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極致的死者
雖然總結了一大堆緊急任務，但洛亞並不打算親力親為，哪怕對手是強大的召來教派，他也選擇派手下去解決。
面對其他人的質疑詰問，他甚是不耐煩:“當初我可是請了整整五年的假，這次回來只負責守家和傳話，還有一年的悠哉時間，請不要打攪。”
“不要把你們本該肩負的責任，推到別人身上，萬一我死外面了，你們是不是也要在家裏找根繩子弔死？”
看着自己弟弟惡狠狠的切斷通訊，瑟芙琳甚是無奈:“如果不是你玩遊戲被人打攪了才發火，這話能更有說服力。”
“哈維爾防線保衛戰隨時可能打響，屆時我們不得不離開伊風星支援前線，必須得讓這些傢伙提前接觸並適應召來教派，我可不想前腳剛走後腳家就被偷了。”
法伊玲目不轉睛的看着洛亞操縱遊戲內的角色:“真神那麼強，光靠他們能抗衡嗎，要不然讓他們上前線，我們留幾個守家？”
洛亞的語氣瞬間溫和起來:“這裏是我們的主場，做好準備就行，倒是那些星際敵人，上次已經吃過哈維爾防線的虧，捲土重來必有所準備，這次保衛戰只能讓老兵參戰，新兵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距離洛亞歸來已經過去五天，玲玲終於從昏迷中蘇醒，再過兩天應該就能恢復常規校園生活——說到玲玲的校園生活，洛亞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玲玲已經摸到了三年級的檻，以她的物種和年齡來說，這是難以想像的成就，一瓶香檳都不夠用的那種。
但強大的新生等同於惹人注目的焦點，對玲玲來說有點危險，哪怕她編了一個……在洛亞眼裏蠢得離譜的理由，且有各路大神幫忙打掩護，也難免有暴露的風險。
且她收到的情書有點過多了……
“玲玲啊，再過兩周是不是學院祭來着？”
洛亞看了眼時間:“十五年一屆……對，是今年，玲玲有做準備嗎？”
“額……這個……”
法伊玲移開視線:“我……現在開始準備……”
瑟芙琳忍不住笑道:“是誰前幾個月還在耍小脾氣，希望學園祭推遲一年等‘我的洛亞哥哥’回來再開展啊？”
目送法伊玲羞紅着臉跑回房間，洛亞甚是不解:“學園祭不是挺好玩嗎，為啥會不期待，咱畢業多久的人了，有空都要回去玩一趟。”
瑟芙琳一巴掌呼他臉上:“這就是你的人設嗎，真是堅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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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洛亞這邊在享受美好的家庭生活，焱疾可遭罪了。
創核心擁有一定的自我修復能力，哪怕沒有外力充能，它也能在數小時后完成重啟，換言之，焱疾已經醒了好幾天。
但此期間內，他愣是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完全無法從禁錮自己的冰棺里掙脫，面前這個女人持有的力量超出了自己所有的預料和知識範疇。
這感覺……就像自己是一具死屍，靜靜躺在床上等待法醫的解剖。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不是敵人，只是伊風星上一位鮮為人知的強者……甚至可能是最強者。
“承蒙誇獎，但我還沒資格戴上‘最強’的桂冠。”
那女人完全讀透了焱疾的想法，哪怕此刻焱疾用機械程序思考也無濟於事:“這還是你第一次聽到我說話吧。”
言罷，打了個響指，賜予焱疾說話的權利:“放鬆，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有好奇，等我研究透你的身體就放你回去。”
焱疾沉默片刻，選擇認慫:“敢問，何方神聖。”
“嗯……”
那女人竟是摸出筆記本翻查起來:“你還真把我問住了，宅在家裏太久沒和人交流，孩子平時也不喊我名字……哦，找到了，這會兒我叫黛雷希斯，嫌拗口的話你可以稱我為阿香，我不介意。”
焱疾稍作思考，開口道:“黛雷希斯女士……”
“啊啦，請不要詢問女人的年齡。”
黛雷希斯伸出食指作“噓”狀:“不過你沒猜錯，我是長生種，而且是伊風星上最古老的存在……和我同輩的只剩一個了。”
焱疾聞言，毫不猶豫追問道:“上古時代到底發生過什麼，那段殘缺的記憶，你應該是親歷者吧？”
“哦？這麼快就繞過系統的阻攔選擇相信我，且單刀直入問了性價比最高的問題？”
黛雷希斯審視面前的半機械人，滿意點頭:“那小子眼光確實不錯，挑了個好苗子。”
“你是說洛亞.塞塔嗎。”
焱疾對這人可沒多少好感:“如果他是你的熟人，那還真是冒犯了，我很想打他一頓。”
黛雷希斯笑着擺手:“沒事沒事，他在宇宙里少說有一千億仇人，像你這種只想打他不想殺他的根本不叫事。”
“另外，他不是我的熟人……他是我的親人，直系血親。”
此話一出，黛雷爾斯那如沐春風的笑容，瞬間恐怖起來:“謹言慎行哦，人類。”
焱疾點頭如搗蒜:“是後生無禮了。”
黛雷爾斯找了個坎靠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嗯……讓我想想，先從哪裏說起呢。”
“哦，就從，我也不知道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說起吧。”
……
你他媽在逗我？！
焱疾剛想順從感性吼出這句，輔助AI就以理性開口:“哪怕是親身經歷者也無法避免被抹除記憶嗎？”
“很遺憾，是這樣，不只是我的記憶，那個時代的文獻也被……歪曲了。”
黛雷希斯拍拍手，一隻威猛的骷髏騎士推門進入房間，遞給她一本捲軸，哪怕不用機械眼掃描焱疾也能看出，這是貨真價實的遠古文物。
黛雷希斯把捲軸展開，遞到焱疾面前:“數據庫里有記載這種文字嗎？”
焱疾虛起眼端詳這堆詭異的亂碼:“你管這叫文字？不說我還以為是二維碼。”
黛雷希斯略感失望的嘆氣:“居然連靈柩也識別不出來嗎，果然，我們的基礎認知都被篡改了，這些是古代魔族文字，除了語法外和現代魔族文字毫無差異，但不知為何，我們已無法分辨。”
焱疾逐漸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喂喂喂，這是什麼級別的干擾力量，幾億年過去了依然能運作？”
“不清楚，我們甚至無法確定幕後主使者是為了掩蓋罪行，還是幫我們遺忘糟糕的回憶。”
黛雷爾斯把捲軸遞給骷髏騎士，讓他退下:“自說自話把你拐回來是我不對，但無論如何，辛苦了。”
焱疾乾笑着:“沒搞懂這兩句之間的邏輯關聯……那啥，可以放我下來了嗎？我隊友還在等我回去。”
黛雷希斯瞥他一眼，突然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隊友？包括外面那個小丫頭嗎？”
焱疾一時沒搞懂她在說什麼，輔助AI稍作分析倒是反應了過來:“小雪？”
“吼喲，小雪，叫的真親熱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那種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呢。”
不知為何，黛雷爾斯的語氣突然刻薄起來:“我再研究你兩天，到時候自然會放你回去……還請你配合，否則我可沒法保證回去的是兩個活人。”
焱疾瞳孔陡然緊縮:“你……”
但此刻的他是如此無力，如此弱小，黛雷希斯只是煩躁的擺擺手，他便再次宕機進入休眠。
現在的情況是，自己打不過黛雷希斯，雪夢雨似乎也被當成了威脅的籌碼……可能真的只有配合對方了。
（往好處想……這女人再怎麼也是友軍，最多脾氣惡劣一些，不會對我們咋樣的……吧？）
就這樣，又是兩天轉瞬即逝，焱疾本以為會和自己成為機械覺醒者時那樣，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可這次休眠，如現實般真實恐怖的噩夢是一刻不止，自己不得不在夢境中與各路妖魔拚死戰鬥，只為活到夢醒時分。
最終，他還是贏了，在擊敗最終BOSS的那一刻，他憑藉自己的意志衝破枷鎖，睜開了雙眼。
“表現不錯啊，我還以為你打不過它。”
黛雷希斯坐在不遠處，左手拿着烤魚，右手操縱一塊魔法水晶，應該是控制焱疾夢境的道具:“按照約定，你和你的小女朋友都可以離開了……如果你想留下來玩幾天我也不反對，很久沒有接待過客人了。”
感受到力量和生命重新回到身體，焱疾毫無壓力掙脫冰棺，難以置信的查看自己的各項數據。
我變得更強了……按理說在夢境中模擬戰鬥只會強化自己的戰鬥意識才對，這堆數據增幅是怎麼回事？
“我和你女朋友聊了會兒，然後根據你在夢境裏的表現，給你裝了點關於魔法和氣法的新功能，回去以後自己研究，別怠惰了。”
魔法？氣法？
焱疾看着手中的火焰，和體內流動的氣，整個人都是懵逼的:“您究竟是何方神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哪怕是沃城和靈柩也無法把創核心改造到這種地步。”
“可以告訴你，但出去以後別逮着人就亂宣傳，我喜歡安靜的日子。”
黛雷希斯示意他跟着自己:“你覺得我這種史前老太婆，還是魔族那一輩的人，應該掌握哪種力量。”
焱疾跟着她離開冰窟，進入現代化的西式房間:“不出意外，應該是……死亡。”
“對，從我的氣質和打扮也能看出，我和死亡是掛鈎的。”
黛雷希斯順手捻起花瓶中的花朵，那艷麗怒放的花瓣僅在瞬息間便化作粉塵，若不是焱疾看得清那是完整的從生到死再到被分解，他還以為這是單純的分解能力。
“你覺得我是碰到啥啥就會極速死亡嗎？”
黛雷希斯也不藏着掖着，把花瓶中的另一朵花遞給他:“再看看。”
焱疾從她手中接過那朵……假花？
不對，那朵貨真價實的花束在離開她的剎那瞬間變成了塑料假花。
“我的能力嚴格來說是，賦予生死。”
黛雷希斯把花拿回來，果然那塑料假花被她觸碰后又變回了鮮艷的真花:“我是永生不滅的，而伊風星上不需要第二位永生者，哪怕和我同輩的那人也只是單純的壽命上限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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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我在理解到這件事後，陷入了對無盡未來的恐懼，我很怕經歷失去，更怕某天自己被迫習慣失去，所以我不斷突破極限，終於掌握了這項能力……只要我願意，我能讓死者蘇生，也能讓死物活化。”
焱疾毫不留情的戳穿道:“結果你的朋友里沒人希望和你一樣永生。”
“哈哈，還真是，那些求着讓我賜予永生的傢伙，都是些貪婪且無用的蛆蟲，那些老朋友都希望能順應生死，該入土時就入土啊。”
黛雷希斯毫不在意:“最多事態緊急的時候我把他們從墳里刨出來加班。”
“嘖，交友不慎啊……那你把他們拉起來打架，運氣不好沒打贏會不會屍骨無存啊？”
黛雷希斯沉思片刻:“理論上會，我不是神明，真死成渣了我也沒轍，不過我一般把他們拉起來都是協商戰術或者推出去壓場子，不指望他們打架。”
“畢竟新一代都打不過的敵人，讓跟不上時代的老人去打也沒用，死者是不會進化的。”
焱疾點頭附和:“確實，時代在進步。”
黛雷希斯聞言，再次笑了，這個笑容焱疾記得，那年那天吳坤大師找自己打架時也是這幅表情。
為了人生安全，他果斷認慫道歉:“是後生囂張莽撞了，我們的實戰經驗根本不夠厚重，還希望前輩指教。”
“切，沒意思……”
至此，焱疾心中的困惑也解決了，像黛雷希斯這種活了幾億年，切一刻不停在變強，在學習進步的老怪物，搞懂機械覺醒者也不是沒可能。
黛雷希斯的生活品味很高，一點也沒有死者該有的頹廢荒蕪，和阡陌家裏的豪宅相比也不遑多讓，從骷髏僕人到幽靈管家一應俱全。
“這裏是極北之地，冰海之下，死者的宮殿，一般人找都找不到位置，更別提潛水潛下來。”
黛雷希斯推開某間客房:“你女朋友為了找你真是把命豁出去了。”
“她真不是我女朋友……”
“哦~那個嬌小一點的覺醒者才是嗎？”
“您別胡鬧啊……”
房間內，雪夢雨身着睡衣趴在床上，正和身旁的精靈幼女聯機打手游，身後的大尾巴像被褥般蓋在對方身上，看上去關係好得不行。
見雪夢雨沒事，焱疾終於是鬆了口氣，以黛雷希斯的脾氣，雪夢雨來到這裏后絕對經歷了一些試煉，以她的實力能抗住也不容易。
雪夢雨何嘗不是這般心境，見自己愛人無恙，當場一個彈射就蹦到焱疾懷裏和他膩歪起來:“想死你了，當阡陌和我說戰場上沒找到你時，我倆都快急哭了。”
焱疾輕撫她的後背安慰着:“不至於不至於，我能出啥事……啊疼！”
黛雷希斯收回骨錘:“一想到這種二貨都能開後宮，就感覺人類在某些方面毫無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