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錯綜
實際上不等焱疾發出信號，在災厄角斗場轟然倒塌的瞬間，海上艦隊就啟動了超時空傳送儀，準備派部隊接管戰場。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信號干擾此刻竟不合時宜的再次出現，將焱疾他們籠罩。
這次人族部隊可坐不住了，最高指揮部一聲令下，空軍如鳥群般出動，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兩位機械覺醒者接回來。
人族的支援速度很快，留給真神的活動時間不多，第三位真神“虛空的安塔瑞斯”幾乎是莽撞的撕裂空間降臨戰場，第一時間將賽阿爾的殘骸送回故鄉。
隨後，伸手抓向創核心。
不等他有所觸碰，數十發暗影箭已破土而出，幾乎當場將他的的手腕斬斷。
“多摩，初次見面。”
洛亞雙手抱胸從陰影中現身，昂首傲然:“鄙人真神殺手。”
安塔瑞斯吃痛縮手，面露凶色，召喚出自己的武器——一把由空間能量構成的雙截鐮刀:“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特么我殺幾個偷家的強盜在你這裏變多管閑事了？”
洛亞打磨利爪，鐵尾已經彈出:“敢在我面前裝狠？正好，老子還沒打夠，你同夥欠的債你來還。”
眼瞅着戰鬥一觸即發，兩人卻因同一股氣息的降臨臉色劇變。
安塔瑞斯面露驚駭，狠話都不放直接撕裂空間逃離戰場。
洛亞面露蛋疼，解除戰鬥狀態:“嘖，我寧願再來一場苦戰……”
“我千里迢迢來救場，你就這個態度？”
來者如鬼魅般繞到洛亞身後，抬手就揪他耳朵:“翅膀硬了啊？”
“是是是，您老來得及時，再不來我能被他打死咯……”
洛亞敷衍着拍開她的手，轉身向那位灰發麗人行禮，但語氣並不禮貌:“許久不見，高祖母。”
來者僅身披破布風衣，身形高挑，容貌冷艷，按理說應該是位年上美人，但那毫無生機的氣場讓人無法升起分毫興趣。
無論是沒有血色的皮膚，還是色如枯骨的短髮，都讓人只能聯想到一個詞語。
死亡。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打架動靜小點。”
高祖母此刻的心情也不好:“誰教你在這裏開滅殺萬軍的？”
“我……在出招前進行了評估，冰原不會受到不可逆損傷，且……”
“誰在乎這個啊！”
高祖母抬手抓住洛亞的下巴，不懷好意的笑着:“我在棺材裏待的舒舒服服，突然家門口被震塌方了，怎麼說？”
洛亞翻個白眼，不做理會:“是是是，我用力過猛了，人族馬上會接管這片戰場，您老應該不喜歡熱鬧，請回吧。”
“爛攤子歸你，好玩的歸我。”
高祖母湊到焱疾身旁:“聽花月姐說，這就是你挑選的機械覺醒者？還是挺有眼光的嘛。”
洛亞有不好的預感:“您，您老別……”
完全沒理會他，高祖母的短髮猛然瘋漲變形，如洛亞第二形態般巨大的骸龍頭骨現身，張口就將焱疾和創核心打包，隨後伴隨骨灰飛揚，她就這樣消失在了戰場，沒有任何儀器，任何角色能追蹤到她。
“嘖，這都什麼事啊……”
安塔瑞斯離開后信號干擾已經解除，人族馬上就會抵達戰場，洛亞只能罵罵咧咧的離開，同時接通了來自沃城的通訊:“聽着，我可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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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回來這麼晚……”
瑟芙琳用法術加熱晚飯，看着躺在沙發上滿臉放棄思考的洛亞，完全掩飾不住笑意:“人族那邊信了嗎？”
“普通人員當然不信，高祖母對他們來說是聞所未聞的傳說，但他們的意見不重要，靈柩信就行。”
洛亞爭分奪秒清理着手游的日活和體力:“她老人家太久沒露面，近三輩的短命種族不認她的……卡列還沒回來嗎？”
“你自己的必殺技有多猛，你自己不清楚嗎？”
瑟芙琳把飯菜端到他面前，切割空間搭建餐桌:“北部冰原短時間內接連遭受了極端的低溫和高溫，恢復生態沒那麼簡單，卡列和不滅聖劍可能要後天才能回來，來張嘴，啊——”
確認飯菜里沒有被添加神奇小藥丸后，洛亞張嘴享受被姐姐照顧:“姐姐和那個玩空間的真神交手過嗎，那傢伙戰鬥力咋樣。”
“有正面戰鬥力，但不多，比起那兩個戰士類真神，他更像萊斯克那種技能支援類角色……怎麼了？”
“有點怪。”
洛亞嚴肅起來:“那傢伙看到我之後沒有選擇逃跑，而是試圖和我戰鬥，以他們的情報，不可能不清楚我有多強。”
“要麼低估了你裸裝的戰鬥力，要麼他還有王牌沒打，是吧。”
瑟芙琳沉思:“個人傾向前者，你的突然回歸在他們的計劃之外，如果他有王牌，沒理由不在和我的戰鬥中使用。”
“除非那張王牌對姐姐無效……應該是空間系能力。”
洛亞從私人空間裏摸出一根信息條:“這是翼核心的第一視角作戰記錄，我們倆先看一遍，還是等卡列回來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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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着吧，按照過往經驗，這種錄像要研究幾十遍……”
然後姐弟倆就在這美好的月夜裏相互喂飯，粗略過了一遍冰原南方的戰鬥，期間因為利維爾和焱疾打的實在太下飯，洛亞還額外喊家僕加了一盤菜。
“還是需要焱疾的第一視角，這傢伙缺的信息太多了。”
洛亞揉着太陽穴，滿臉蛋疼:“打的啥呀，挺強倆核心怎麼能被這種敵人逼到絕境，這位是目前最菜的機械覺醒者了吧。”
瑟芙琳把碗筷盤子傳送回洗碗機:“這個選拔你有所不知。”
洛亞挑眉:“細說？”
瑟芙琳清了清嗓子:“翼核心的本質……”
不等她往下說，金色的傳送門突然展開，羅蘭身着病號服拎着吊瓶就來了。
瑟芙琳被這出場震懾了兩秒:“額……啊對，翼核心的本質是成長和適應，利維爾只是還沒習慣高速的自己。”
轉移話題。
洛亞聽得出自己姐姐在胡扯，恐怕翼核心的內幕不是什麼能在羅蘭面前說的事……莫非很反人道嗎？
順着這個方向想，洛亞很快就猜出了選拔利維爾為機械覺醒者的目的:他恐怕就是個消耗品，只為了讓翼核心成長到下一階段。
真正的宿主另有其人。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洛亞起身扶住羅蘭，關切道:“你可以多休息會兒的。”
“這點小傷不影響工作，我不信真神會在我痊癒之前組織第二波入侵。”
羅蘭把吊瓶塞給他:“玲玲呢，她沒事吧。”
“放鬆下來以後馬上睡著了。”
瑟芙琳指了指孩子房間的方向:“羽兒和花月姐檢查過她的身體，除了異常疲憊外並無大礙，靜養一段時間就行。”
聽聞孩子沒事，洛亞和羅蘭也放心了。
大廳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嗯……從哪裏開始講呢？”
最後還是洛亞率先開口:“是父王指引我提前回來守家的，這趟出門我有很多……令人不安的收穫。”
他創建隔音屏障包圍大廳:“這麼幾年沒見，玲玲留在我身上的竊聽印記應該失效了吧……咳咳，首先，敵軍很快就會對哈維爾防線發動衝擊，屆時我們這邊能參戰的機械覺醒者只有趙毅輝和謝爾斯，焱疾還需要成長，另外兩個菜鳥只配守家。”
“這麼快？”
羅蘭和瑟芙琳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他們怎麼可能在短短百年間就重新集結部隊，是雇傭兵嗎？”
洛亞點了根煙，惡狠狠猛吸一口:“不清楚，間諜和特工還在調查，不過他們已經派出小股部隊開始騷擾和掠奪行動。”
感情細膩的瑟芙琳立刻反應過來:“你是說……”
“畢竟家裏多了個女兒，我肯定要去和父王說一聲，然後他派了個手下接替我在商隊裏的職位，讓我去執行任務……去調查玲玲的故鄉。”
“侵略玲玲故鄉的敵人並不強，本來我打算把他們全滅了給玲玲報仇，但……出現了超出我理解範圍的事情。”
洛亞竟是打了個寒戰:“我……看到了玲玲，看到了正在開啟傳送門的她，還沒來得及招呼，她就離開了。”
這不可能。
瑟芙琳和羅蘭面面相覷:“你……要不再歇會兒，是不是時差沒調回來？”
“起初我也以為是太想她導致眼花了，但那個房間確實是玲玲日記本里記錄的避難所，於是我把整個房子打包帶回防線，希望父王能解析出那個傳送法陣的奧秘。”
“得出的結論是……玲玲的故鄉有一種極其罕見的特殊晶體，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擾時間，而那個傳送法陣就用到了這種晶體，隨後玲玲就在祝福的幫助下穿越時間和空間，降臨在了四年前的我們星球……因為這個時間點最容易遇見我。”
瑟芙琳虛起眼:“喲~”
“咳咳，總之，我把那個避難所留在父王那邊了，防線上的科研力度比這邊強，應該能更快出結果。”
洛亞看着浮想聯翩的瑟芙琳和沉默不語的羅蘭，有點尷尬:“不是，這個重要的情報，給點反應啊，那可是時間魔法，就連羅蘭你老家都涉獵甚少吧。”
“額，如果你現在就帶隊去玲玲老家開採點那種礦石用於後續的研究，或許還有價值，但現在這個情況……”
羅蘭攤手:“我覺得意義不大，說白了這個法陣能成功，大概率是祝福的功勞，就算破解了法陣公式重現，實戰也難以有奇效，實在是太不穩定了。”
“切……”
洛亞鬱悶的癱倒在沙發上:“早知如此，還不如留在那裏幫玲玲報仇。”
“至少我們知道了玲玲的母星為啥會被盯上。”
瑟芙琳停下充滿兒童色情的腦補:“這種礦物不可能是某顆星球獨有，敵人的領地里也有這種礦物，且他們也發現了其中蘊含的力量，所以才組團外出搜尋劫掠……你說咱星球上不會也有吧？”
“不好說，回頭讓蟲族調查一下，我這次回來的主要任務還是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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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亞面露狠色:“真神所屬勢力的武力暫且不提，他們的情報滲透着實恐怖，我族和聖族要徹查伊風星上的所有生物，無論男女老少健康病弱，哪怕是亡靈生物都不能漏掉。”
這點大家一致認同，說到底這次作戰行動如此狼狽，就是吃了情報被摸透的虧，真在情報對等的情況下拉開場面公平戰鬥，破壞者形態一打三也不是沒可能。
眼下聖魔兩族的其他高級人員還在處理爛攤子，光靠這三人也協商總結不出太多東西，於是接下去的話題自然而然轉變為了洛亞離家這四年發生的變化。
比如焱疾在火柴盒村的經歷。
洛亞萬萬沒想到自己前腳剛走，後腳就能出這種事:“是召來教派的手筆嗎，莫非他們已經盯上機械覺醒者的候選人了？”
“就目前的情報來看，應該是另一股極端魔法師勢力，熱衷於反抗科技，無論是販賣科技產品的火柴盒村，還是貨車上搭載的科技魔法產品，都是他們想摧毀的目標。”
羅蘭和洛亞交換眼神，後者心領神會:“這種二愣子很容易被真神以‘真實的世界’為餌招收成手下……直接出動黑騎士，儘快斬草除根。”
見黑騎士的老大如此發言，瑟芙琳也就從記事本上劃去了此事，黑騎士出馬，此事十拿九穩:“對了，玲玲發育的很好，在學校里人氣很旺。”
洛亞翻個白眼:“冷不丁說這個幹啥。”
談及玲玲，羅蘭的表情僵住了:“玲玲她……”
“怎麼了？”
洛亞倒是挺為自己閨女自豪:“玲玲的成長完全超出我的預想，這才過去四年，她已經有接近五年級的實力了吧？”
瑟芙琳頭疼扶額:“完蛋，一提到玲玲，智商馬上就歸零了啊。”
羅蘭也嘆氣道:“你覺得可能嗎，強如卡列和洛里安單挑一時半會兒都決不出勝負，玲玲一個連茅廬的門檻都沒邁過去的孩子能和洛里安過招？”
“額……好像也是……”
洛亞尷尬的咳嗽兩聲:“所以玲玲是怎麼保護下你的，我看你倆的傷勢已經半步進棺材了。”
“這就是問題所在。”
羅蘭艱難回憶:“我確信玲玲當時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但我完全想不起來具體是什麼……就像你們想不起來上古時代的歷史那樣。”
瑟芙琳雙手按住她的太陽穴讀取記憶，片刻后搖頭:“全是迷霧，啥也看不清……太詭異了，這也是祝福的保護機制嗎？”
洛亞也理清楚了現況:“我們不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確信一定發生過什麼……有趣，莫非我們能在玲玲身上找到恢復遠古記憶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