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劃清界限
劃清界限
不費一兵一卒打了個勝仗,所有人都覺得像是在夢裏。
慶功宴上,副將拿着酒罈說道:「小小噠噠不足為懼!」
田韻韻語重心長的勸道:「別放鬆警惕,萬一噠噠回過味來殺個回馬槍。」
副將之前暈倒把臉丟了個乾淨,認為是田韻韻指使喳喳做的。
對她也沒有好臉色,冷哼一聲就着酒罈一飲而盡。
唐鏡低聲對田韻韻說道:「他是宮裏派來的監軍。」
雖然不喜也給了幾分臉面。
坐着主位上的唐柒白眸光一暗。
端着酒杯一飲而盡,「今日眾將士們盡興,但是軍中規定不能飲酒,下不為例。」
不經意掃了副將一眼。
副將笑着附和道:「一定一定。朝廷的封賞就快下來了,末將恭喜殿下。」
田韻韻不喜這麼多人的場面,和喳喳悄悄的離開,裴淑儀見了端着一盤菜跟着走了。
三個人回到營帳中收拾東西。
有個士兵說唐柒白約了田韻韻見面。
喳喳指揮着裴淑儀收拾東西,把田韻韻拉到一旁塞給她一包葯。
紙包上有痒痒粉三個字。
她家姑娘入宮吃了苦頭,她早就把太子和景王恨上了,就差機會動手。
田韻韻將葯推了回去,「我沒有那麼笨。」
實名制下毒,那些百姓知道不得恨死她。
田韻韻穿好披風就跟着士兵走了。
涼都內有一處古寺保存下來,唐柒白就在那等着。
兩名士兵留在遠處,唐柒白和田韻韻慢慢的往上爬。
古舊的木製樓梯踩上去發出吱吱聲。
田韻韻自覺在前面開路,唐柒白拎着燈籠為她照明。
爬到三層田韻韻停了下來,走到了欄杆邊。
整個涼都都在眼底。
漁夫趁着月色擦着漁船。
取下門板掛上燈籠的夥計。
還有一盞一盞亮起的燈。
田韻韻覺得腿有些酸,背後有一張長板凳,她剛坐下就彈跳起來。
騎馬磨破的大腿根還沒有好,又痛又窘恨不得找個地方藏起來。
過了好一會唐柒白背過身去咳嗽了一聲。
將燈籠掛起來。
「傷還沒好?」他解下披風疊好放在長板凳上。
讓田韻坐在披風上,從腰間拿出一個裝滿熱水的水囊塞到她手中。
唐柒白坐在她旁邊,輕聲問:「你交出兵器圖集,推掉功勞是為什麼?涼都百姓甚至整個千秋國的百姓都應該知道你的功勞。」
田韻韻淡淡一笑,「每個人所求不同。我有自己的原因不想張揚。」
唐柒白湊到她耳邊問道:「你說自己是天女下凡是真的?」
哪個天女像她這麼倒霉的。
「你可以這麼認為!」
田韻韻把水囊還給他,「景王,時候不早了。」
「私下可以叫我柒白。」唐柒白沒有離開的意思。
「那日在宮中我沒有來得及細說,我向太后討你,遇到了太子。」
田韻韻:「多謝景王費心,我自有打算。」
唐柒白臉色驚疑不定,「你是要和我劃清界限?」
田韻韻盡量語氣平和:「如果景王願意,依然是合作的關係。殿下不但可以拿所有生意的分紅,我也盡所能及的給予幫助。」
「為什麼?」唐柒白一臉怒氣,不明白她忽然翻臉。
「太子派人盯着我。」田韻韻偷看一眼他的臉色,繼續說道:「他做的所有事殿下都有參與不是嗎?」
沒成為太子之前唐柒白和他是同盟,為他辦事理所應當。
從頭到尾把她蒙在鼓裏,當她是傻子。
田韻韻站起身,大步往樓梯處走。
走了幾步卻發現狹窄的樓梯裏面漆黑一片。
燈籠在唐柒白那裏。
她心想慢慢走也能走下去。
身後響起腳步聲,如來時一樣替她照亮腳下的路。
兩人一言不發的往下走。
田韻韻忽然一腳踩空,驚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一隻手圈住她的腰抱起來。
將她放下來后,那隻手沒有鬆開。
「你怪我瞞着你?以後不會了。」他從未如此低聲下氣的說話。
眼睛都不敢看她,有些緊張的手臂越來越緊。
田韻韻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察覺到她的不適,他慌亂的鬆開手。
兩人臉色通紅,誰都沒有說話。
這次以後,兩人再也沒有單獨見面。
那晚田韻韻回去后,掀開營帳看到喳喳和裴淑儀破天荒的站在一起沒有吵架。
剛想打趣兩句,被震耳欲聾的大喊聲嚇了一跳。
「見過田娘子主人!」
營帳那邊烏壓壓的都是人,上到十多歲下到七八十的都有。
「前。」白髮老者咳嗽一聲,「錢一隊一共二十人全部歸隊,聽候主人差遣!」
田韻韻:!!!!!
茫然地看向喳喳和裴淑儀,兩人同時搖頭。
白髮老者上前一步:「是老爺讓我們來保護姑娘的,從今後姑娘就是我們的主人。」
田韻韻:「那我們走吧!」
趕緊走免得驚動其他人,這麼多人不知道怎麼進的軍營。
爹肯定又發什麼善心。
就當多養了二十個人,可以種地開荒。
唐鏡趕來一輛馬車停在門口。
喳喳和裴淑儀跟着田韻韻上了馬車。
二十人起先圍着馬車,走到寬闊的大路上立刻成了兩排。
如果手中的木棍和鋤頭都換成破碗,就變成一群乞丐。
比乞丐也沒強多少。
*
唐柒白成鎮遠大將軍駐守在涼都。
打了敗仗的冥寒國(噠噠)送來了和親公主,希望兩國互通貿易。
涼都百姓自然也想休養生息,期盼着朝廷同意。
朝廷的錢銀遲遲不到。
國庫空虛被皇帝揮霍無度。
千秋國冥寒國還有春臨國暫開貿易之門。
三個國家交界處百姓們用金銀或是以物易物,換取需要的東西。
冥寒國需要糧食,千秋國需要馬匹,春臨國需要鐵器製作的圖紙。
田韻韻用柑橘換到了山藥,獼猴桃柚子樹苗,還有大豆玉米等等。
春臨國預定了二百陶量,每個裏面可以裝三十隻拳頭大小的柑橘。
趁着天氣還不是很冷,摘下一批成熟的柑橘送到了邊境內。
這次游庄頭點了五十多人運送,田韻韻也隨着隊伍到了交易地點,桐城春臨國境內。
春臨國幾乎四季如春,百姓的服飾也很多樣化。
鐵鋪內的鐵匠光着強壯的上身,上衣系在腰間。
街上的女子都穿着輕薄的蠶絲比甲,可以看到裏面抹胸的顏色。
沒有千秋國的男女大防,街上年輕男女舉止親昵。
路人都好奇的看着田韻韻一行人。
大聲議論:「他們不熱嗎?」
「那個戴着幕離的女子穿得真好看。」
穿着湘妃色比甲的女子走到田韻韻面前,「你的衣服是哪裏買的?」
一行人聽得一臉懵。
田韻韻聽到系統翻譯。
【你的衣服是哪裏買的?】
田韻韻:「在千秋國可以買到。」
想起來對方不一定聽得千秋國的語言。
春臨國和千秋國百年來關係穩定。
那女子正好懂兩國語言。
歪着頭,不太流利的說道:「那我可以和你換嗎?我有很多金葉子。」
「好。」田韻韻抬手,喳喳立刻從包袱里取出一套改良的男裝。
田韻韻拿到了金葉子收進荷包里。
對方指了指她頭上的幕離。
田韻韻立刻明白了她喜歡武俠風,約定幾天後帶着幕離過來。
一行人又繼續往前走。
大路兩旁商販擺着各種物品,野獸皮毛,五穀雜糧,還有竹編的用具等等。
田韻韻站在一個攤子前,粗布上面擺着的都是丑萌丑萌的杯子碗碟。
攤主比劃了兩個銅板。
田韻韻一下買了十個。
和系統商量把東西存起來帶回到現代去。
身後跟着頭髮花白的老者瞄了一眼,那比他搓的泥巴還要粗糙的。
主子的喜好真是特別。
錢一隊其他人也附和道:「主人真有眼光。」
喳喳:沒眼看。
整天除了拍馬屁還會什麼?
又覺得這個比喻不合適,呸了一口。
距離十步遠的攤主突然沖了過來,大聲嚷嚷:「你們弄髒了我的糧食賠錢!」
攤主壯得像頭熊,挺着胸脯攔住田韻韻一行人。
白髮老者走上前去,指着地上像竹子又像草的東西,「那是什麼玩意?要什麼錢?」
圍觀眾人也只聽懂了錢字。
攤主張開手指比劃了下,又比劃了個十。
田韻韻:「他說五十個銅板。」
白髮老者急忙攔住,「那沒見過的玩意萬一吃壞了肚子。」
他朝攤主比劃了半天。
攤主收了三十個銅板,拔腿就跑,連擺攤的布都懶得要了。
估計是個騙子。
眾人意識到上當了,全都看向白髮老者。
老者:「我還價了。」
田韻韻:「放到車上。」
她剛剛看就覺得有些像茭白,扒開一個確實是的。
粗布一收起來放着牛車上。
差不多有五十斤了。
田韻韻慢慢淘着需要的東西。
直到牛車都裝滿了。
送完貨回來的游莊主剛好回來。
他臉上帶着喜悅的笑容,「田娘子,那個砂糖橘他們嘗過非常喜歡。定下了二百陶量,還預付了定金。」
一行人到驛站取了一百兩黃金,帶着所有東西排隊出城。
走出桐城正好看到信使策馬狂奔進入了桐城。
田韻韻回頭對喳喳說道:「走吧!」
朝廷的事她管不着,還是經營好自己的地。
「主子,那是田娘子。」唐鏡眼尖看到田韻韻一行人。
唐柒白回頭看去,認出了那二十人。他們全身上下煥然一新,穿着統一的護院服。
左右兩排自然的將田韻韻護在中間。
她看起來過得很好。
唐柒白:「走。」
他特意喬裝打扮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田韻韻覺得背後有人盯着自己。
她看到兩個穿着春臨國服飾的男人騎馬朝着城門口去了。
回到景昌庄忽然覺得和出門時有些不同。
佣農們沒有回去休息,全都在莊子門口蹲着。
看到他們一行人急忙站起來打招呼。
田韻韻:「這個月的工錢沒發?」
眾人:「發了。」
游庄頭快步走到眾人面前,「無事都回家去。」
老爺子牽着孫兒的手,顫顫巍巍的走到人前,「屋子被人佔了。」
大展身手的機會來了!
白髮老者大喊一聲:「土匪來了?」
抄起一根棍子沖了進去,身後跟着十多個錢一隊的。
田韻韻:「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