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處罰
宋初寒不緊不慢繼續布棋,「啪嗒」落棋間,空氣寂靜凝滯,強者威壓自成。
「徒兒知錯,求師尊恕罪!」蕭鐵跪在地上,後背濕了一片,手心也洇出汗。
這是他說的第三遍,蕭鐵咽了咽乾澀的喉嚨。
宋初寒依舊沉默,臉上神色晦暗不明,周遭只有衣袖拂過棋盤的摩挲聲,氣氛壓得蕭鐵抬不起頭來。
「啪嗒!」
一滴冷汗砸地。
「徒兒知錯!求師尊責罰!」蕭鐵一咬牙。
宋初寒布棋的玉指一頓,指尖泛着一層青白色,和手中的黑子交纏,多少顯得不近人情。
他嘴裏吐出的話,也的確冰寒:「自行去戒律堂領罰吧。」
「是。」蕭鐵揣着口氣,沒敢抹頭上的冷汗,連忙出去,跑老遠才敢喘口氣。
剛剛師尊那個樣子,嚇得他大氣都不敢出!嚇死了!
不過,蕭鐵垂眸,此事他做的的確欠妥,不然一向溫和的師尊怎麼會生氣。師尊要他好好照顧小師弟,他不尊師命,白貓中毒三日自己都一無所覺,該罰。
蕭鐵走後,宋初寒端着茶盞立於窗前,看蕭鐵的背影。
【宿主,為了白貓罰最疼愛的大弟子,不…崩人設嗎?】寫寫小聲開口,生怕主系統聽見。
「哦?你看那邊。」宋初寒視線一直在蕭鐵身上。
【女主?】寫寫狐疑。
只見一直停留在外面的楚雲熙拉住了蕭鐵,不知在問什麼。
系統忙去偷聽,一會回來道:【宿主,女主打聽白貓怎麼樣,蕭鐵他…如實回答了。】也說了自己領罰的事。
原主人不怎麼樣,教出的大徒弟倒是頗為實誠,宋初寒心想。
「原主沽名釣譽,愛惜臉面名聲,弟子做錯了事,該罰自然要罰。」
賞罰分明,方可不失體統名譽,更何況還有外人在此呢。
【啊哦,這樣,不崩人設就好~宿主一定要好好滴,嘻嘻。】
其實是蕭鐵自己過來請的罪,宋初寒想都沒想到,他壓根不知道。
至於為何要罰他,當時宋初寒正在糾結,然後蕭鐵突然說「請師尊責罰」,那……宋初寒就不客氣了。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來枕頭。
他既然是白貓的師尊,那便不能讓他人欺負了自己徒弟。白貓身邊那些欺軟怕硬的弟子,也該好好敲打敲打。
他有任務在身,矛盾下,不好出面。但願蕭鐵的處罰,也能殺雞儆猴,讓那群人安分些。
在系統不知道的情況下,宋初寒已經自行把白貓設置為自己人,系統如果知道估計要氣死。
它滿心為宿主抱不平,宿主居然和它漸行漸遠了。
至於,宋初寒為何突然把白貓當做自己人,大概是,他也曾有這麼一位相似的故人,卻不能看着他長大。
他……欠那故人一條命。
所以你剛剛任他殺你,是想要彌補什麼嗎?宋初寒自問。
呵,是的吧。
*
宋初寒沉默走到床邊,白貓至今未醒,眉頭不時蹙着,面若金紙。
給這孩子的靈藥不吃,硬生生扛了三天,送的功法也不碰,還是白毛糰子逼着練。
真是扭得讓人……心疼。
宋初寒抬手運起靈力,覆上他的額頭,隨着靈力的輸送,白貓的臉色迴轉許多。
是怕我害你?所以我給的東西都要思慮再三……
【叮咚!反派黑化值+1,目前621。】
宋初寒一愣,半晌笑了,在白貓額頭黑化紋上敲了一指頭,轉身離去。
以後,不能打,不能罵,黑化的小朋友沒這麼好哄啊,他暗自揶揄。
既然不願醒,那就罷了。
宋初寒抬腳趕往議事殿,從出來,那群人就傳信催他出去主局,要不是想等這孩子醒。
他前腳出去,後腳白貓就睜開了幽暗平靜的眸子,他其實早醒了。
裝睡是因為他有些捋不清頭緒,他想起了半夜毒發疼醒,冷汗淋漓,疼得打滾,氣若遊絲,哆嗦着手把楚雲熙給他的靈藥都吞下去,可緩解不了半分。
糰子見狀把宋初寒的靈藥拿給他,被他拒絕打翻。那三天,他不記得是怎麼過的,只是在痛苦海里沉淪,渾渾噩噩。
只記得楚姐姐似乎來過,他給趕走了,最後在意識的盡頭,聞見了一股清冽花香。那是粉折花的香氣,那花只生在陡峭險峻的面壁崖。
清冽氣味帶着床鋪的苦香縈繞着他,他的痛苦也隨之慢慢消解。
白貓眨眼,他眼睛似寒池的墨,幽暗氤氳。
剛剛師尊給他的那一指輕彈,還有最後的輕笑……
是假的嗎?
【叮咚!反派受虐值+5,目前1605。】
【叮咚!反派受虐值+10,目前1615。】
醒了?這是後知後覺,傷口疼?
宋初寒趕去的腳步未停,心想白貓手上的傷也處理了,傷的重,可能要過兩天好。
很快,便踏上一層層階梯到了議事殿,宋初寒才抬起一隻腳跨進門檻。
就聽見一句陰陽怪氣,「二宗主好大的威風啊,叫我們這些人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