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一個丫鬟)
賈琮動手抽打東衚衕里璜大奶奶的事，瞬間裏外傳遍了整個寧榮二府，各房司職的丫頭婆子們切切私語談論。
許多婆子丫頭們都認為打的好，七嘴八舌冷譏熱諷碎罵起那金氏真是不知好歹，也太不懂禮數了，竟敢在榮禧堂內撒潑胡鬧。
有的則認為賈琮不該動手打人，畢竟按禮兒那金氏是賈家媳婦，更是他族親兄嫂，就算要懲訓也輪不到他來，自有老太太出言定論。
總之，一眾婆子各有各的說法，但無可厚非的是這件事當晚就已經傳遍周邊大街小巷，賈琮也立刻成為了風潮熱尖的談論對象。
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且說當晚，榮國府西路賈母院兒，榮慶堂內。
賈母得知情況后，立刻便讓鳳姐兒去安撫賈璜夫婦，賈政、賈赦二人則是被傳喚過來。
暖閣內，當中榻上賈母鬢髮如銀，臉色沉凝，大丫頭鴛鴦伺候一旁。
賈政、賈赦二人則低着頭，坐在西下首座椅上一言不發。
另外一排東向座椅上是邢夫人和王夫人。
氣氛沉吟了片刻，賈母看向長子賈赦冷聲道：「你院裏的事，我本應不該插管，只是那琮哥兒也實在太過無理了，幸得我這個老婆子還在能看着你們些，日後若是千秋了，誰還管得了你們呢？你這當老子的平日裏不作榜樣便罷了，現如今你這兒子可是要上天了！」
賈母一字一句說的非常明確，先前出了這麼些鬧事來，顯然認為都是因為賈琮的關係導致，這下更是動手打了金氏，顯然更加確定了想法。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邢氏在一旁說三道四。
賈赦陰沉着臉，憤恨道：「那個孽障真是該死，請老太太安心，待回去之後定會好好教訓。」
「母親，此事已經查明實與琮哥兒無關。」賈政忙拱手解釋道。
賈母淡淡道：「既無關，那他為何還敢公然動手打人?可見平日脾性之惡劣，他今兒個打了璜兒媳婦，可謂真真是長臉了！
以後外人都會說是我賈家強詞欺人，連自家親戚都打，傳出去了還能有個好話?」
「母親，琮哥兒這孩子近來變化很大，不僅學業進益非常，性子也乖性不少，他今日那般做法實乃.......實乃！」說到這兒，賈政嘆息一聲遂搖了搖頭，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辯解。
賈琮動手打了璜哥兒媳婦，這是眾人眼見的事實，這番激態的做法，在他看來也實屬過激。
只是，琮哥兒的學習天賦讓他頗為欣賞，如今賈家能出現這麼一個可塑之才，實乃難得可貴，他自然不想就此放手。
一邊礙於尊禮，一邊礙於惜才之心，如此兩面夾腹自猶豫不決。
無奈只得目光所至轉頭看向其妻，王夫人見狀眉頭微皺，他自然清楚老爺的心思。
想了想微笑道：「老太太，那琮哥兒這幾月也聽說確是變化了不少，族學裏太爺前兒還親自登門推薦讚歎，只是性子尊禮上差了些，孩子樣兒的倔脾氣，想是被那璜哥兒媳婦冤枉了，又受了大嫂子一番責罰，心裏受了苦如此才做下這般錯事，倒也實屬可諒。
況且，那金氏太不知禮數了，平日裏鳳丫頭可沒少幫村着他們家，今兒個卻不顧禮態恩貴公然大鬧起來，別說她是賈氏族家媳婦，就算是自家嫡親也不能這般造次，教訓她一下倒也好。」
賈母先是恨了長子媳婦邢氏一眼，邢氏嚇得低着頭不敢目視。
顯然她更願意相信王夫人的話，且這番說詞也最讓賈母氣兒消了大半，沉思着點了點頭，隨即又不好氣道：「不管怎麼說，琮哥兒太過失禮了，這家裏還輪不到他來做主。」
王夫人遂賠笑道：「老太太說的是，近來聽說琮哥兒真真變了不少，開始研讀起書來，老爺試探了幾回，如今正有意親自教導他學業，這其中禮儀規矩首先最該授教，我看不如就交給老爺來教化吧！」
賈母聞言隨後撇向了下首無精打採的賈赦，忽然聯想到了些什麼，「哎」無奈嘆息搖了搖頭，遂又看向了次子賈政，心裏瞬間舒適了許多。
淡淡道：「那就這麼辦吧，琮哥兒既然有這份悟性，也該好好教導一下，要怪就怪他老子沒那個能力，自身不正何以教育子孫?」
言罷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長子賈赦一眼。
賈赦心裏雖含怨氣，但也自不敢頂撞母親，只得慌忙拱手低下了頭。
待出了老太太院兒，賈赦回到東路院當晚便拿邢氏狠狠發泄了怒氣。
當然，是拳腳上的發泄，他將在賈政和老太太那裏受得氣，全數宣洩在其妻邢氏身上。
邢氏本就是一個弱女子，哪能挨得住一個大男人那般毆打，沒多久便帶痛嚇暈了過去。
至此，東路院內又是一番雞飛狗跳，一夜不得安寧。
.........
第二天日上三竿
夢坡齋，西小院三間貫穿的小偏房內。
賈琮睜開眼，一手捂着頭略顯昏沉床上坐起，大腿上繼續傳來陣陣舒適感，明顯感覺的到正有一雙柔嫩的小手在為他按摩。
待賈琮徹底清醒過來后，低頭看向那個正為他雙腿按摩年紀十四五歲的俏丫鬟。
瞬間傻眼道：「你是?」
「爺您終於醒了」她眼睛一亮，忙從春凳上起身站到床旁，微微一副拘謹笑着回道：「奴婢玉釧兒，是太太指派過來，服侍爺的。」
玉釧兒?
這不正是金釧兒的妹妹么？
賈琮略顯欣喜，笑道：「太太怎麼會讓你過來?」
按照他的認知里，王夫人應該不是那麼大度的人啊！況且，自己這不堪入目庶出身份，那就更不會派她房裏的丫頭過來了，畢竟這個時代的尊卑禮節，嫡庶有別可是影響非常深重的。
玉釧兒重新坐回春凳上，伸出一雙潔白如玉的小手，伸進被子裏繼續為他揉捏着小腿，笑道：「太太沒說，只叫奴婢日後好生服侍爺～」說到這兒，她微微低下了頭俏臉不禁一紅。
賈琮恍然，這下倒是想明白了些，估計還是因為賈政的關係。
想通后，再饒有興緻的定眼去瞧玉釧兒這副盈盈女兒般嬌羞的姿態時，倒是不由有些失神恍惚。
玉釧兒是典型的瓜子臉兒，鼻如玉蔥，俏臉飛霞，百若勝雪。
比她姐姐金釧兒更加精緻一些，放在後世也是一等一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