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暴雪山莊

第6章 暴雪山莊

可能很重要,也可能只是他想多了。

大廳里的所有人,除了他……

他抬眼看過去,抱着段應商痛哭的黎婉清,神色震驚的柳曼,惶惶不安的高清,還有向言和裴容。

他們所有人,面對一具屍體。

傷心、擔憂、震驚……什麼情緒都體現得淋漓盡致。

唯獨缺少了——恐懼。

說到底,所有人不過是普通的大學生,面對隨時可能再次行兇的「兇手」和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

他們的表現,過於鎮定了。

甚至可以說……習以為常?

他搖了搖頭,應該是受了刺激,胡思亂想。

「我們也過去看看吧,」紀寧緩了緩心神,這是尋找線索,觀察每一個人的好機會。

向言一直捧着牛奶,見人起身才「叮——」擱在了餐桌上,他皺眉道:「死人有什麼好看的,你不難受了?」

紀寧無聲搖了搖頭,難受總要習慣的,不是么。

向言一臉不贊同,卻拿他沒轍,只好也跟着來到大廳和樓梯交界處。

「你看出來是怎麼死的了嗎?」

裴容蹲在段應商屍體旁邊,解開他的上衣。

因為空調的溫度,屍體還沒有僵硬,可以明顯看出他身上胸骨斷裂凹陷進去,兩隻胳膊也從大臂和小臂之間斷裂,尤其是手肘和手腕,擦痕滲透出血跡,染髒了白色的地毯。

裴容聽見向言的質疑,沒吭聲,又把段應商瞪死的眼睛更扒開了幾分,仔細觀察着晶狀體和瞳孔的結構。

沉眸思索了片刻,他站起身,語氣平淡的說。

「有兩種可能。」

向言嗤笑:「還沒聽說人有兩種死法的,你到底行不行啊!」

裴容捻了捻指尖的血,因為探查屍體的時候沾上的鮮紅順着修長的指節流淌,加上他冷峻的面容,無端就有了幾分嗜血的味道。

正準備抄答案的紀寧,沒有感情地瞅了他一眼。

向言閉嘴。

「五官出血,四肢折斷,手肘四肢擦痕嚴重,」裴容指着身後長長的木質樓梯,「有可能是從樓梯上滾下來,肋骨折斷***了臟器。」

黎婉清默默在一邊聽着,淚流得更厲害,嘴裏自責:「都怪我、都怪我……不該讓他喝那麼多酒的。」

高清和柳曼無聲安慰着她。

「那還有一種可能呢?」比起安慰女人,向言顯然更好奇這個。

「嚇死的。」

簡潔的三個字卻石破天驚。

「嚇死的?!」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抬高了聲音,向言更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忍不住地笑了兩聲。

「面目猙獰,嘴部微張,瞳孔過擴,這些都是證據。」

「因為驚嚇猝死的人,會心跳驟然加快、血壓升高,血流衝擊心臟,心臟功能遭到損害,身體產生巨大的痛苦和恐懼。」

裴容蹙了下眉,還是把知道的告訴所有人。

「你倒是說說,什麼東西能把一個大活人嚇死?」

向言笑意消失,面色陡然沉下來,語氣也微微發冷:「你不要又告訴我……」

「是鬼。」

兩個字像是泥石入海,沒有了迴音,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出聲。

有些荒誕……可在這樣的場景下,紀寧看向人群,有些人的表情顯然是相信了。

他瞧瞧摸出手機,想要報警,卻發現信號全無,不要說電話,估計連信息也一個字發不出去。

他喉嚨乾渴,啞聲道:「手機……沒有信號。」

所有人掏出手機,點開屏幕接受了失聯的現狀。

「應該是雪下的太大,信號線被壓斷了。」

裴容推測。

畢竟——窗外的松樹都折斷了幾棵。

這麼大的雪,深的幾乎齊腰,一眼望過去無邊無垠、銀裝素裹,顯然不可能有人從外面爬進山莊殺人。

紀寧心裏直打顫,溫暖的房間裏似乎透出大雪的寒意,后脊一陣一陣發涼。

不會真的有鬼吧?!!

他想到裴容講的故事。

有一個人在山莊大雪裏莫名死亡,然後怨氣濃重,孤魂飄蕩在山間,遇到了半夜起來喝水的段應商,就想拉個人死,去陪他!!

邏輯通了!

他在心裏狂問系統。

【涉及副本內容,請玩家自行推斷】

完了完了,可能真的有鬼。

【……】

真是傻子,系統不能提示,無奈嘆氣。

紀寧害怕地抱緊自己,像是有莫名的一股寒氣順着浴袍下擺順着后腰,密密麻麻直竄上後頸。

他頭皮一麻。

「會不會真的有鬼?」柳曼擰着眉,有些猶疑着開口,漂亮的臉上顯出惶恐,「畢竟四年前……」

她話沒說完,除了裴容以外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柳曼自知失言,訕訕閉上了嘴。

四年前……

四年前發生了什麼?

【涉密劇情,請玩家自行探索】系統無情的聲線傳來。

紀寧心裏拔涼拔涼,這是不是一問三不知?

淦!要系統有什麼用!

【……】

黎婉清卻像是抓住了什麼,她堅信不疑。

柳曼突然想起高清昨晚說的那個鬼故事,人被拍三下,就會當夜死去。

「你們還記不記得,高清說的鬼故事。」

她顫顫巍巍,表情驚慌:「昨天晚上的遊戲……」

她咽了口口水,繼續道:「段應商是不是……被拍了三下?」

柳曼推了推高清,把人的身體扳過來。

她在懲罰時間離開了屋內,所以並不知道段應商究竟被拍了幾次肩。

「高清,你一直在屋子裏,這個故事你也最了解,」高清的身子像是空中的落葉,被柳曼用力搖晃着,「你記不記得段應商究竟被拍了幾次肩?!」

高清捂着頭,頭疼欲裂,又在所有人懷疑試探的目光下無處遁形:「我、好像、好像是三次?」

她捶了捶腦袋,抱頭蹲下。

「不行,我、我真的記不清了!!」

黎婉清撲上來,幾乎要把她按到血泊里,淚流滿面、聲嘶力竭。

「你再想想,你再好好想想,一定能想起來的!」

裴容和紀寧先後上樓洗澡,剩下幾個人玩遊戲的時候,恰好向言流鼻血,黎婉清就帶着他去清洗,也短暫地離開過大廳。

柳曼被罰去跑圈……

那麼跟了全程的,算下來就只有高清一個人。

「你們放過我吧,我也喝了很多酒,真的記不得了!!!」所有人的懷疑都落到她的身上,似乎她不說出個答案,兇手就是她一樣。

她癱坐在地上,有些歇斯底里。

「為什麼你們都認為是鬼?!!說不定、說不定是你們誰看他不順眼,半夜起來動手殺人!」

「對、一定是這樣!!」

她搖搖晃晃站起身,食指指向每一個人:「還要賴到我頭上!」

「你們想殺人也不是……」

話音被驟然打斷,向言高聲。

「閉嘴!」

紀寧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麼在場的所有人,自動忽略了段應商失足滾下樓梯這一種可能,不約而同地認為屋子裏有鬼。

這不符合常理。

「呵——」

「鬼?」

向言不屑地聳了聳肩,眼神掃過每一個人。

「沒想到,你們竟然還信這些。」

「你們不覺得,段應商從樓梯滾下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聽到聲音,這點很可疑?」

「我更相信……」他頓了頓,向來不正經的面容顯出凝重來,「兇手就在我們所有人中。」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有了嫌疑。

向言的話像是什麼圭臬,高清直了直脖子:「沒、沒錯!」

「向言說得對!一定是你們殺了人還推到鬼身上,抓不到鬼就拿我頂罪!」

「好歹毒的心!!!」

劍拔弩張。

「我要報警!」她抖索着身子,撲向面前老式電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對、對,報警!!」

「在那之前——」

裴容眉頭微皺,冷峻的面容因為手上的血跡更加冷硬,他走到樓梯前,在第二節台階微微側首。

如九天寒雪般清冷的聲音響起。

「你們應該先把屍體處理好,」他眼神落到無聲運作的中央空調,「屋裏的溫度,屍體很快就會腐爛。」

這顯然是個棘手至極的問題。

屍體肯定不能放在屋裏,腐爛不腐爛還有待商榷,但是沒人願意和屍體呆在一個屋檐下。

尤其是還沒有排除屋裏「鬼」存在的嫌疑。

但是不放在屋裏……眾人向外看去,難道就把屍體扔在雪地里不管?即使有人有這個想法,黎婉清恐怕也不會同意。

「我記得山莊側面有個廢棄的倉庫,應該可以放在那裏。」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裴容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思路。

幾人對視了一眼,柳曼蹲下身子,安撫着黎婉清:「婉清,這是最合適的方法了。」

「我們知道你想保存好段應商的遺體,但也要考慮大家的感受,對嗎?」

黎婉清無聲垂淚,默默點了點頭。

裴容上了二層,應該是手上的血腥氣太重,洗手去了。

「我、我先報警。」

高清咽了咽口水,比起眼前這些人,她更相信警察。

「聲音外放。」

向言挑了挑眉,沒阻止,卻莫名其妙加了這樣一句。

「嘟嘟嘟——」

幾聲電話間隔的前奏,悠揚空靈的茉莉花歌聲在空中回蕩,高清握着電話聲筒,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不斷乞求。

接電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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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包在無限遊戲裏鹹魚[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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