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頑童鬧學堂(二)
聽得這話,香憐果然腦中頓時空白一片,想起那日薛蟠毫不顧舊情的毆打金榮,他就頓時就有些慌了。
學中眾多近外戚子弟,對於薛蟠的害怕,顯然不只是表面上身份與威勢。
「金榮,你......你可別胡說,我.....我跟香憐說什麼了,你可有證據?」秦鍾雖然也害怕薛蟠威勢,但至少還算是存有一絲理智。
金榮聞言這時也有些心虛了,他的確沒有證據能證明,想了想還是決定敲詐他們一些銀錢便就此作罷。
也算是報了這段時間堵在心裏的怨氣兒。
「我也不跟你們廢話,今兒個一人二十兩銀子,這事便算了。」
「金榮!你休想在這胡言亂語,看我這就去告你的狀」香憐見他藉機敲詐,瞬間越發來了氣。
又氣又急之下拋下一句狠話,便帶着秦鍾跑去了賈瑞面前告狀。
指責金榮故意刁難欺負他們二人,還要讓他們一人交二十兩銀子給他作保護費。
這賈瑞正與賈環,賈薔賈家哥兒幾個,賭錢賭的正嗨。
此時聽香憐如此說,他先是也有些憤怒。
但隨後趕來的金榮將剛才秦鍾與香憐偷情耍滑的事告知后。
賈瑞頓時心頭一稟,他本來與金榮一樣都是薛蟠盤腸之交的舊愛。
奈何就因為後面玉愛、香憐二人的加入,導致了失寵於薛蟠。
故賈瑞和金榮一同受冷落的二人逐漸又發展成相見恨晚的「契兄弟」關係。
這樣一來,種種原因夾雜,這香憐和秦鍾今日算是正好撞在槍眼子上了。
平日裏仗着薛蟠的寵愛,賈瑞、金榮等舊愛只得忍氣吞聲,如今這機會來了。
公仇私仇當然得一起報。
只見賈瑞一把將長桌上的篩子收回衣袋中,隨後並讓幾人將書桌放歸原位。
這讓正賭起興緻的賈薔、賈環兩人略顯失落。
賈薔瞬時走上前來詢問道:「賈瑞,這好端端的怎麼就收了?」
賈瑞並未回答他的話語,而是雙眼射寒的盯着面前秦鍾和香憐二人。
指着一旁的金榮,淡淡道:「你是說他剛才欺負你們二人?」
他這話一出,賈薔、賈環與其他眾子弟卻是面帶疑惑。
不知這賈瑞又在耍什麼花樣。
瞧見四周眾人一臉茫然,還未等金榮回話,賈瑞便又搶着解釋道:「大家聽我說,剛才香憐和秦鍾二人跑過來跟我告狀。
說是金榮在外邊欺負他們,還向他們二人勒索錢銀,諸位聽聽這不是說笑么?
秦鍾和香憐是兩個人,他金榮就一個人,先別說有沒有勒索這件事,這二打一金榮也不可能是對手啊!」
「賈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香憐見狀又羞又氣,立馬站出來指着賈瑞恨恨反問道。
「我什麼意思?」賈瑞不屑一笑,轉身朝一旁說道:「金榮,你且好好說說,這兩人剛才後院幹了些什麼見不得人勾當。」
「喲呵,搞了半天,這兩人還真有事瞞着咱們呢?這我可得聽聽。」賈薔不嫌事大一般,一旁參和打趣道。
「金榮,你快說說這兩人怎麼了?」另一旁看熱鬧的賈環也瞬間來了興趣,好奇的催促。
「嘿嘿」金榮嘴角一笑,故意挑釁般朝早已面紅耳赤的秦鍾和香憐兩人看去。
.....
學堂里的云云事,暫且不提。
回頭又說賈琮。
一個時辰前,他與賈蘭跟隨着賈代儒,進府面見了賈政。
聽聞賈代儒對賈琮近兩月以來的種種改變與讀學認真的態度頻頻讚賞,賈政聞言也是眼前一亮,心下一喜,便開始對賈琮接連考問起來。
期間照常如舊,賈政考問的那些與賈代儒幾乎相同,無非就是在四書五經中提取章段內容來讓賈琮續答。
賈琮自然毫無壓力,張口就來。
賈政對此自是十分滿意,隨後又考了他文章書法。
這一次則就沒那麼好的效果了,對於四書五經這類的一切書籍,賈琮都能借過目不忘的能力去熟背。
可是文章書寫方面卻是個苦功夫,沒有任何的巧勁兒,要麼只能靠着天賦異稟,要麼靠着下苦工用很長時間堅定意志去練習,從而慢慢從中獲取進益。
當然,賈琮則是屬於前一類,在後世中他雖是一介普通大學生。
但是對於筆法書寫方面,卻是擁有極高的天賦,從小便喜用毛筆鋼筆寫字。
甚至到了大學時同寢室同學對他多有調侃的話,都是說賈琮字跡都比成績還出色。
雖然他也時常為此驕傲,可那是在後世。
如今真到了古代來,想要和賈政、賈代儒這些一輩子吃飯的東西去比較那簡直是差了不知幾個點。
果然,當賈政看到他的書法時,也只是淡淡評了個「普通」的等級,甚至話語中還順帶說出這字兒不如寶玉之類的。
賈琮聞言雖心裏不舒服,但此時也只能良言逆耳的受着。
待賈政考教完之後,往後的話無非就是叫賈琮繼續認真研讀,文章書法也得跟上斷然不可落下。
除此之外賈政又聽了賈琮準備來年下場童生試的意願。
意外的是賈政對此似乎並未有所期待,反而語氣中帶着不悅,批評教育了他一番。
說讓賈琮現下絕不可貪功進急,科舉之道非同兒戲,還需多打熬幾年才可下場嘗試。
這番轉變倒是讓賈琮有些意外,他本以為今日來嶄露一番頭角,定能讓賈政意外重視自己,順勢再將科舉之事道出,更會得到賈政支持。
卻未曾想,賈政似乎完全給出了相反的態度和意見。
不過仔細想來也是,滿打滿算在外人看來也就認真讀學了兩個月而已。
哪怕算到明年二月童試截止也才學了一年的時間,縱觀古代的苦讀士子哪個不是研讀壘實個三五載才敢去下場童試的?
賈政對他不抱有任何信心,倒也實屬正常。
賈琮雖然對此也略感失望,但並未影響心態,不管怎樣來年的童試,他是一定要下場的。
畢竟給予自己的時間並不多,按照時間線推算,這賈府被抄家也就是往後***的事。
賈琮這一次跟隨着賈代儒去面見了賈政,從進去到出府,雖然也並未獲得什麼允落。
但他決定來年童試下場的目標依舊不會改變。
臨走之前
賈政倒是一如既往的自信,送了賈琮一副沒有任何作用的親跡書畫。
為何說沒作用,這主要是賈政親自提筆填字的。
要是送一張前朝名人名家的書畫絕跡,那才有用。
反觀賈政送給自己的親跡書畫,除了能看,其他屁用沒有,分文不值。
賈琮帶着一些失落複雜的心情離開了榮國府,借坐着賈蘭的馬車一路回到了私塾。
賈蘭徑直奔着私塾的書房而去,賈琮則是想着回到學堂,去書桌上將這幾日新抄寫的射鵰英雄傳稿子拿回去,改明兒個重新換了新紙張,得閑時候再繼續抄寫。
賈代儒則是被賈政挽留了下來,兩人移步至書房大院兒中露天設席,舉杯交談的........吹牛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