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這是一處小花園,是一條去鳳鳴苑的捷徑小路。
小路略微荒僻,兩處的雜草最高的能長到一米多,密密扎扎,青蔥翠綠。
蘇邀月從前走過幾次,記得這裏以前沒有這麼荒的呀?難道是走錯了?
她繞路過去,手裏還拿着一個花梗子,轉過彎的時候正想找人問問路,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兩個人。
男人一身白色喪服,挺拔俊美。
少女亦是一身喪服,哭得梨花帶雨。
兩人掩印在春日草木之中,少女滿臉淚痕,身上衣物半褪,腰帶都掉在了地上,那衣襟大大的敞開,十分開放,急切地伸手要去抱男人。
男人側身避開,少女不依不饒,那悲愴的哭腔已經傳到蘇邀月的耳朵里。
憑藉著自己良好的視力,蘇邀月一眼就認出來那少女是孔青霧,而她對面的男人分明就是陸枕!
蘇邀月氣急,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根粗樹杈就沖了過去。
那粗樹杈正好是Y形狀的,蘇邀月將開口那邊對着孔青霧,一把就叉住了她的脖子往後一懟。
滿臉悲愴之色的孔青霧明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蘇邀月給一屁股蹲懟地上了。
她衣衫凌亂半解,橫躺在草地上。若是被別人看到這副模樣,再搭配上旁邊的陸枕,一定會讓人認為兩個人在做什麼苟且之事。
「解釋!」蘇邀月扭頭瞪向陸枕。
男人說出了經典語錄,「她自己撲上來的。」
「那你不會躲嗎?你不能踹她嗎?」
你一個大男人還干不過一個女人?
陸枕神色認真道:「躲了,還沒踹,你就來了。「
蘇邀月:...
「轉過去!」
陸枕轉身,面對假山壁。
蘇邀月氣呼呼地低頭看向那粗實的樹杈,想到自己剛才不顧一切的潑婦舉動,下意識紅了臉。
從前,蘇邀月也見到過她某前男友劈腿,當時蘇邀月的第一反應是上下打量那女人,從頭髮絲到腳底板都貶低了一遍,最後得出前男友沒眼光這個結論,然後給自己補上妝,踩着小高跟上前,瀟洒的給前男友一個巴掌離開。
雖然前男友百般解釋是那個女人自己撲上來的,但蘇邀月根本就不在乎。
現在想來,或許就是不喜歡吧。
原來喜歡一個人,會這麼衝動。
陸枕會覺得她很粗魯嗎?
不對,現在不是關心這件事的時候。
「蘇娘子,蘇娘子您行行好,我實在是沒有活路了,只要能跟着表哥,我做妾,不,我做個通房,做個奴婢都行,您行行好吧,求求您了……」孔青霧跪在地上,跟蘇邀月磕頭。
蘇邀月聽說了小吳氏的事情,原本小吳氏在,孔青霧在吳家還算過得可以,如今小吳氏被送進了慎刑司,名聲敗壞至此,吳家容不下她,孔家又不接納她。
永寧公府這邊更是不可能了。
孔青霧能跟着吳家跪在小公子的棺材旁邊,還是因為吳氏病的起不來身,不知道這件事,不然早就將孔青霧打出去跟她娘關到一塊去了。
孔青霧沒有辦法,只能孤注一擲,將主意打到了陸枕的頭上。
「表小姐,路是自己走出來的,我們幫不了你。」
蘇邀月此話一出,孔青霧徹底癱軟在地。
如果蘇邀月沒記錯的話,小吳氏是給孔青霧留下了一點薄產的,足夠孔青霧節儉過活。可惜,孔青霧捨不得這富貴生活,便想出了這一招來想要留在陸枕身邊。
或許她對陸枕的愛意是真,可她對奢靡生活的不舍更甚。
她愛富貴勝過了陸枕。
「你是誰啊,你憑什麼管我?」眼見裝可憐不好使,孔青霧終於露出真面目。
她站起來,指着蘇邀月大罵,「你一個瘦馬,連我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輸給蓬萊郡主就算了,輸給那定遠侯府的假千金也就算了,她偏偏輸給一個瘦馬。
蘇邀月高昂着下頜,朝身後一甩手。
身後沒動靜,她偏頭,看到陸枕還對着假山石壁面壁思過呢。
蘇邀月:……
「轉過來,庚帖。」
面對假山石壁的陸枕顫了顫眼睫,唇角的笑不自覺的泄露出來。
他轉身,剛剛偏了一個頭,就聽小娘子氣急敗壞道:「不準轉過來!」
孔青霧衣衫凌亂,裏頭的小衣還露着呢。
「庚帖!」
面對到底是轉過去,還是庚帖的選擇題。
陸枕選擇了倒退着走上三步,然後將庚帖鄭重地交給蘇邀月。
蘇邀月拿着手裏的庚帖朝孔青霧宣佈道:「看到了嗎?現在你覺得,我是誰?我用的什麼身份管你?」
孔青霧面色慘白,她不住地搖頭,又哭又笑。
「可笑,可笑……表哥,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陸枕背對着孔青霧,聲音清晰道:「我陸枕一生,只娶一妻,絕不會有其他女人。」
.
蘇邀月拽着陸枕的胳膊回到鳳鳴苑。
房門一關,蘇邀月立刻變臉,「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她可是記得孔青霧的衣衫拉的挺開,脖子那邊露出一大片呢。
「沒有。」
「騙子!」
男人唇角浮現出笑意,「月兒在嫉妒嗎?」
「對,沒錯,我嫉妒死了。」蘇邀月氣得眼睛都紅了,「恨不能把你的眼珠子摳……」
陸枕突然向前一步,他的眸光傾瀉下來,帶着無限的寵溺和滿足,「我好高興,月兒在為我嫉妒。」
話罷,男人突然伸手環住蘇邀月,傾身朝她吻過來。
男人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他單手箍着小娘子的腰將其按在牆壁上。微涼的薄唇帶着濕潤的觸感貼着她的,強悍的撬開她的牙關深吻進去。
主屋內光線不好,蘇邀月看的久了卻也能看到陸枕的輪廓線條。
那雙眼浸着暗潮,眼底匯聚着一層瀲灧波光,星星點點,一抿,一動,風過,彷彿能吹起一陣野火燎原。
蘇邀月被親軟了身子,「我還在生氣……」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走那條路,不該碰到孔青霧。」
雖說是在誠懇道歉,但不知道為什麼,蘇邀月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好吧,陸枕被孔青霧突然攻擊確實不是他的錯,可蘇邀月就是很生氣。
「月兒收了我的庚帖。」陸枕與蘇邀月十指相扣,他將她按在牆壁與自己之間,垂首之時望着那嵌在自己懷中的纖瘦身影,滿眼皆是滿足。
他滿心滿眼傾慕之人,終於答應做他的妻。
「你想娶我可沒有那麼簡單,我要……十里紅妝。」
「傻姑娘,十里紅妝是嫁妝。」
蘇邀月吃了沒文化的虧。
「反正我不管,你不能隨隨便便的娶我。」
「好。」陸枕低笑一聲,繼續去親她,唇齒呢喃間,男人聲音低啞,突然開口,「若是我什麼都沒了,月兒還會嫁給我嗎?」
蘇邀月被親的神思恍惚,沒有聽見陸枕說的話。
「嗯?」她神色迷惘,發出一個軟綿綿的音,像被揉順了的貓兒。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