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9)
“呼......”
鬆一口氣,蝕天看向呂仁尉,卻發現他雙臂抖得厲害。他把頭埋在酒水單里,語氣十分驚訝。
“哇,這裏的酒也太貴了吧。好幾十一杯呢!”
“酒吧嘛,哪有什麼便宜貨。反正我們不是酒鬼,點個飲料軟啤什麼的也不丟人。”
“一打是多少?一支又是多少啊?”
“單子上沒說嗎?你好好看看。”
“而且這都是些啥名字,根本看不懂哎。”
因為呂仁尉表現得太過激動,蝕天壓低音量提醒道:“看不懂沒事,別忘了我們來是幹嘛的。你應該也發現了,這裏可沒有什麼神力波動,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酒吧。”
“哦,是的。”
環顧了一下四周,蝕天又說:“裏面的顧客看起來也只是些普通人,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但你也別掉以輕心了。”
“好的,哥!”
看了好一會兒,呂仁尉才選好了自己要喝的酒。把單子遞給蝕天後,他仍在到處偷瞄坐立不安。
“哥,沒看見有兔女郎啊?”
“我們現在可是普通人,普通人哪見得到。有沒有不知道,但有也肯定在哪個包間藏着呢。”
“我想見見!”
“唔,也不是......”
不等蝕天說完,呂仁尉已經猴急地舉起了一隻手。
“美女!”
他這一嗓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酒吧里大部分顧客都是中年人,看到這一對青澀模樣的學生后難免感到好笑。
女酒保聽到后也是抿着嘴款款走來。她的步伐自然,腰肢扭動,沒有矯揉造作,成熟女人的魅力展露無遺。
“點好了嗎?”
“點好了!”
沒有直接報酒水名稱,呂仁尉先是招招手,示意女酒保靠近一點。
“姐姐,問你點事。”
“什麼事?”
女酒保很體貼地彎下腰,一股香水味也隨之撲鼻而來。香水的氣味不濃不淡,刺激恰到好處,撩得呂仁尉一陣燥熱。
此時的他絲毫沒察覺到對面蝕天的眼神,蝕天不僅注視着他,同時也注意着周圍所有人的狀況。
“你們這裏不是說有兔女郎的嗎?我怎麼沒見到啊?”
強忍着羞澀,呂仁尉小聲地詢問。而得知了緣由,女酒保臉上的笑意也更濃了。
“這樣啊。我們的公告寫得很清楚,兔女郎當然是有的,但只為參戰者服務哦。”
“那你們這有參戰者來過嗎?”
“很抱歉,這涉及到酒店的私隱,就不能隨便告訴你們了。”
見呂仁尉沉默,女酒保主動轉移了話題。
“兩位帥哥都點了什麼呢?”
蝕天識趣地回應:“我要一杯青檸味雞尾酒。”
“呃,我要一杯愛爾蘭咖啡。”
“好的,一杯青檸味雞尾酒和一杯愛爾蘭咖啡,請稍等。”
確認了點單,女酒保走後,呂仁尉頹然地倚在沙發上。
“哎呀,這姐姐怎麼都不問問我是不是參戰者啊?”
“可能在等着你自己告訴她吧。先提前跟你說一下,你要坦白我不反對,但你告訴人家的時候儘可能小聲點,隱蔽點,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哦,那必須的,我懂。”
“嗯。”
蝕天點點頭,同時瞥了瞥四周。
“我大致觀察了下,基本可以確定酒吧里都是些普通人。就你剛才詢問那個女酒保有沒有兔女郎的時候,他們不是在側耳偷聽,就是光明正大地往這邊看,興趣很高,明顯是一幫蹲點抓參戰者的人。”
“那看樣子這酒吧就沒接待過參戰者嘍?難怪留言都是那樣,原來都是這一幫大叔天天守在這裏啊。”
呂仁尉端過桌上的水,一飲而盡。
“有耐心,夠無聊!”
“怎麼說?下定決心了沒?”
“下好了!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倒要看看這酒吧到底是不是唬人的。”
“你開心就好。但願就只是個酒吧。”
呂仁尉小聲叫囂着,蝕天則擺弄着手裏的水杯。
他執意要做,蝕天不攔着。有他出風頭,蝕天能觀察到更多東西,前提是他別太魯莽。
等了約有5分鐘,女酒保端着一個盤子走到了兩人桌前。
盤子上有兩個高腳酒杯和一個未開封的墨綠色酒瓶,女酒保先是把呈淡青色的酒杯遞給蝕天。
“這杯是青檸味雞尾酒。”
然後又把顏色像可樂、表面泛起一層厚厚白沫的酒杯遞給呂仁尉。
“這杯是愛爾蘭咖啡。兩位帥哥請慢用。”
交接完,她優雅起身,沒有離去,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盤子上還剩那瓶未開封的酒,顯然這不是蝕天他們點的。但自從這瓶墨綠色的酒出現在兩人的面前,他們便再也不能淡定了。
絕非是這瓶酒的外觀有多麼的獨特,這充其量不過是一瓶外觀類似瓶裝啤酒的酒。瓶口加有木塞,瓶身沒任何標籤,酒的內容也完全看不見。
但毫無疑問地,蝕天和呂仁尉都從這瓶酒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他們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神力!
這是神器,更準確地說,這瓶酒是只有參戰者才能創造出的產物!
呂仁尉嘴巴微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瓶酒。大概是過於震驚,他完全忘記了自己還身處酒吧大廳。
“這,這是神器?”
蝕天拚命壓住狠狠鄙視呂仁尉一眼的衝動。因為他這一句話,酒吧里不少客人都躁動了起來。
“神器?他剛才是不是說神器了?”
“我也聽到了!那兩個年輕人是參戰者嗎?”
“快拍下來!”
事已至此,蝕天瞬間故作疑惑地看向呂仁尉,擺出一臉毫不知情的模樣。同時,他的大腦也開始飛速地運轉。
現在已經可以確認,這個酒吧必然跟參戰者有關聯。那麼,不是老闆就是員工,也可能是客人,到底誰才是參戰者?
相貌被人抓拍傳到網上也是一件大事,該如何解決酒吧里的普通人?
短短几秒內,兩人的表現被女酒保盡收眼底。明確了目標,她面向呂仁尉,一手托盤,一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的臉上依舊掛着笑容,只不過這次的笑容里多了一絲恭敬。迅速地拔開木塞,她小聲地對呂仁尉輕語。
“請放心。”
蝕天見狀下意識就開始屏息,但沒屏息一秒,對面的呂仁尉立馬就開口耿直地稱讚。
“哇,真香!”
呂仁尉並無異樣,蝕天隨即環顧四周,卻發現酒店內的客人無一例外已經全部倒頭趴倒在桌子上了。有的人手機還握在手上,顯然是瞬間失去了意識。
“咦?”
女酒保先是驚訝地看着蝕天,隨後像是恍然般呵呵一笑。
“小帥哥演得很好嘛,原來你也是參戰者。”
知道自己身份被識破,蝕天皺眉盯住了女酒保。
“我需要一個解釋。”
“兩位大人都是參戰者吧?”
女酒保一改之前的稱呼,態度來了個大轉彎。她放下托盤,畢恭畢敬地開始了解釋。
“這裏不方便說話,可以的話,請允許我帶兩人大人進內廳談話,酒吧管事的人就在裏面。請放心,我只是個普通人,只負責帶路,沒有任何威脅。不願意或不相信的話也可以直接離開,我們絕不會阻攔。”
說罷,女酒保便重新拿起托盤,直接向酒吧內部走去。走到一個過道的出口,她安靜站定,像是在等待兩人的回復。
“什麼情況?這姐姐就是一個參戰者?”
呂仁尉終於反應了過來,只不過開口就是暴露智商的話。
“跟你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算是知道你的腦容量大概有多少了。”
蝕天遺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家都說不是了,但跟着她進去后,估計就能見到真正的參戰者了。總之,對方看起來沒有敵意。”
“那我們進去?”
“也可以直接走。”
“啊?”
蝕天慢慢起身:“決定了,我們兵分兩路。你去裏面探探路,我就回賓館等你的好消息。”
“哥,不厚道!人家誠意都在這了,咱們哪有回頭的道理?情報什麼的不要了嗎?”
呂仁尉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角。
“放手。情報什麼的等你平安回來后再跟我彙報就行了。進去就是你最渴望的兔女郎了,我全讓給你,不用謝我。”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哥你這一走可能會失去我的!”
“咱情比金堅,不會的。我對兔女郎沒有興趣,你放手。”
“哥你咋恁矯情,走!”
呂仁尉突然大吼一聲,不知哪來的力氣,直接拽着蝕天的衣領就把他拖了過來。蝕天嚇得大喊一句“卧槽”,然後被他硬生生地拖到了女酒保面前。
“看來是決定了呢。請給我來。”
女酒保微微一笑,接着就向走廊深處走去。
“哎,遇到你到底是福氣還是晦氣啊......就雷厲風行這點,你還真像是我一個兄弟。”
“哎呀,哥,你要認我做兄弟就直說嘛,說你矯情還不信。”
“不,我們關係沒好到那個程度。”
“美女姐姐,那些客人是睡著了還是咋的了,不會死了吧?”
女酒保邊走邊解釋:“當然是睡著了,參戰者大人,他們不會記得之前五分鐘內發生的任何事的。這瓶酒雖然是我們用來驗證參戰者身份的道具,但我們在保障兩位私隱的同時也絕不能傷害到其他的客人。”
“明明都刪除人家記憶了......”
“嘿嘿,姐姐,你就叫我們先生,不,叫我們帥哥就行了。別叫什麼大人,聽着怪不好意思的。”
呂仁尉撓着頭傻笑,嘴上這麼說,實際對她這種恭敬的態度十分享受。
“這可不行,參戰者大人,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該有的態度還是分得清的。”
女酒保嘴上這麼說,臉上也明顯露出一絲笑意......
呂仁尉佯裝怒道:“我不叫參戰者大人!我姓呂,他姓白,要不姐姐你叫我們先生也行,但要再叫大人我可要生氣了!”
使用假名的事蝕天還沒跟呂仁尉坦白,所以就算呂仁尉這個笨蛋泄露了自己的名字,問題也不是很大,蝕天並不擔心。
女酒保沒有回答,三人很快就來到了盡頭的一扇門前。
駐足,轉向,面朝蝕天二人,她再次露出營業式的甜美笑容。
“那麼,在此,我正式歡迎二位來到蘇摩大人的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