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手

每天下了課後，司若清都會在為畫展做準備，無所事事的我，也會在他們畫室瞎轉，司若清在實物寫生，是一張很有挑戰性的麋鹿腦骨，兩隻鹿角霸氣的彎曲着，當然這是工藝品

我看着她仔細做着構圖以及明暗分析，那認真的樣子確實挺迷人得，不自然的，我慢慢向她走進，手裏還拿着正幫她削的鉛筆

轉頭看我過來，她指着畫板開口問道“你幫我看看，這樣構圖會不會太低了？”

看着她畫板上很輕的幾條佈局線，雖然很模糊，但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主物品的位置。我站在畫板前面，也認真看了看實物，又看看她畫板上的佈局

指着實物對她說“襯布褶皺比較豐富，主物確實可以再往上加一點”

司若清點點頭，而此刻我倆的距離幾乎都快挨着，我明顯能聞到司若清身上獨特的體香，讓我一陣心猿意馬

司若清似乎也感覺到我倆可能貼的有點太近了，有些緊張，扭過頭不再說話，靜靜的看着她的靜物，手裏拿着鉛筆還在比劃着，但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我使勁搖了搖頭，拋開罪惡的想法，都有女朋友了，你這是在幹什麼，心理暗罵自己

我轉身坐到一個離司若清不遠的位置，低聲說到“你畫吧，我給你削鉛筆”

“嗯嗯，好”感覺司若清重重舒了一口氣，頭也沒回的回答着

我走出畫室，在室外點上一支煙，藉著冷風吹散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再次進入畫室，司若清似乎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到我進來后，又趕緊把頭扭回去。似乎感覺不妥，又把頭扭了過來

“你的畫呢？你也準備畫呀”

我點點頭，把畫板搬到了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我感覺我和她的關係似乎變得有些微妙，好像在朝着不受控的方向發展，這不是我希望的，也不是我的初衷，看着離我不遠得背影，其實我想說點什麼，但看到她認真畫畫的樣子，我又沒有開口，靜靜的把顏料一樣一樣的分到顏料盒裏

一切準備就緒，我站起身去接了半桶水，認真清洗了很久沒用的畫筆，站到畫板前，深呼吸了幾口氣，拋開所有想法，讓自己開始進入創作狀態

這張照片也不知道事司若清從哪裏找到的，就是一張普通的山水風景，迎面是寬曠平靜的湖面，遠處是延綿的群山，山下開滿了黃色的花，山頂處確還是白白的雪，顯然這是初春的風景

畫照片其實就不用構圖了，這個工作攝影師已經幫你完成了，我直接開始了繪畫

完成簡單的輪廓，我便開始正式調色上色，做了基本的顏色佈局，我開始上色，初春的湖面，一坨白色加上一點點群青，隨意的調了兩下，用10號筆直接揮抹了上去，4開的畫紙顯然用10號筆有點不合適，但我也顧不得，簡單兩三筆，沒人能看出我畫的是啥，調靠近岸邊的水面，依然一坨白色，加上群青，這次多調了幾下，顏色混合的比較充分后，再加上一點點橘黃，簡單攪動兩筆，又是利索的塗到畫面上。

後面是群山和白雪，畫面較遠，顏色不能再如此鮮艷了，我換上小號的筆，開始一種顏色一中顏色的調試，慢慢勾畫大山和沿岸盛開花朵的草坪

等整個畫面上色結束，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看着一氣呵成的畫面，很是滿意，後面只需簡單的調整細節，這副畫就算完成了，我後退兩步，準備打算好好欣賞一下

“哎呀”司若清滋着牙怒目而視

我嚇了一跳，

趕緊側開身體“你啥時候跑我身後的，也沒個聲”

“你畫的那麼投入，當然不可能發現了”說著彎下腰，坐了下來，使勁揉着腳

剛才我沒有回身，是退着往後走的，那一腳應該是腳後跟踩到了她的腳尖，等我反應過來，那一腳已經落實了，所以那一腳應該是很重的

我蹬下身，拿起了她的腳，放在我的膝蓋上，不顧她的掙扎脫掉了她的鞋子，和短襪

“我沒事，我沒事”她依然不停的擺動着腿，拒絕着我的查看

“別動，腳都紅成這樣了還說沒事”

司若清得腳很白，皮膚依然很光滑，我猶豫了，還是輕輕揉着她的發紅的腳背

她輕輕“啊”了一聲然後低着頭，看不出她的表情

看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醫務室肯定沒人了，不行還是得先送回宿舍

揉了一會，我問她能不能自己走路，司若清點點頭，我給她穿上襪子和鞋子

“站起來走兩步”

也不顧不上其他，我扶着她站了起來

確實能走，起碼骨頭沒事，但走得很不自然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也這麼晚了，此時畫室也就沒幾個人，見怪不怪的看着我扶着司若清走了出來

外面天很冷，冷風吹的笨走路不方便的司若清哆嗦了幾下

看着身邊的司若清，我也顧不上什麼，把外套脫了下來給她披上，又蹬下身子

“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嗯？這樣不好吧，其實我能走的”

“行了，你快點吧，不想讓我凍死的話”

司若清猶豫了下還是趴在了我的肩膀

和司若清的約定過去這麼久，我倆雖然名義上在學校穿的沸沸揚揚，但我倆始終保持着距離，雖然經常開玩笑，但基本沒有什麼身體接觸，始終保持着普通朋友的距離

作為這個年齡的青年面對如此佳人，不免的會有邪惡的想法，但通常很快都甩掉了，我知道有個人在等我

司若清在我背上保持着沉默，我也一步步往她們宿舍的方向走着，安靜的氣氛讓兩人有些尷尬

為了緩解氣氛，我先開口了

“你該減肥了，要不然以後誰背的動你”

“有拳頭在我手臂上錘了一下，討厭，要你管，我連一百斤都不到，是你該鍛煉了”

“怎麼鍛煉，又不可能天天背你？”我接着開玩笑

對面沉默了，這也是我最怕的，不怕對面說什麼，就怕對面突然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司若清再次開口“你繪畫的樣子很帥，自信，大氣，瀟洒”

“怎麼，被迷住了？”

說完這話我就後悔了，明顯司若清剛才轉換的話題又讓我給轉回去了，心裏暗罵自己傻逼

“你要是不這麼貧該多好”司若清在我背上感慨着

我沒敢再接話，背着她慢慢往宿舍走去，快到時我打了章婷婷的電話

“下來接一下人”

“誰啊，又是你哪個小迷妹被你糟蹋了”

聽到章婷婷的話我一陣頭大，都什麼思想，司若清也是笑着問我

“怎麼，欺負了多少小姑娘？”

“行了，你別跟着她瞎起鬨，我哪有欺負什麼小姑娘，我人端正着呢”我解釋着

章婷婷下樓，看到我背着的司若清，再看看手裏提着的鞋子，那表情真叫一個豐富

她一把拉過司若清，看看她沒穿鞋子的腳，又奪過我手裏的鞋子

“你倆幹啥了？”他上下打量着我又看看低着頭的司若清

我假裝一臉壞笑的看着她“你猜猜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臨走時告訴章婷婷“她腳有點腫，照顧好她”

我一點不擔心章婷婷會誤會，以她們的關係，司若清會解釋清楚的

這二天我依然被司若清叫到了畫室，進了畫室看到有幾人正圍着我的畫說著什麼，看我進來，就散開了，司若清也走了過來，看到她，我先開口

“怎麼樣，腳沒事了吧？”

“沒事，昨天婷婷給我擦了點葯，今天已經完全好了，還有，你昨天走的倒是滿瀟洒，章婷婷非要拉着我給她解釋，我說了半天她才相信”

我聳聳肩，表示也無可奈何，本來就沒什麼，要我怎麼說

我回到我的畫架旁邊，盯着畫板，想着後面的細節調整，司若清也跟着走了過來，現在我旁邊

“畫的會不會太隨意了些，後面還有好長時間呢？”

“那你給點意見”我轉頭看着離我近在咫尺的司若清

司若清並沒有在意我倆的距離，指着畫板“也沒有什麼問題，就是感覺畫的會不會太快了，又不是考試，也不是趕作業，感覺可以再多點細節”司若清很認真的回答着

說實話這距離讓我有些很不習慣，我看着司若清，沒有回她的話

“你是不是噴香水了？”我看着她開口了

“嗯？沒有啊”她下意識聞了聞自己的胳膊和衣服

“你身上很香”

聽到這話，司若清刷的一下紅了臉，立刻後退了一步，和我保持着一步之遙

“你……你好好畫畫”說著轉身回到自己畫板前，再也沒有開口

時間一天天過着，其他系的大多都已經放假了，只有我們還在苦逼的準備着畫展，其實那也只是一部分人，像我們宿舍的基本都排除在外

又用了小半天調整和必要的細節的刻畫，這副風景色彩畫算是完成了

之後的時間我大多都在畫室和校園閑逛，我儘可能不長時間待在畫室是因為我怕我和司若清的關係會發展到不受控的地步。因為我能感覺到司若清對我的態度在發生着微妙的變化，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逛到校園櫥窗的位置，我的處分通告都有着泛黃了，居然還在貼着，這群貨，就那麼點小事，居然給我貼了一個學期，真特碼不是東西，我四下看了看攝像頭的位置，然後走到櫥窗旁邊，用手推了推玻璃

嗯，動了，又使了使勁，唉，居然開了，我心裏立馬有一萬隻羊駝奔騰，這尼瑪是什麼情況，什麼時候能打開的？

也不去想那麼多了，我把手伸進去，輕鬆的把通告扯了下來，然後再輕輕的把玻璃門給推上去。轉身，走人

我把窩成團的通告狠狠地一臉踢飛。后仔細一想又不對，我再次去把紙團撿起來，撕的粉碎丟到垃圾桶了，這才狠狠地舒了一口氣。

回到畫室，心情大好，看到司若清還在畫畫，我也沒去打擾，坐到自己的位置攪動着水桶里的畫筆

無聊的翻着畫室訂閱的畫刊，看到一幅幅人物素描，想着其實我也可以試着話下人物全身素描，雖然之前沒嘗試過，可問題是沒有模特，我看了看司若清，趕緊搖搖頭，想都別想。又想起了章婷婷，也不行，先不說章婷婷會不會答應，胖子知道了都能生撕了我

想想還是作罷，不現實，也不太可能，如果真有個模特站我身邊，我不可能沒感覺，畢竟是熱血青年，哪能抵住那種誘惑，就更別談靜下來畫畫了。司若清看到我在發愣，走了過來看到我畫刊的畫

“怎麼，想畫人體？”

我合上書“是啊，可惜沒有模特給我畫”說著還一臉邪惡的朝她揚了揚眉

“你腦子又在醞釀什麼齷蹉的想法”

“什麼都沒有啊，反正你又不會同意的，還不讓想啊”我繼續開玩笑

“你個流氓，不理你了”說完轉身就回到自己的位置

沒多大一會她又走了過來“也沒說非要實物寫生，你可以臨摹啊，書上那麼多，你找一副不就行了”

其實我也是這麼打算的，就是看到司若清過來，特意和她開的玩笑

把整本畫刊翻了一遍，確定了臨摹的對象，一個側面的全身人體素描，是個中年婦女，皮膚偏黑，肌肉輪廓很明顯，很適合我們這個階段的學習

其實藝術生是很不屑畫美女的，年青女性的皮膚比較飽滿，除了五官，皮膚和肌肉需要刻畫的地方很少，所以大部分美女人物素描整體看起來都很簡單，並不能展現多少繪畫者的水平。當然這對街頭擺攤的並不適用，他們非常樂意畫美女，畢竟簡單代表着可以畫的更快，收入更高。

所以在歷屆美術聯考中，考題基本都是中老年人，青年很少，青年女性更幾乎沒有

畫人體素描同樣如此，年輕女性只需準確的輪廓和基本的骨骼結構就可以把整個畫面豐富起來。其實很適合做畫展用

之所以選擇了這副中年婦人，主要還是想挑戰下，畢竟是臨摹，就當學習了

之後的幾天除了睡覺以及陪胖子三兒他們吹牛扯淡外，其他時間我都在畫室臨摹這副畫，不得不說，確實不容易，特別是從沒接觸過人體素描的我來說

司若清也依然在畫她自己畫，我倆也時不時相互參觀對方的進度，-對我選擇的臨摹對象，她也是非常認同，這個確實更能表現繪畫者的水平

不知不覺天又黑了，我看着室外飄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又轉頭看看依然專心繪畫的司若清，突然我有點想家了，家裏這時候應該也冷了吧，也不知道有沒有下雪。這讓我想到了錢佳佳，感覺好長時間她都沒給我打過電話了，這有點不正常

現在她應該已經放假回去了吧，這段時間也是全心思準備寫作業畫展的話，也沒留意好久沒和她聯繫了

從口袋摸出手機，四下看着安靜的畫室，我走了出來，一陣寒風出來讓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我撥了錢佳佳的電話，好一會才接聽

“佳佳，你回家了嗎？我這段時間在為畫展做準備也沒和你聯繫，有沒有生氣啊？”

“不會，我回家好幾天了”錢佳佳的回答很簡單

我倒是並沒聽出有什麼異樣，我繼續跟她說著這段時間的事，說胖子和章婷婷的事，說畫展的準備，也說我正在畫的畫

對面就安靜的聽着，也時不時回應一下，這感覺像極了我們之前打電話時的樣子，不過確實身份互換了，之前滔滔不絕說著的是她

而此刻我也意識到不對領

“佳佳，你怎麼了，心情不好？病了？”

對面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開口“哥，我們分手吧”

我愣了一下“佳佳，別鬧，不是說過了嗎，我們不能開這種玩笑”

“哥，我說的是真的，我們分手吧！”對面語氣平靜的聽不出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