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魅魔打窩
“快跑！快跑啊……不要管……”
燃燒的樓房堵住了逃出村子的道路，年輕的母親在這一刻使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將六歲的兒子扔過了火海。
火焰後面傳來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威廉的腦海之中，他對那天晚個的記憶終止於此，醒來的時候自己不知為何卻是在村中心的水井裏。
就在此時，一段記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不錯的種子。”
威廉被身上冒着血紅光芒的魅魔抓着脖子提到了空中，腳下是熊熊燃燒的村莊。
他試圖反擊，但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毫無作用，無論是拳打腳踢，都無法對那個魅魔身上的魔法護盾產生一丁點作用。
緊接着，那個魅魔突然把威廉抱在懷裏，嘴巴吻了上去。
下一刻，威廉感覺到一股龐大的能量湧進自己的體內，昏過去前只記得那個魅魔身上的光芒似乎減弱了。
河邊樹下，當威廉恢復一點意識的時候，發現莫露正和自己處於密切接觸狀態。
在魅魔的刺激下，他身體中出現了一股此前從未察覺過的能量，這股能量正在逐漸變大，漸漸地與自身融合在一起。
“很好！很好！”莫露通紅的臉上那表情看起來十分地滿意，“果然是好種子結出好果實，生命力全部融合淬鍊成一體了。”
威廉保持着獃滯的眼神、毫無表情的臉龐和下意識亂動的雙手，僅有的一點意識尋找着機會。
他大概猜到是什麼回事了，魅魔提升自己實力的最好方法是吸收其他智慧生命的生命力，多少人以為魅魔的吻是她們臣服了自己，最終落得個生命力被吸乾的下場。
很顯然，他六歲那年是被這個魅魔給當成了某種生命魔法的道具，現在是採摘果實的時候了。
隨着力量的恢復，威廉的意識也越來越清醒，但依舊假裝着自己被魅魔的魔法所迷惑，任由她對自己為所欲為。
隨着時間的推移，那股能量完全與威廉融合成了一體，莫露的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威廉的雙手突然變得粗暴起來，在她身上不停地亂捏，好幾次把她給捏疼了，讓她臉上的笑容更冷酷幾分。
突然間，莫露猛地揮動身後的翅膀，同時雙腳一用力飛離了威廉，還將他狠狠地砸在樹榦上。
湖邊的大樹被砸得震了一下，樹上的鳥兒一下子全部飛走了，不少樹葉落了下來。
莫露懸停在樹蔭下的河面上，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雙手不停地摸着身上威廉剛才捏過的地方。
“你做了什麼？”莫露原本美麗的臉龐已經變得猙獰。
威廉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很疼，恐怕有不少肋骨裂了。
“你已經死了。”他面無表情地對莫露說道。
“笑話！”莫露做出一副睥睨天下的自信模樣，“我堂堂魅魔女王，豈會死在你這樣小角色的手上？！”
但她的眼神透露出一絲慌張，剛才這個人藉著揉捏在自己身上施加了數個魔法，這些魔法規模很小，在揉捏的感覺下一開始根本沒有察覺到。
威廉沒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一勾。
莫露突然感到了絕望，一種在死亡面前無力反抗的絕望。
威廉平靜地看着她的身體突然一僵，整個魅魔脖子以下部分身體內部變成了十二成熟，嘴巴冒出一陣肉燒焦的惡臭，最後“噗通”一聲掉在魚漂旁邊。
戰場是個最能刷新人類底線與激發人類智慧的地方，
無數人在這裏思考着用各種各樣的手段消滅敵人和保護自己。
武德在這裏沒有絲毫用處，陰險狡詐以戰場為溫床不停發酵着。
威廉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學到高深的魔法，便思考着如何簡單有效地用魔法消滅敵人。
在經過無數次實驗與失敗后，他終於發明了自己的必殺技——把魔法元素濃縮到極致，將比頭髮絲還細的魔法藉著武器或拳頭刺入敵人的身體，隨後讓它自然爆發。
因為今天威廉想要一具全屍回去領賞，又怕她一下子死不了，所以選擇了火元素。
要是在戰場上，他會選擇風元素，那時的場面與北斗神拳極為相似。
魔族經常看到自己人突然毫無徵兆地由內至外炸裂，這時威廉已經一擊得手跑路了，免得被濺一身血，他們找不到兇手，便以“爆炸”來稱呼這個神出鬼沒的敵人。
莫露的屍體仰面飄在水面上，身後的翅膀卡在河底，沒有讓水流沖走。
不知魅魔的翅膀有什麼特別的物質，很快周圍就聚集了一大群魚，已經沒了誘餌的魚鉤都能掛上一條。
威廉等到木桶里裝滿了魚，這才將屍體撈上岸。
接下來是盤點戰利品的時間。
莫露身上的衣服布料湊起來不到三個巴掌大，但用料講究，而且附加值極高，可以賣個好價錢。
兩把短劍是多重附魔的，有火焰、寒冰、暴風和麻痹效果，留着自己用。
手上的六枚戒指中能表明她身份的是兩枚權戒，這是要上交的；另外四枚戒指中有三枚是魔法戒指，留給軍團長吧；最後一枚居然是極其珍貴的儲物戒指，二話不說藏在河底淤泥深處。
這一天中午，第三軍團駐地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大家都聽說了，威廉終於釣到魚回來了，滿滿一木桶！
廚房裏有人還問他：“威廉，你是不是把哪個池塘的水抽幹了？”
威廉瞪着眼睛說道：“你自己看看，魚嘴上還有魚鉤的孔！”
另外又有人嚷嚷着：“誰知道是不是你把池塘底的魚撿上來的時候自己用魚鉤扎的！”
軍營中頓時充滿了歡快的笑聲。
至於帶回來的魅魔屍體，大家見多了，哪有打趣威廉重要。
魅魔女王很美麗，哪怕是變成了屍體。
米紐斯知道軍隊裏那幫長時間不見女人的牲口們是什麼德行，就讓自己的情婦找條裙子給屍體套上，然後找了個房間放着鎖好。
但這也擋不住一些看熱鬧的人，一個個紛紛排隊爬窗口看熱鬧。
在軍團長的辦公室里，米紐斯認真地看着桌子上威廉上交的戰利品。
威廉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身上衣服脫了，舉着雙手，任由軍團里的藥師給自己身上抹葯。
“傷到骨頭了，腰椎也傷到了，有幾處錯位，能走回來算幸運，需要躺幾天。”藥師用的藥膏有點香，“先塗些葯把皮肉傷治好，等下送城裏的教堂吧。”
雖然藥師的葯也能治好骨裂，但是光明教會的神官們在這方面更拿手。
米紐斯對身邊的副官說道：“去準備馬車吧，再帶上一桶香油。”
等副官和藥師離開后，軍團長對滿身繃帶的威廉說道：“血紅魅魔莫露啊，她在襲擊你們村子之前在各地至少襲擊了三十個村子，沒想到現在還成為了四天王之一的魅魔女王。”
“我明天就讓騎兵大隊把屍體和權戒送回去，你就等着皇帝陛下的賞賜吧。”
“人類上次討伐四天王一級的魔族是在一百多年前，這下子你的仇報了，也立了大功，皇帝至少冊封你為騎士。”
“如果有人給你說話，一個窮鄉僻壤的男爵也可以期待一下。”
威廉苦笑了一下，這樣的名聲有利有弊。
四天王一級的魔族都是一方諸侯，自身實力極強，他想自己這次能偷襲成功恐怕是因為莫露的實力還沒有完全成型，自己身上的力量是魅魔女王的力量拼圖之一。
如果傳出去，恐怕其他人會高估自己，找自己去做超出能力範圍的事情。
威廉說道：“我認識的人裏面，能和皇帝陛下說得上話的只有軍團長您了。”
米紐斯搖了搖頭，帶着歉意說道：“如果你不是我們第三軍團的我就可以幫你說說話，但是皇帝陛下對我有些猜忌了，你覺得他還會給從我們軍團里出來的人很大的賞賜嗎？”
威廉撇了撇嘴，說道：“那麼我們現在打一架，把關係鬧翻，說不定皇帝陛下就會給我很多賞賜了。”
“你說得有道理。”米紐斯說道，“那就……[外地粗口]！你[嗶嗶嗶]來真的啊！！”
當軍團長的副官準備好馬車回來的時候，看到威廉把米紐斯的左眼給打出了一個黑眼圈，雙手抱着全部的戰利品，看起來是因為戰利品分配問題鬧起來了。
不過副官心裏清楚，十年來這兩人之間和師徒差不多，唱雙簧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