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槍擊
陳荀在欽邦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狂奔着,一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人,惹來多少怒罵,直到實在跑不動了,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他喘着粗氣靠在街旁的牆壁上,休息了十幾分鐘,發現那兩名外國人依舊沒有追上來將他逮回去。
也不知道他們是跟丟了還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阻止自己逃跑。陳荀心中嘀咕道。
但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突如其來的自由反而讓陳荀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陌生且嘈雜的環境。
雖然獲得了自由,可是,身無分文而且言語不通的自己,該怎麼回到東夏呢?
無法與當地人交流,連問下東夏大使館在哪裏都沒辦法做到。
思索良久之後,陳荀還是決定先去找找警察局在哪,看看能不能在哪裏找到回國的辦法。
欽邦作為緬甸最窮的自治區,雖然貧窮落後,但佔地卻不小,下屬有好幾個鎮。
陳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欽邦的哪個鎮上,這似乎是一個建立在山區的小鎮,鎮子外圍不是樹林就是農田,貧窮的鎮子上並沒有告示牌,就算有他也看不懂。
髒亂的街道擁擠破敗,道路兩旁的路人帶着或好奇或警惕,甚至是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着陳荀,時不時還會有一些穿着軍裝端着槍械的軍人走在路上。
這一切都讓他感到有些緊張,畢竟他雖然覺醒成為了一名一階的升華者,但還沒到身體能硬抗子彈的地步。
就算一個普通人給他來兩刀,他也經受不住,一樣要死。
在尋找了一個多小時后,他在一座被木質柵欄圍着的白房子面前停下了腳步。
看着眼前房子門口的藍底白字的木牌,以及屋內穿着深藍色制服帶着配槍的工作人員,陳荀心想大概率這就是這裏的警察局了。
他有些緊張,但為了回到自己的祖國,心一橫,硬着頭皮走進屋內,對着裏面前台的警員說道:
“你好,我是一名東夏人,被壞人抓到了這裏,你們有會中國話的人嗎?可以幫我聯繫東夏大使館嗎?或者直接把我遣送回國也行……”
接待台的警員皺着眉頭看着眼前嘰里呱啦不知道說些什麼的少年,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然後側過身子跟旁邊的警員說道:“看來又是哪個被騙來或者偷渡來的傻瓜吧?”
一旁的警員嗤笑道:“每年都會有幾個這樣的人,要麼做着發財夢,要麼借了高利貸還不起偷渡逃過來。不過能被騙到這個鎮上來的,也算是傻瓜中的極品了。把他趕出去得了,保衛軍的人待會就會來把他抓回去的。”
“看着年紀倒是不大,嘖,說不定是被家裏人賣到這來的……”
看着眼前的兩個警員並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而是自顧自用緬甸語交流着,陳荀暗自嘆了一口氣,心道果然。
旋即,他看到眼前這名警員身前桌子上的紅筆,頓時眼睛一亮,將手伸過去指向紅筆,開心地說道:“哎,麻煩紅筆借我一下可以嗎?我畫個東夏國旗你們就明白了……”
他話音還未落下,見陳荀竟然敢把手伸進接待台裏面來,兩名警員以為眼前這少年企圖搶奪什麼東西,頓時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一把把陳荀往後推了個趔趄,口中罵罵咧咧道:
“小兔崽子還想動手動腳,爺爺今天不得好好揍你一頓。”
兩名警員走出接待台,一邊罵著一邊對着陳荀拳打腳踢。
“沒腦子的東西,
老子今天就算把你打死在這裏,保衛軍的人也不會說一句話……”
完全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動手的陳荀經過最初的一陣懵逼,下意識地開始反抗起來。
他擋住迎面而來的拳頭,隨後一拳打在正前方的警員鼻樑上,打得對方慘叫一聲,捂着鼻子連連後退,手指縫中鼻血緩緩流下。
自己明明是來求救,卻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打?
陳荀在反應過來后,心中頓時一陣火起。
媽的我打不過那兩個鬼佬,還打不過你們兩個普通人嗎?
滿腔怒火的他抬起右腿,正準備給眼前的警員再來一蹬腿。
砰!
一聲槍響。
陳荀捂着自己的右腿慘叫着倒在地上。
而他捂着的大腿上,血流如注。
下一刻,一根帶着餘溫的鐵管頂在了陳荀的腦袋上。
……
兩名警員把被揍得不成人形的陳荀一路拖到警局外的垃圾堆處,其中那名鼻子雖然止住了血,但仍然紅腫着的警員問道:“要不幹脆弄死他得了?”
另一名警員厭惡地說道:“算了,別因為這種渣滓浪費一顆子彈了,打死了還得挖坑埋了,太麻煩了。扔在這裏,保衛軍的人會來把他拖走的,後面有他受的。”
又狠狠地踹了兩腳一動不動的陳荀后,兩名警員勾肩搭背地朝着警局走回去,商量着晚上去找哪個小姐。
而散發著惡臭的垃圾堆里,奄奄一息的陳荀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腫脹的臉上滿是鼻涕眼淚和鮮血。
他掙扎着想要爬起來,但遍佈身上每一處的傷痛,尤其是中槍的大腿處傳來的劇痛,還有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感,讓他一次次摔倒在地上。
最終,陳荀放棄離開垃圾堆的嘗試,喘着氣躺在惡臭的泥土上。
他轉過頭,用手在垃圾桶里摸索着找出一塊破布,然後努力地側過身體,隨後將布條捆綁在自己右腿上的槍傷處。
此時他已經完全顧不得髒兮兮的破布會不會導致傷口感染了,當務之急是先止住血,否則自己要不了多久便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萬幸的是,那顆子彈貫穿了他大腿,並沒有留在大腿里。
路邊不時有行人經過,但沒有一個人對陳荀施以援手,而是淡漠地看了一眼后,便快步走開。
一些附近過來扔垃圾的居民,也在將手中的垃圾扔到垃圾堆里后便自顧離開,看也不看一眼地上的陳荀,顯然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用儘力氣包紮好大腿的陳荀重重鬆了一口氣,隨後再次喘着粗氣平躺在地上。
下一秒,精神鬆懈之下,再加上一天未進食的飢餓和身上一直傳來的劇烈傷痛,讓他陷入了昏迷之中。