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陳姑娘害怕了?

第50章 陳姑娘害怕了?

陳朝顏看到,那藥鋪的名字叫:馬記藥鋪。

馬……

陳朝顏心頭隱隱一動后,又多看了那藥鋪兩眼。

俄頃。

王達提着兩包葯,快馬追上來,將藥包順着車窗遞向陳朝顏。

在陳朝顏問詢的目光中,他道:“是傷葯。聽說陳姑娘的膝蓋受了傷,剛好路過馬淮家的藥鋪,就去問他大伯抓了兩副。”

陳朝顏接過藥包,在暗暗阻止了月見開口后,狀若無意地問道:“這藥鋪是馬淮家開的呀。”

“嚴格來說,也不算是。”王達解釋,“這藥鋪是他祖父開的,他父親行二,上面還有個大伯,下面也還有個小叔,所以這藥鋪算是他們馬家共有的。他大伯平常坐鎮藥鋪看病開方,他父親則負責收購藥材,他小叔最輕鬆,就負責管賬。”

陳朝顏點一點頭后,佯裝好奇道:“看這藥鋪的規模不小,應該賺錢不少。馬淮怎麼不在藥鋪做事,反而進了衙門?”

“士農工商,生意做得再好,也永沒有官家身份讓人敬重。”王達似沒料到她連這都不懂,暗含詫異地看她一眼后,才解釋道,“司法史雖是不入流,但總是個官身,有這層關係在,馬家的子孫後輩便能讀書參加科考。若再出一兩個爭氣的,馬家便能飛黃騰達了。”

看來她說錯話了,接收到王達眼裏的狐疑后,陳朝顏明智地轉開話題,“不知趙娘子對郡守府有何恩,竟然王大人對她一再容忍?”

“早前幾年,在接連半個月的大雨後,包括北河村在內的幾個村子都相繼遭遇了山體滑坡,導致每個村都有過半的房屋被毀。郡守府按理是要對他們進行安置的,但郡守府存銀不多,並不能同時安置這麼多人。思來想去,當時的郡守錢大人便召集起郡城裏的豪紳,想讓他們來攤這筆錢。”王達慢聲說道,“當時錢大人再有半年不到,就要任滿守選。郡城裏的豪紳們嘴裏答應得好,行動上卻是一再找借口,一拖再拖。最終,還是趙娘子看不過眼,拿出一萬貫錢捐送給郡守府,才保下郡守府的聲名。”

“也是在那之後,那茅廁才開始擴起來的。”

那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陳朝顏無法做出客觀的評價,只好揚一揚手裏的兩包葯,結束話題道:“勞王大人費心了。”

“陳姑娘不必客套,我這樣做,也是懷着私心。”王達直言道,“陳姑娘的腿早些好起來,查起案子來,也才能更方便一些。”

“王大人這話說得可不好聽,”陵游高聲說道,“陳姑娘破案,都是遇案即破。你這樣說,算不算是在詛咒陳姑娘短時間內破不了周忠才的案子?”

“口誤口誤,都是口誤。”王達連忙道歉。

“我看你這不是口誤,是……”

在兩人玩笑般的爭執中,馬車回到了郡守府。

宅門處。

在互相揖禮辭別後,馬車即將起步進入大門時,王達忽然又攔上來問道:“不知陳姑娘對石嬌兒和石志的死,有何看法?”

陳朝顏不答反問:“王大人有何看法?”

“石嬌兒應該是自盡無疑,”王達邊思索邊說道,“但石志……我有些難以拿捏,還請陳姑娘指教。”

陳朝顏還沒有看茅廁的回放,因而也不是那麼確定地說道:“從石志身上的傷勢來看,他應該是他殺,但到底是不是,我還得再想一想。”

王達見她不似說假,便揖手道:“那就請陳姑娘確定之後,使人告知一聲。”

陳朝顏點頭應好。

已近午時。

同王達告別後,月見推着陳朝顏回到摘星樓,在伺候她洗凈進茅廁的晦氣,又為她換藥、換好衣裳后,便喚來婢女,準備讓其備午飯。

陳朝顏謝絕:“不用了。”

月見嘴快的又想打趣幾句,話才到嘴邊,對上陳朝顏似笑非笑的雙眼后,就被她給生生咽了回去。

“我只是想讓婢女送幾份甜點和水果。”月見狡辯。

陳朝顏看一眼桌上剛剛才端上來的五六碟甜點和水果,點頭道:“嗯,我知道。”

月見臉紅,“我去沏茶。”

陳朝顏依舊點頭:“去吧。”

月見猶猶豫豫地去了。

陳朝顏則將屍格表、指紋和盧陽郡地形圖一塊兒拿着,坐到書案跟前,準備比對指紋。

銀鉤櫃坊和郡守府所有人的指紋依舊跟昨日的馮守道、王達幾人一樣,一人一張。不同的是,今日的指紋紙上,還寫了指紋對應之人家中人口、財產等情形,可以說是事無巨細了。雖然不是謝玄的字,但從石氏和石志屍格表上的現場勘查來看,必是他的吩咐無疑。

這個人,是對得起大魏皇帝的榮寵和紛華靡麗的。

陳朝顏不自覺的,便又拿起石嬌兒和石志的屍格表,看起他寫的現場痕迹檢驗來。其實主要是看他寫的字。看着那一個個蒼勁有力的字,腦海里又不自覺地浮出石嬌兒睡房裏那一個個石灰圈……

這個人……

這個人……

強行放下屍格表,陳朝顏閉一閉眼,將紛雜的思緒用力壓下去后,迅速拿出盧陽郡地形圖,將之掃入光屏。

過後,利用指紋紙上的個人信息,也利用光屏的智能讀取功能,她又快速地將指紋對應之人的住宅標註到地形圖上。

一切說起來簡單,但上千張指紋的比對,依舊是個枯燥且漫長的活計。且謝玄雖然不在,但秉持做戲做全套的原則,陳朝顏依然跟昨日一樣,舉着一張又一張的指紋紙,對着陽光裝模作樣。

裝模作樣完后,她還要比照着光屏對個人信息在盧陽郡地形圖上的標記,用紅筆記到謝玄畫的那張盧陽郡地形圖上。

申時初。

謝玄踏着濃烈的陽光走進摘星樓時,看到的就是她舉着指紋紙,面朝著窗戶方向,在陽光明亮轉換中,目光專註的模樣。

謝玄頓住腳步,靜看着她,腦海里同時湧現出她那首‘詠雪’詩: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

陳朝顏比對完手裏的指紋,回眸間對上謝玄的目光,眉梢一揚,對在旁磨墨的月見說道:“你們王爺怎麼站在太陽底下一動不動,睡迷糊了?”

月見看一眼進屋來的謝玄,小聲糾正:“我們公子是看你太過專註,不忍打擾。”

將兩人對話一字不落全聽在耳中的謝玄,不動聲色地轉開話題:“都比對完了?”

“哪有那麼快,”陳朝顏一邊活動着腰背和肩膀,一邊說道,“比對指紋、標地形圖,忙到現在,也就比對完一百來張。”

謝玄看她兩眼后,不露聲色地拿起盧陽郡地形圖,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紅色標記,問道:“昨晚不是說要再去一趟周家,打算何時過去?”

“今兒就暫時不去了,先把這些比對完再說吧。”活動完腰背和肩膀,陳朝顏將比對完的指紋收拾整齊后,擱置到一邊。又將還沒有比對的指紋拿過來,拿出最上一張,邊比對,邊回答他。

謝玄看着那摞比對完的指紋:“就沒有一個對得上的?”

陳朝顏點頭。

“石志的指紋呢,你也沒有辦法取到?”謝玄收回目光,看向她。

石志在茅廁里泡了太長時間,手上的皮膚腫脹得幾乎一碰就掉。他嘗試過很多種辦法,都沒能提取出他的指紋來。

“不重要了。”陳朝顏用餘光瞥他兩眼后,有意說道,“石氏姐弟若還活着,指紋比對才有意義。他們死了,且還死得這般不留痕迹,指紋比對不過就是做排除的基本工作罷了。而且比起這個,現在更重要的是你和他們的關係,或者說你是不是沖他們才來的盧陽郡。”

頓上片刻,陳朝顏又繼續道:“如果答案是是,那麼我建議你立即重審方掌柜或者說那位姜姓賬房,甚至是銀鉤櫃坊的所有人。審他們平常除了方掌柜外,還有誰和他們時常接觸,或者有過接觸。”

“時常接觸和有過接觸的人,立刻調查他們的背景。”

“有跟石氏姐弟同樣來自京城……罷了,真調查出來,該怎麼做,你比我更清楚。”

謝玄勾一勾嘴角,“陳姑娘這是在關心我嗎?”

當然不是。

她只是不想受他牽連。

不過……送上門的恩情不要白不要,陳朝顏面不改色的點頭道:“是。”

呵。

謝玄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陳姑娘張口就來的本事,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王爺這般強行地轉移話題,看來是我說對了。”陳朝顏放下手裏的指紋,從他手裏拿過盧陽郡地形圖,提筆標註好指紋上的地點后,又拿起一張指紋,同借契一起對向陽光,邊裝模作樣的比對,邊說道,“王爺並不是受皇上責罰才來的盧陽郡,而是為了石氏姐弟而來。”

謝玄不置可否道:“陳姑娘害怕了?”

陳朝顏指顧從容道:“王爺應該問我是不是後悔了。”

謝玄從善如流道:“陳姑娘是不是後悔跟我來盧陽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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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破案系統冠絕仵作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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