相也會有私人的空間,身為成熟合格的戀人本就不該那麼依賴對方。

白蘭見不得小廢物沮喪難過的表情,一字一句認真地回答他:“沒有哦,恰當的問題能適當拉近我們的關係。還有,我是小野的戀人啊,回答這些問題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他從提着的袋子裏拿出一個布丁來,五指合攏握住,輕輕地冰了一下木木野的臉蛋:“不僅不介意,我還希望小野能夠仔細地多問問我。如果能讓你產生安全感的話,從我記事以來的內褲顏色都可以告訴你哦。”

木木野接過他手中的布丁,冷不防聽到這話,差點被嗆到。

“不、不用那麼詳細。”青年耳尖微紅,掀開眼皮,點漆雙眸倒是格外認真,“那我可以知道白蘭的家庭情況嗎?我想知道。”

剛交往就談這些可能太過冒昧了,但那雙漂亮的眼珠里流淌着渴望,於是再多的打攪都顯得不值一提起來。

白蘭沉默了一瞬。

木木野攥緊了手中的布丁,“是我太過急切了嗎?”

他的眼神里有失望,也有愧疚。

白蘭對他這麼好,現在就奢求太多是不是真的過分了,畢竟對方又沒做任何背叛自己的事情。

胡思亂想時,寬厚溫熱的大掌落在他的頭上,rua貓崽似的揉了幾下。

“我以為戀人非得深刻了解對方的前提是結婚哦。”白蘭語調帶笑,“不過嘛,仔細一想結婚的對象是小野的話就沒關係了。相反,我還挺期待的。”

木木野:……真結婚之後希望你別後悔。

系統:!!!這把穩了。

青年神色動容,清澈剔透的眼瞳閃爍着不知名的情緒,他深呼吸一口氣,擲地有聲道:“我不知道白蘭這樣說是不是想要勸退我,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就是在以結婚為目的跟你談戀愛的。”

“不論前方有多大的困難,不管你喜歡我有沒有深刻到裝進心中捨不得拿出的地步,我都是要跟你結婚的!!!”不然我就死定了啊喂!

一次性說完一長串話,對於不經常鍛煉的羸弱青年來說顯然很費力,他微微張開嘴,輕輕地喘息着。

白蘭的眼睫輕輕地煽動兩下,心裏某處像是被一隻貓爪輕輕撓動,他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到嘴邊的話也似乎堵在了喉間。

好像任何輕挑孟浪的話語都是對青年認真、熱忱態度的一種褻瀆。

他神情也變得認真起來,藍紫色的眸子注視着木木野,“吶,小野知道我的姓名——白蘭·傑索。”

“以及,我是一名黑手黨首領,從小到大都是優異的成績,以全班最優從全球top10的大學畢業。”

聽到這,小廢物的心裏下意識一緊。這也太卷了吧,要是他們在同一個公司,白蘭必然是上司青睞的,並且遲早會成為領導的那類人。

而他就只能是個平平無奇的打工人,天天跟在對方的身後苦哈哈地幹活。

白蘭微微歪頭,彎眸輕笑:“現在是社會無業青年,還被彭格列監管起來了。”

他骨子裏是存在戲耍人間的遊離態度,哪怕木木野可能會作為連接他與人世的那根繩子,或者說是堅持的信念。

他還是會帶着某種惡劣的,試探青年會不會逃離厭惡他的想法來揣度對方,趁着還沒有深深陷入泥潭的時候,早早地把自己救出來……也好。

一個小勺子忽然遞到他的嘴邊,上面馱着的黃色小布丁還在duangduang地晃悠着。

白蘭詫異地看過去,木木野不知什麼時候把布丁撕開,舀出來一角就準備餵給他。

青年笑容溫柔,乾淨且純粹,他輕聲道:“我知道生病的人會吃布丁,但是心情不好的人也可以吃,因為甜甜滑滑的軟布丁一直帶着治癒人心的力量啊。”

“所以白蘭就算是無業青年也沒關係,至於被監管,我現在看到你現在還是相對自由的。”木木野字正腔圓,說得很清楚。

“而且白蘭會在我陷入危險的時候救我,那個時候我們只是陌生人、不,稍微比較親密的關係,你還能對我出手相救,並且沒有對那幾個男人下死手,難道這不是改正的最好證明嗎?”

“吶,我現在陪着白蘭一起改過自新,可以嗎?”

白蘭驀地想起自己和青年準備交往時遞出來的邀請,眼眶微熱,他走過去猛地把木木野摟在懷裏。

“你是笨蛋嗎?”他輕吼道,“有時候願意救你的人也很可能帶着更過分的想法,我當初……當初也是見色起意啊,笨蛋!”

他話音一落,空氣就陷入詭異的安靜沉悶中。

青年半響沒有任何動靜,白蘭心裏微抽,以為對方是被自己毫不留情的說法給傷到了心。

腦海里已經先一步隨心地瘋狂演算千百次,不停尋找着彌補的方法。

他站起身來,正要道歉,卻看見木木野正盯着落在地上的那坨布丁發愣,接着轉頭對他眼淚汪汪道:“嗚,都是白蘭的錯,剛才一直不吃,害得布丁都掉在地上了。”

“浪費可恥!!!”

白蘭:“…………”

木木野抽了抽鼻子,瞧着眼淚里似乎真有水光,對於掉下去的布丁也是真的心疼。

他不再用小勺子一點一點地舀着吃,而是直接一大口“啊嗚”塞進嘴裏。

白蘭嘆氣,嘴角卻一直噙着淺淺的笑意,他自覺蹲下去清理布丁。

醫院裏的消毒水味道是難聞的,不管來幾次都是無法適應的。到處都是冰冷壓抑的白色,來來往往的人也是愁眉苦臉,少見喜色。

從吊水瓶里輸出來的液體更是冷冷的,木木野剛被針戳進靜脈血管的那一剎那,淚水都流出來了。

為了不被護士小姐姐看不起,旁邊站着的白髮男人也只會肆意地嘲笑他軟弱的行徑,雖然後面還是會安慰他,但當時造成的傷害絕對是不可磨滅的!

總之,木木野當時無論如何都得咬牙忍着。

不成想,白蘭紆尊降貴彎下腰,輕輕拭去他眼角的淚珠,“一會兒就好了,疼的話哭出來也沒關係,誰說男孩子就不可以哭了。小野很可愛,就算對着別人撒嬌也沒關係。”

“請對你的男朋友,肆無忌憚一點。”

木木野盯着白蘭的後背,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現出對方之前說的話來。

嘴裏還殘存着布丁的味道,他舔了一下唇角,醇香甘甜軟滑滋味彷彿仍停留在舌尖,原來布丁能治癒人心這件事是真的。

“喂,我說,結婚吧。”

沒有多做贅述,腦子裏剛剛出現這個想法,下一秒就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的猶豫。

白蘭是背對着他且半蹲的姿勢,剛剛才把擦過地板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又把沒怎麼髒的指尖擦得泛紅。

冷不丁地聽到這句話,心臟都漏了半拍,他呼吸微窒,以為自己聽錯了。

“都是成年人了,喜歡就不可以直接去結婚嗎?”木木野慢慢挪動在床沿,他趴在白蘭的後背上,雙手圈住他的脖子。

滾燙的吐息噴洒在他的肩窩,白蘭渾身僵硬,柔軟且微微濕潤的唇瓣恰好貼在他的脖頸。

太近了。

青年對戀人常常失去邊界感,親密無間的接觸總是猝不及防,令白蘭心尖發顫。

雖然老是愛在嘴上佔便宜,經常開一些無傷大雅的黃色笑話,不過白蘭真的遇上親昵的時候,他的反應青澀得要命。

熱度從脖子慢慢攀升到耳尖,逐漸紅至整個臉頰,就算是趴在身後的木木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心裏偷笑,嘴上卻帶着難過失落的語氣:“啊,被拒絕了么……”

“不、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否認那個最可能踩雷的答案才行。

白蘭眼神恍惚,戰略性地沉默。

輕易就跟人結婚,聽上去好像很不負責。

他很了解木木野嗎?他跟對方真正有交心、深入地理解了嗎?就這麼答應青年,他做好了準備嗎?

求婚的儀式,或者是說沒有任何見證,甚至才認識不到兩個月……

曾經是黑手黨首領,甚至差一點就能毀滅世界的男人在這一刻心亂如麻,被數不勝數的問題堵住了心口。

床邊是挨着窗戶的,從白蘭的視角可以輕易地越過玻璃窗看到樓下花園的場景。

草坪上有孩童嬉戲打鬧,導盲犬領着主人避開障礙,年輕人放鬆的姿態……

窗外不遠處,恰好有一對住院的老夫婦經過,他們滿頭華髮,正悠閑自在地散步。

時不時地低聲交談着什麼,又轉過頭相視一笑。

看上去,過得真的很幸福。

白蘭想,要是等他長到老頭子的歲數,身邊陪伴的另外一個人一直都是木木野,聽上去似乎也不賴。

他來世間走一遭,依戀本就不多,把世界當遊戲就好,考慮後續還有責任什麼的太可笑了,那本就不是自己的風格。

“嘛,我答應小野,出院就去領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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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害動漫反派系統[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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