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風緊扯呼
清涼的風從窗戶上破開的洞中灌了進來,房間裏的空氣一下就好了許多。亞伯蘭就站在窗邊看着角落裏躺着的瓦諾夫,另一隻手則不緊不慢地解着腰間的繩子,而何浪和紀舒現在也可以看到房間裏大概的情形了。
紀舒看着那彤紅的房間,連燈上面都覆蓋著一層味道惡臭的東西,整個房間都透出朦朧的紅色光芒。可他實在看不清那些體積比較小的東西,只能看見滿屋子都
.0是。
“那屋裏都是些啥啊?”
“可能是...人的碎塊。”何浪皺着眉答道。
聞言紀舒眼睛瞪得老大,彷彿都能聞到那股味道了,於是扭過頭乾嘔了起來。
“你終於來了,”鮮愚如獲大赦般從衛生間裏走出來說,“小心點這傢伙邪門的很,能直接把人都炸了。”
亞伯蘭看着屋裏狼藉的模樣大概明白了鮮愚所說,心想這種危險分子必須斬草除根絕對不能留,大不了就把屍體帶回去切片研究。
他從腰間抽出了兩把匕首而不是刀片,用力擲向了那團被窗帘包裹住的瓦諾夫,只聽見噗噗兩聲匕首深深插在了上面只剩刀把留在外。但亞伯蘭還是不放心,他快跑兩步從地上撿起兩把警員的手槍,大概檢查了一下槍沒有什麼明顯損壞便抬槍就射。沉悶的槍聲此起彼伏,直到他對着窗帘里的東西打光了彈匣里剩餘的所有子彈才停下。然後扔掉手中的槍又從警員屍體的腰間摸出了兩顆手雷作勢就要準備拉環。
這一套下來可謂是行雲流水不打算留一點活路,但鮮愚也是在看見亞伯蘭連手雷都拿出來之後反應了過來。
“卧槽你瘋啦?這裏是十三樓!”鮮愚終於是看不下去喊了一聲,這要是放在平時他自是不會有意見甚至會也去順走兩顆。但現在他可是在房間裏面,身後還有一扇關上的門,這要是爆炸了根本來不及跑,那他不得跟那幾個人一起陪葬。
亞伯蘭想想也是,便將手雷捏在了手中觀察着瓦諾夫的動靜,看樣子他還是沒有打算浪費這兩顆手雷。
“是你。”沙啞的聲音突然從亞伯蘭的腦海中響起,可鮮愚卻沒有聽見這個聲音。
亞伯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那坨窗帘和插在上面的匕首逐漸變成了粉末消散,瓦諾夫用一種彷彿沒有骨頭和着力點的姿勢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還帶着幾個血洞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亞伯蘭。
這是亞伯蘭第一次見到瓦諾夫這個驚悚的造型,他心中也是一驚,估計對方現在的樣子跟這個雕像有很大關係,連槍都無法解決的話那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也就只有手雷了。
瓦諾夫盯着亞伯蘭然後張開了嘴,他的嘴越長越大一直撐到了一個人類無法做到的大小,瞧這架勢恐怕連人頭都能吞下。這造型倒是很像卡通動畫中人物被驚掉下巴的樣子,可在現實生活中看見這種場景就沒那麼滑稽了。
亞伯蘭看着對方站在牆角的位置張大嘴后就沒有其他反應了,不知道對方到底要幹什麼但自己也不敢輕舉妄動。可突然他彷彿反應過來了什麼,緊盯着那張巨大的嘴不敢移開視線半分。
“別過來!”
亞伯蘭制止了剛想邁步過來的鮮愚,鮮愚現在的位置正好在瓦諾夫側面的牆角轉角處,是廁所與房間隔開的位置,所以看不見瓦諾夫現在到底在幹嘛。
一陣像是吹哨一樣空洞的風聲從瓦諾夫的口中傳來,隨即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口中一閃而過。
雖然只有很短的一瞬但亞伯蘭卻看得十分清楚,
那是一雙眼睛。
在瓦諾夫那張大了的嘴裏藏着一個什麼東西,而那東西正盯着亞伯蘭看,似乎隨時準備從他的嘴裏爬出來。
亞伯蘭渾身猛地一抖清醒了過來,他也顧不得什麼安全了,拉掉手中兩顆手雷的拉環就擲了出去,一前一後準確地落進了瓦諾夫的口中,可從他那沒有半點光亮照入的口中來看,也很難說這兩顆手雷是滾進了他的胃裏還是滾進了別的什麼地方。
幾息之後砰的一聲巨響,瓦諾夫的身體如同佈滿了裂痕向外迸射出火光,一股濃煙也從他的口中向外飄出,剛剛爆炸產生的威力竟是被他的身體給全部承受了下來。可他依舊穩穩地站在原地,而冒着濃煙的口中又響起了那個風聲。
“哈哈哈哈,”見狀亞伯蘭突然一臉囂張地大笑出聲,然後對着瓦諾夫豎起大拇指說,“牛逼!”
隨後一個轉身就從落地窗的那個破洞直接跳了下去,逃得是如此乾淨利索。
這時候他也顧不上有多少樓了,不管多少樓憑自己打了強化劑的身體都有機會在中途抓住邊緣脫離危險,可繼續留在房間裏自己十有八九是會遭了那怪物的道,倒不如暫且撤退等專家來了再跟它斗。
而鮮愚呢,多年的合作下來他與亞伯蘭自然也是配合相當默契。所以當亞伯蘭發出那虛張聲勢的大笑時,他就轉過身一腳將房門踢得整塊飛到了過道里,然後溜之大吉了。當亞伯蘭正在自由落體時,他也已經在往樓下跑了。
亞伯蘭貼着大樓外牆的邊緣調整身體以最快的速度向下墜落,將雙手並在身側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房間裏的瓦諾夫像是靈魂被抽出一樣顫抖一下就癱軟在地上,那半截雕像則縮回了他的腦子裏然後從他口中飛出穿過房間,也從窗戶出去直追向了下墜的亞伯蘭。
亞伯蘭頭朝下筆直降落時低頭看了一眼上方,竟看見一尊白色的雕像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靠近自己,直覺告訴他這東西絕對有問題不能被它給碰到。
“卧槽!”
亞伯蘭驚叫一聲,在雕像即將接觸到他的時候立刻蜷縮起身子,然後將雕像猛地向自己斜上方踢了出去。反正不管怎樣他是絕對不會去碰這玩意,至於這一腳會踢到哪他也管不着了。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那個雕像在他踢中的瞬間已經被踢碎了,而一道肉眼為不可見的光芒也飛向了他。
因為調整姿勢踢出了這一記倒掛金鉤,所以亞伯蘭發現自己再重新調整姿勢抓住中間的樓層已是來不及了,在這種墜落速度下抓住邊緣讓所有力道都集中在那條手臂上,還不如另尋他路。於是只能借力在牆壁上用力一蹬改變了下落的方向,對着下方酒店門口的那個小水池就墜了進去。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鮮愚在通話頻道里喊着,而自己也是在樓梯間中一整段一整段地往下跳,好像生怕自己被什麼東西給追上了。
何浪和紀舒在望遠鏡中只能看見這兩人剛剛一個跳樓一個跑路,然後瓦諾夫就突然倒了下去,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耳機里鮮愚的鬼喊鬼叫給嚇了一跳。
“那東西不是人!老周干不過就跑了,你們快叫專家來啊!”
“他們已經在路上了,我先來接應你們!”何浪說著就向樓下跑,還轉頭叮囑紀舒道,“你繼續盯着瓦諾夫!”
畢竟以紀舒這個腿腳,等他三步一喘五步一歇地趕過去,估計也正好讓A.R.A的大部隊來個一網打盡,所以還不如讓他在這待着。
而就在何浪剛離開房間時,就有一塊黑影砸碎窗戶飛了進來,紀舒還舉着望遠鏡在那愣神就被正中腦門,然後兩眼一黑直接摔在地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